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這邊一晚上倒是平靜,除了高興都寫在臉上的兩位主子,其他的丫鬟侍從也都為太妃和蕭奕辰高興。
尤其是討厭陳瑤的人,這會兒就更開心了。
黎素姑娘的孩子太妃都接受了,那距離她進門,還遠嗎?隻要她進門,表小姐就一定不可能成為辰王府的女主人。
側妃怕是都不成!
相比較他們的皆大歡喜,尚書府的氣氛卻是凝固了一整晚。
宋姨娘想著黎素身上有傷,沒有連夜殺到她的院子裏來問責。可這一晚上,她卻愁的壓根兒沒合眼。
在黎素旁邊房間的翠玉,又何嚐不是如此?
天剛蒙蒙亮,兩人便十分默契的等在了黎素的房門口。可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你家大小姐什麼時候這般賴床了?”宋姨娘狐疑的看向翠玉,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對。
素素一向氣的早,哪怕現在身上有傷,也未必會願意在床上多睡一會兒。這都一個時辰了,屋內哼都不哼一聲?
翠玉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
可她臉上的擔心,卻也看的宋姨娘心頭一緊。
“你說,王爺會不會連夜把素素給接走了?”宋姨娘臉色有些發白,想到這些,更是慌得不行。
誰不知道辰王府的那個太妃不喜歡她家素素?
若是他們母子就這麼去了,萬一被害了那可怎麼好?
她一個人無權無勢的,就靠著家中官職不高的父親,能做什麼?就是真的知道辰王府害了素素,她能做什麼?
宋姨娘再一想話本子裏看到的那些悲慘結局,說話的聲音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不行,翠玉你快打開門,讓我看看素素在不在裏頭。要是不在,就趕緊跟我去大理寺喊冤!”
她話說完,自己就已經焦急不已的過去推門,實在是不能繼續忍耐下去。
萬一素素出個什麼事情,她就算是賠上這條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翠玉連忙跟上,同樣慌不擇言道:“辰王府那種身份,就算是真的去了大理寺,怕是也無人敢管啊!”
本就擔心的宋姨娘這會兒更是腳下一軟,差點兒沒摔在地上。
“對,我們還能去告禦狀!我還就不信了,這個大堰朝還能沒有王法!”
宋姨娘著急的說著,卻聽頭頂傳來咯吱一聲響,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這大清早的,你們倆在我院子裏唱戲呢?”黎素坐在輪椅上好笑的打了個嗬欠,不算紅潤的臉上滿是無奈。
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對活寶。
好在她兒子沒被帶成這般歡脫的性子,要不然,她可就是真的沒地方哭了。
宋姨娘看到黎素非但不覺得尷尬,反而來了怒意,伸手一指她:“黎素,你果然沒有心!”
“姨娘可是想說安安的事情?”黎素笑著反問,已然看穿了二人的心思。
方才是擔心她出現危險,所以才會慌不擇路的說什麼去告禦狀。這種話,也得虧她們能想的出來。
如今蕭奕辰剛打了勝仗回來,皇上都還沒想好怎麼樣才能既封賞到蕭奕辰,又不至於讓他權利過大。
這可倒好,要是她們這個狀告上去,皇上可不得借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懲治一下?
別說是從前的功勞,不直接判蕭奕辰一個發配北疆就已經是很給麵子了。好在她醒得早,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是多大一場烏龍。
宋姨娘氣的老臉一紅,不滿道:“你還知道是說安安的事情?好歹也是當娘的人了,怎麼就這麼不長心?那可是你兒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隨隨便便讓人就給帶走了!”
被她的聲音震撼到,黎素掏了掏耳朵,提醒道:“你這話算是罵人了啊,等安安回來我這個當娘的肯定是要告訴他的。”
“你敢!”宋姨娘被她的話給氣到,可她也清楚自己剛剛的話確實不對,改口道:
“方才是我言語不妥當,可你怎麼能放心讓王爺將安安帶到王府去呢?他雖然嘴上說著不介意,可到底不是……”
宋姨娘氣的狠狠瞪了一眼黎素,話卻沒敢繼續往下說。
“不是什麼?不是孩子的親爹嗎?”黎素麵色平靜的問道,並不生氣。
她態度雖如此,可宋姨娘這會兒卻也心中不是滋味,歎了一口氣道:“你知道我並非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害怕,太妃她不喜歡安安,怕那孩子在外受委屈。”
“我的兒子,我怎會讓他受委屈?姨娘,太妃不是傻子,如今我軍功在身,皇上尚且忌憚三分,他辰王府豈敢的動安安一根指頭?若蕭奕辰護不住他,那他便不是我的良人。”
“誰若傷了安安半根寒毛,我就屠了他滿門,給我兒陪葬!”
黎素一番話說下來,宋姨娘這會兒是不敢再說半個不字了。
當娘的話都放在這裏了,她還能說什麼?
“這個時辰了,也該去接安安回來了吧?”宋姨娘不再提這件事情,可卻也想念安安的厲害。
從黎素離開之後,安安就一直在她身邊,是她看著一點點長大的。
昨晚要不是她不在,說什麼也不能讓辰王將人帶走。現在都這個時辰了,還不接回來?
“唔,是差不多該將安安送回來了。王爺應該快要動身過來了,姨娘急什麼?你想去王府嗎?”黎素淺笑反問,臉色自然,看著確實不像是太擔心的樣子。
她相信蕭奕辰,如同相信自己。
“我才不去,辰王府是什麼地方,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去的?”宋姨娘的話有些陰陽怪氣。
很明顯,她是在不滿太妃的態度。
她害怕自己要是真的去了,再說什麼難聽的話,反而讓太妃跟著討厭起尚書府來。
雖然現在也算不上喜歡,但至少,辰王府也沒對尚書府做過什麼。要是因為她,招惹了麻煩,素素不得埋怨她?
“不去就不去,姨娘就別多想了,給自己找不痛快,何必呢?”黎素做個了打住的動作,可不想宋姨娘再發散思維下去。
她從前性子柔弱,卻是個心思重的。雖然現在對外強勢了不少,可容易多想這個毛病,卻不是一時半刻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