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前事有因,冷漠刑罰
雖然腦海中的記憶依舊淩亂,但沈堂已經大略推算出,現在應該處於南宋時期。而自己這個身份的所在地,乃是一個名為沈家村的山村。
棺木之中,乃是沈堂之父沈二福,旁邊椅子上端坐的,一個是沈家村族長沈大慶,另一個,卻是號稱神狐真人。
最讓沈堂驚訝的,便是棺木前方跪伏並被捆縛的妙女,名為柳香菱,竟是自己的妻子?。
這事的緣由雖複雜,但說來倒是也簡單。
沈二福老來得子嬌慣無比。
然而嬌慣出逆子!這沈堂終日與隔壁村的幾名地痞廝混。月餘前,一幫地痞與另一夥人私鬥,這沈堂被人一棒敲在腦袋上。抬回來後,便處於昏迷之中。
老婦心焦下一命嗚呼。
三口之家變成光棍爺倆。妻子過世,獨子昏迷,沈二福承受了他不該承受的磨難。
偶然間,一個遊方郎中對沈二福說道:“何不衝衝喜?沒準沈堂還能醒過來。而且,萬一將來……,這一家總不能斷了根。”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不過,這件事難度也不小。沈堂這秉性,周圍十裏八鄉哪家不知曉?
當然,天無絕人之路。
正經娶妻,自然是沒什麼希望。但是,買一個回來那不是板上釘釘麼?
沈二福將家中田畝換了幾十貫錢。便朝山陰縣而去。牙行中,他一眼就瞧中了這標誌的柳香菱。就是被綁在棺材前的這姑娘。
回來後,雖然沈堂依舊沒有醒來,但家中總算是有了變化。柳香菱對沈堂,照顧的還算是盡心,沈二福也放下心來。
心情起落,兒子總算有了人照顧,沈二福思念亡妻,沒多久,也是一命嗚呼……
通過場中零碎的話語,沈堂揣度,不知為何沈家村眾人將沈二福的死推在了柳香菱身上。
“嘭!”
又是一聲沉悶的響聲響起,卻是那族長沈大慶手中的拐杖,再度用力的戳在了下方的青石板上。
“各位都清楚了,這柳香菱乃是妖孽托生,不僅害死我二弟,沈堂侄兒更是沒有絲毫好轉,為了我沈家村安寧,我決定,燒死這柳氏,以絕我沈家村後患!”
沈大慶的話語,沒有讓柳香菱的眸子產生任何波瀾,就仿佛生死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多的意義。
在她身側,一堆幹柴顯然是早有準備,隨著沈大慶話音落下,一名壯漢舉著手中的火把,帶著滿臉的冷漠上前,絲毫不猶豫的將那火把朝著幹柴點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低沉並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陡然響起。
“誰敢!”
“嘎吱吱!”
隨著幾聲令人牙酸的聲響,擁有了一絲力氣的沈堂,緩緩坐起身來。
月餘的臥床,使得身軀有些僵硬和酸軟,不過,應該是柳香菱照料也算用心,所以,除了幾分不適,倒是並沒有太多其他的感覺。
隨著沈堂起身,在場眾人的視線也逐漸彙聚到了他身上。
那沈大慶見此,先是怔了怔,臉上更是帶著幾分吃驚,不過,隨後他臉上的古怪表情便是盡皆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幾分驚喜的神色。
“看看,這柳香菱果然是妖孽,現在有神狐真人在此震懾妖孽,更是有我等懲處妖孽的決心,沈堂侄兒竟是直接醒來,天佑我沈家村。”
“沈二牛,你還愣著幹什麼?”
那手持火把的漢子,因為沈堂突兀醒來,也是愣在那兒,此刻沈大慶話音傳來,他便是轉過身,準備完成自己的壯舉。妖孽!多大的名頭?從此以後,自己也是鏟除過妖孽的高端人士了。
“住手!”
看著那沈二牛的冷漠,沈堂不由得有幾分怒火。什麼妖孽災禍?那是一條人命好不好?
沈堂掙紮著逐漸站起來,並緩緩的適應著這新的身軀,瞥了一眼,自己的身下,竟是一張不知從何處拆下來的破舊門板?
一步步踏前,在眾人的注視下,沈堂來到柳香菱的身側,近在咫尺的柳香菱,更是讓沈堂有幾分驚豔的感覺,那白皙的肌膚,如同凝脂一般,玲瓏的身形加上精致的五官,絕對是上天造物的奇跡。
雖然,隨著老道士遊曆世間的時候,沈堂也頗見識過一些‘美女’,但是,眼前這個,可是純天然的好不好?
“師傅所講的那些什麼西施、綠珠,恐怕也不過如此吧”沈堂心中讚歎了一句,隨後,便是伸手朝著女子身上的繩縛伸過去。
至於妻子之說,沈堂並未多想。首先來說,他對眼前這女子目前並無夫妻之情,再者說,也並非所有的道士都禁止婚娶。先解決了眼前狀況,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便是了。
更何況,這柳香菱終歸有一個月的照料之情,沈堂又如何看她這樣死去?
沈堂的動作讓柳香菱的眸子抬了抬,不過,隨後便是再度恢複了死寂的模樣。隻有沈堂解除繩索而偶有碰觸到她的身軀和肌膚之時,她才略微有幾分不適的顫一顫。
兩人雖有夫妻之名,但是,也僅此而已。或者說,此刻,才是柳香菱第一次見到‘活著’的沈堂。
沈堂的行為,讓沈大慶神色變幻,隨後,猛然喝到:“沈堂,難不成你要不顧我沈家村生死,而放了這妖孽?”
直到費力的將柳香菱身上的捆縛盡皆解開,沈堂方才挑著嘴角笑了笑,“妖孽?哪兒有什麼妖孽?這是我妻子。”
見到這小輩竟敢挑戰自己的權威,沈大慶幾乎暴跳如雷:“先生說她是妖孽,她便是妖孽,而且,剛才你父也借神狐大人之口說了這妖孽妨主。現在,你爹已經被這妖孽害死,難道,你要讓整個沈家村都跟著遭殃不成?”
然而,這一次沈堂根本懶得理會那沈大元,小心的將那麻繩剝離,並輕聲對柳香菱說道:“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你放心,這裏有我!”
看這沈堂竟是如此不知好歹,沈大元大怒,“沈堂,雖然我可憐你父新喪,但是,如果你不顧整個沈家村死活,那就不要怪我將你逐出沈家了。”
“你回家等我,這裏自有我理會!”沈堂沒有理會沈大元,而是輕聲對柳香菱說道。
身上的麻繩已經被解開,柳香菱也站起身形,她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點頭,便是朝著那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