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寒香院,說來倒是正巧能夠路過黎嫣然住的菡萏院。
不過黎素也沒多想,她聽鶯歌說過,這黎嫣然整日悶在房裏,根本就不敢出門。
說來,這幾日府中請了不少京城有名的郎中,居然沒有一個能治黎嫣然的臉。
為此,黎嫣然大發了一通脾氣,幹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不見。
就連柳氏想要去看她,還要三求四求的。
不僅如此,但凡她聽說哪個下人議論她,又或者伺候的下人多看她一眼,她便大發脾氣,對下人又打又罵。
黎素倒是挺想見識見識,黎嫣然如今是什麼模樣,可惜,恐怕暫時是無緣了。
但她沒想到的是,正所謂無巧不成書,經過菡萏院不遠,他們竟然就這麼麵對麵的碰上了黎嫣然。
一照麵,兩方人都有些驚訝,不同的是,黎嫣然是又驚又怒又怕,黎素則更多的是驚喜。
真正驚訝的,恐怕也隻有蕭奕辰和蘇宇了。
當然,他們兩個可能更多的是驚嚇。
畢竟麵前突然出現一個大臉怪,還是挺讓人覺得恐怖的。
“妹妹今日心情不錯?”
良久之後,還是黎素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聞言,黎嫣然有些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意識到麵前的人是蕭奕辰,急忙低下了頭。
實際上,她的這番動作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就在剛才,蕭奕辰已經把她這幅尊容看了個徹徹底底。
不出意外的話,有可能今晚,他的夢裏恐怕會出現一個長著豬頭的怪物。
隻是這麼想一想,黎素便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黎嫣然本是在屋子裏悶得透不過氣,趁著天色漸晚,這才一個人偷偷摸摸出來想要透透氣,哪裏想得到會遇上他們。
這個時候,辰王不是應該和父親在書房才對嗎?
看見黎素眼神中的戲謔,黎嫣然便止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
黎嫣然氣極,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黎素氣的直瞪眼。
這根本就是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嘲笑。
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見這幅麵貌,黎嫣然本就羞憤交加,此時再被黎素嘲笑,哪裏忍得住心中的怒氣。
“奕辰哥哥,你可要給嫣然做主啊!”
幾乎是習慣性的,黎嫣然便捂著臉朝蕭奕辰撲了過來。
“都是姐姐把我害成這樣,如今她竟然還這般嘲笑我,嫣然簡直沒有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黎嫣然捏著帕子抹著淚,聲音好不可憐。
這番動作若是放在從前,由她來做倒也算得上是美人垂淚,梨花帶雨。
可惜黎嫣然大概是又忘記了,現在的她,臉腫的像個豬頭,看起來就跟喝怪物一樣。
此時賣慘,簡直是聞者皺眉見者嘔吐,惡心極了。
淡定如蕭奕辰,此時也是夾緊了眉頭,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遠遠躲開。
“奕辰哥哥,你——”
正待黎嫣然又要說些什麼賣慘,博取蕭奕辰同情的時候,黎素開口打斷了她。
“我勸妹妹還是回房先照照鏡子,然後再考慮要不要來王爺麵前賣弄吧。”
黎素甜甜的笑了起來,說道:“方才我險些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呢!”
“你!”
黎嫣然被氣的說不出話,抬頭看見蕭奕辰冷淡中帶著厭惡的表情,心中頓時又羞又怒,捂著臉轉身拔腿就跑。
看著黎嫣然淚奔,黎素心情頗好的笑了下。
“走吧,別讓不相幹的人影響了大事。”
見蕭奕辰和蘇宇似乎有些發怔,黎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事實上,蘇宇完全是被方才黎素對黎嫣然的冷嘲熱諷折服了。
看來平日裏他看到的黎姑娘,當真是太溫柔了。
蕭奕辰想的則是,黎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麵對可憐人的時候,黎素那麼有耐心,那樣溫柔的主動幫助,對待一個陌生的小姑娘那麼友好。
麵對黎嫣然的時候,她卻又好像厲害得很,三言兩語便弄得對方說不出話。
蕭奕辰再次深刻的意識到,如今的這個黎素,和從前那個僅僅見過幾麵,膽小怯懦的黎素真的不一樣了。
可是一個人,當真會突然變這麼多嗎?
此時,蕭奕辰還沒有注意到,他對於黎素的關注,明顯有些過了。
這根本就不像他想的那樣,隻是把黎素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反而像是真正把她當做了自己的未婚妻。
一路上神思不屬的,蕭奕辰也沒怎麼注意,三人便已經到了寒香院門口。
大門照舊是鎖著的,不過有蕭奕辰和蘇宇這兩個會武功的人在,想要進去那是相當容易的。
蘇宇警惕的四周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率先跳上了牆頭,落進了院子。
蕭奕辰頓了頓,輕聲說了句“冒犯了”,而後便伸手攬住了黎素,帶著她飛了進去。
黎素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直到落地,才反應過來。
轉頭見蕭奕辰麵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黎素這才想起,他的手臂前幾日剛剛受過傷。
雖說方才攬著自己,他用的是另一隻手臂,但不小心扯到傷口也是有可能的。
“王爺,你沒事吧?”
黎素指了指他的胳膊,蕭奕辰愣了一下,方才搖了搖頭。
隻是他的耳根卻可疑的紅了起來。
好在黎素此時的關注點並不在這,倒是沒有看見。
蕭奕辰掩飾性的輕咳一聲,隻覺得鼻尖仿佛仍舊殘留著那淡淡的花香。
“沒事就好。”
黎素點了點頭,心想待會兒再給他拿一些金瘡藥和祛疤膏好了,免得傷口裂開。
“那我們就不耽擱時間,先進去看看?”
黎素的提議立刻得到了兩人的認可,於是她領著蕭奕辰和蘇宇往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畢竟黎素曾經來過,這一次也算是熟門熟路了。
有蕭奕辰和蘇宇再,這一次他們倒是找到了一些其他東西,隻是仍舊沒有太大作用。
黎素皺了皺眉,忽然想到自己拿回去的那幅畫。
回去之後,她曾經觀察了許久,但並沒有從畫中看出什麼。
也許,讓蕭奕辰和蘇宇看一看,會有不同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