第16章:驚遇縣令,鬼鍾夜鳴

第16章:驚遇縣令,鬼鍾夜鳴

這人的問話,不僅是沈堂,就連那小吏也是愣住。如果僅僅是一個名字,那還有叫錯了的可能。但是,加上沈家村三字,那就說明,眼前這個人,竟是認識沈堂。

正在沈堂疑惑時,卻聽這人繼續說道:“你便是那螞蟻穿珠的沈堂了?”

沈堂當即便是恍然大悟!那百金樓的掌櫃與他閑談時,曾問過沈堂名姓。卻是不知為何,竟是傳到了此人眼中。

“見過大人!”

一個身穿灰袍,眸子帶著幾分陰厲的男子從房中走出,朝著藍袍男子拱拱手,而後便是審視了沈堂一番,這個人,應該便是小吏口中的主簿。

而這主簿的一句話,卻是讓沈堂心中一動。這縣衙中,能夠被主簿稱為大人的,也隻有一人了。

“此人因對版帳錢有惑,因此前來問詢。”不待他人開口,主簿便是再度說道。

都說官字兩張口,轉眼間從緝拿變成了有惑,倒是讓沈堂心中有幾分好笑。而且,沈堂心中也微微一緩。很明顯,這稅錢之事,的確是有些內幕,而這縣令大人,並未參與其中。

“哦!”這知縣點點頭,突然說道:“既然如此,那正好本縣要與他問詢幾句。那賦稅之事,由本縣對其分說一二便是。”

說完,也不待主簿和小吏開口,便是轉身一步步踏了出去。沈堂心思動了動,也提步跟了上去。

而讓沈堂有些奇怪的是,不管是那主簿還是小吏,都沒有絲毫的阻攔。

不多時,穿過兩層花廳,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一間客室中。

知縣坐下,倒了一杯茶自飲,並不理會站在廳中的沈堂。直到一杯茶引盡,知縣方才說道:“你並不是對賦稅不解對吧?他們加了多少折損銀?”

一句話,便是讓沈堂心中微驚。這知縣好生厲害,僅是通過隻言片語,竟是將事情猜的大概。

“版帳錢,每人二百文!”既然這人已經猜到,沈堂也不多說。

“砰!”

卻是那縣令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頓在桌子上,而他臉上的怒火也是一閃而逝。

“越來越過分了!”這縣令寒聲說道。

這縣令顯然城府極深,一句話之後,所有情緒便是再也不見。

再度倒了一杯茶,他打量沈堂一番說道:“那麼,你說說,他們為何不怕本縣知道此事?”

沈堂聞言,微微一笑,“大人已經說了,‘不怕’而已。”

縣令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笑起來,“不錯,豈不是不怕麼!哈哈哈……”

笑聲落下,縣令卻是微微一歎,幽幽說道:“本縣已執掌這山陰大印一年之久,本來,本縣也想有一番作為。可是,吏滑如油,主簿、縣丞、縣尉盡皆掣肘!讓本縣的一番熱情卻是付諸流水……”

說道這裏,縣令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此刻方想起,眼前這人並非是他的那些同年,僅是一山村野夫罷了。如此雞同鴨講,也是他最近的壓力太大。

包括剛才,他也是思索著這縣中的局勢,一時失神,方才撞上了沈堂。

“觀你言談,倒是頗有幾分急智。”縣令讚歎了一句,一個山野之夫能夠說出‘不怕’二字,的確讓他有些驚訝。

“既如此,那本縣考你一考,若是你能夠答出這個問題,本縣不僅可以免除你村賦稅,還可以賞你六十兩銀錢如何?”說完,自己卻是先笑了起來。這六十兩的梗,不正是出自那百金樓麼?

如果是平常,哪怕是縣令,沈堂也懶得理會。不過,現在他還想著能夠找機會問詢這縣令一些事情。因此,自然不會推拒。

“大人請說,不過,答案是否符合大人心意,小人卻是無法作保。”沈堂拱手淡淡應到。

縣令微微挑眉,這沈堂的做派、言談,實在與村夫迥異。看其身形修長、眉目厚重、沉穩,若是換一身衣服,就算說他是一名書生也並不為過。

“你聽好!”

這縣令的問題也簡單,卻是山陰縣之南的興空山上,有一座道觀,這道觀之中,有一座大鍾!卻不知為何,從半月前,這大鍾屢屢夜晚間無人自鳴。甚至,現在已經扯出什麼冤魂、怨鬼之事。

觀中道人頗有幾分名聲,再加上冤魂怨鬼的流言對於他這個縣令著實不利。所以,近日這縣令一直愁眉不展。今日遇到沈堂,見其有幾分巧智,便是不由自主的講了出來。

甚至,有沒有答案也不重要,說出來,至少心中暢快幾分。

沈堂負手踱了幾步,陡然間問道:“大人,不知那興空山附近,可有在興土木麼?”

“啊?”

本來,縣令並不認為沈堂能夠給出一個答案。畢竟,這件事他也問過不少人,甚至,給他幾個神通廣大的同年也寫過信,卻依舊不解。

此刻沈堂發問,難不成這小家夥,想到了什麼?

“不錯,山陰縣向南官道,正是從這興空山而過。半月前大雨,衝垮了一處山坡,本縣正令民夫修路……”

“啊!”

說到這裏,縣令驚呼一聲,想到修路的時間和那鬼鍾幾乎是同時出現,當即便是驚喜的說道:“難道,那鍾聲夜鳴與此有關?”

沈堂並未解釋,而是拱手笑道:“大人可命人將那大鍾邊緣挫出幾個豁口。那夜鳴自會消失。”

“真的?”縣令驚喜起身。

沈堂沉默不語,不過,臉上的自信卻是極濃。

“好,本縣命人立即前去。現在天色已晚,你便在這縣衙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也好驗證一番。”

喊了一名小吏,引領沈堂前去休息,而縣令則是匆匆離去,看樣子,這鬼鍾也給縣令大人帶來了不少的煩惱。

沈堂在縣衙歇息暫且不說,卻說沈家村之中,在三嬸家一間旁屋的炕塌上,柳香菱將自己縮成一團,閃爍的眸子中,帶著無盡的驚恐和隱約的慌亂。

自從沈堂跟隨那小吏前去,柳香菱便是被沈明送到家中,可是,哪怕有三嬸陪著開導,依舊不能讓她的擔憂稍減下來。

半日的惴惴不安,即便是晚飯,也是勉強填了兩口,便再難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