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飛下意識就要走，衣袖卻忽然被一隻小手拉住了。
他轉頭一看，李小暖一臉希冀地看著他，道：“叔叔別走。”
段雲飛一愣，就見李小暖一臉糾結，猶豫著開了口：“叔叔，娘親說你是個好人，娘親還說，你不是我爹爹，可是小暖沒有爹爹，小暖可以叫你爹爹嗎？”
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了一下，一時間又酸又脹。李小暖聲音軟糯，或許因自小受到欺淩，懂事也比一般的孩子早。見他不說話，她訥訥地鬆開了手，一張臉皺成了一團，眼見是要哭出來了，卻強忍著道：“叔叔對不起……”
段雲飛道：“可以。”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尚未娶妻，如今竟認下了個女兒，這不是他的一貫作風。可看著李小暖瞬間亮起來的眼睛，他又說不出口拒絕的話了。
罷了，現在孩子太小，也不好說什麼，等以後再說吧。
他被李小暖拉著到了李雪燕身後，李雪燕忙得不可開交，看了他一眼便道：“幫忙。”語氣頗為自然。段雲飛心裏一堵，可是看看李小暖，他歎了口氣，終究是認命地幫忙打包起來。
幾十個粽子瞬間一搶而空，李雪燕數著銀子，笑得嘴都合不攏。
段雲飛冷笑一聲，道：“你就這麼喜歡錢？”
李雪燕脫口而出，“那是自然，這可是正規手段得來的銀子。”
話一出口她就覺察到了不對，一抬頭，段雲飛果然一臉譏誚地看著她。
這個人還真是小氣，雖然上次騙了他的銀子，但是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吧……
李雪燕還是心虛地避開了他的視線，訕笑道：“公子果然是個好人，小暖，快謝謝叔叔！”
李小暖仰頭甜甜一笑，道：“謝謝爹爹！”
李雪燕臉色一僵，方才她忙著做生意，倒是不曾注意李小暖的稱呼，當日為了碰瓷，她確實教李小暖喊爹，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已經能自力更生了，自然不必再用那種手段。更何況，李小暖喊自己娘，喊他爹，那他們豈不是……
李雪燕連忙蹲下來道：“小暖，他不是你爹爹，娘親告訴過你了，那日是娘親認錯了。”
李小暖還是笑，“爹爹說了，我可以叫爹爹。”
李雪燕：“……”
看著她這般吃癟的表情，不知為何，段雲飛心頭一陣暢快。他對李雪燕道：“免費拿我當了活招牌，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李雪燕道：“應該的應該的。”
母女倆走在前麵，將段雲飛帶到了一個麵攤前，李雪燕道：“老板，兩碗餛飩！”
她又轉向段雲飛道：“公子，你吃什麼？隨便點，今日我請客。”
她說得豪氣萬丈，段雲飛險些被氣笑，“當日你們勒索我，我還請你們去了玉壺鎮最大的酒樓，今日你用完我，就請我吃這個？”
李雪燕一臉坦蕩，“段公子家大業大，心地又善良，我不過做些小本買賣，有了這頓還不知下一頓在哪裏，哪裏敢班門弄斧啊，是吧？”
李小暖歪著頭，“娘親，勒索是什麼意思？”
李雪燕笑容一僵，將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小孩子不要多問。”見李小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李雪燕還沒來得及鬆氣，便聽段雲飛道：“老板，一碗牛肉麵！”
李雪燕轉頭一看，段雲飛臉上有一抹詭異的笑容，見她轉過來，迅速收了起來。
“剛才不是還嫌棄麼，怎麼這會又笑得這麼詭異？真是男人心海底針。“李雪燕腹誹道。
臨走時，段雲飛有意無意地道：“下次什麼時候來？“
李雪燕心裏正盤算著該多買些材料，頭也不抬地道：“今日生意不錯，下一回多做一些，後天早上再來吧。”
隻是這男人，不是不願意過來麼？
當然了，反正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她又不是傻子，多一個高顏值的幫手，那些姑娘還不都望風而來？
段雲飛嗯了一聲，彎下腰對李小暖道：“小暖，我走了。”
李小暖有些舍不得，“小暖下次什麼時候可以見到爹爹？”
段雲飛唇角勾起一個溫柔笑意，“很快。”
說完站起來，眼神還所有似無地掃過李雪燕，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味不明。
不知道為什麼，李雪燕心裏咯噔一下，耳後根竟然有些發熱。
這個男人，不知道自己英俊多金，幹嘛這樣喜歡顯擺！
手被李小暖拉了一下，女孩笑眯眯地湊過來，眼睛亮亮的，“娘親，小暖很喜歡爹爹！”
小孩子都是最為敏感的，一時之間，李雪燕不知道應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