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正對睿帝的心，他眉頭舒展，笑著道：“那二位愛卿可得小心些。”
他環視一周似乎在給他們倆尋找趁手的兵器，可很可惜，誰入宮都得收了兵器，這懸心殿又是議事和天子處理政務的地方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一把劍來。
“陛下不必擔心，”宋玉知著急進去不想被睿帝耽擱道，“微臣與柳大人皆身懷武功，定會平安歸來。”
“那……好吧。”
睿帝擦擦汗，“你們小心點。”
“這密室出現得奇怪，”觀察了一陣密室一直沒出聲的柳丞意忽然開口道：“現在情況不明不便為外人知曉，等我們進去之後還請陛下為我們守門，別讓人進懸心殿以免橫生枝節。”
“明白明白，”睿帝點頭如搗蒜，莫了又遲疑到，“既然這密室看起來蹊蹺，那不如將宋思睿叫來，也好保證下二位愛卿的安全。”
“不可。”
宋玉知條件反射般的拒絕，她並不想把宋思睿扯進這灘渾水裏。
“少一人知道少一分危險，還是辛苦陛下為我們看門吧。”
說完宋玉知先一步往密室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柳丞意不動聲色的搶先她一步走在了她前頭，將她護在身後。
密室裏隔十步點著一盞長明燈，用的燈油是墓室裏用的那種不怎麼消耗燈油卻燃很久的鮫油，重點是很難得，很貴。在虞國也就皇帝死的時候能用上點兒，其餘貴族是不許用的。
“看來這密室跟虞國皇族脫不了幹係，”柳丞意的聲音有些飄渺，“阿顏，嘉陵帝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密室嗎？”
“阿爹沒有說過，或許這個密室就連他也不知道。”宋玉知思忖片刻，“如果連阿爹也不知道，那麼知道這密室的人就太可怕了，我死在他手上一點兒也不冤。”
若是往常柳丞意定然會笑幾聲，可今日他沒笑，反而停下步子，宋玉知想著事兒低頭往前走撞到他的後背，她摸摸鼻子抬頭問，“怎麼了？”
柳丞意的後腦勺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等柳丞意轉過頭的時候宋玉知怔了怔，鮫燈一盞盞都小小的，因此並沒太亮，柳丞意回頭這一刻，一半臉看得清，一半臉卻藏在暗影裏，宋玉知看著像同時看到了兩個柳丞意。
“你怎麼了？”
“想到了一些事，不過不大確定。”他頓了頓道：“先走吧，我們看看這密室到底是通向哪兒的。”
“也許，”他輕笑一聲，“我們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呢。”
宋玉知深以為然，這條密道或許是揭開某些東西的關鍵，最好是直接通向某個人的家宅，這樣就省事兒多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柳丞意在快到出口的地方找到了一點線索，一點細微的粉末，碧白兩色交疊就在角落裏，如果不是柳丞意心思細膩粗礦如宋玉知大概是不會發現的。
“看起來像是玉佩的粉末？被人用內力捏碎為粉末？”
宋玉知蹲在地上用手指撚著粉末，猜測著。柳丞意卻取下不遠處壁上的鮫燈查看起粉末周圍的牆壁來，很快他在發現粉末的上方發現了暗紅色的幾點印記。
“這是什麼？”
柳丞意握她的手成拳朝那暗紅色的印記印上去，宋玉知驚訝道：“是人血！拳頭打出來的！”
“唔……看起來是的。”
“會是他留下的嗎？”
“大概吧，如果這條密道隻有他知道的話，就是他留下的了。那粉末你可識得？”
“碎成那樣子了，能看出來就奇怪了。”宋玉知惋惜，“如果是砸碎倒還好，都成粉末了，什麼也看不出來。”
“未必。”
柳丞意從懷中摸出一張雪白的帕子將粉末收在帕子中包好放回懷中，“去問問熟悉玉石之類的工匠或許能的到點兒什麼線索。”
“我怎麼沒想到？”
“柳丞意，你真是個神仙！”
柳神仙回頭對她道：“走吧，快到盡頭了。”
打死宋玉知也想不到密道的盡頭居然是她當公主的時候住過的崇明殿！
當從密室中走出看到布滿灰塵和蛛網的臥室之後她轉身往密道裏走，一邊見了鬼似的念叨著，“走錯了，走錯了，一定是走錯了。”
柳丞意卻淡定得很，雖然環境差了點兒，一步走，一個灰腳印他還是在屋中走了十幾步，直到宋玉知接受現實之後他才停下來，宋玉知問他，看出什麼來了？這屋中還有別的機關？
“沒有。”
柳丞意如實道，“我隻是覺得高興，”他麵上當真有歡喜之色，“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沒想到今夜誤打誤撞竟然如願了。”
宋玉知：“……”
“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那麼，柳大人參觀完我的閨房了嗎？”
“沒有。”
柳狐狸不要臉道，“要將盡興，還是得住過才好。”
“那你可能沒機會了，”宋玉知道：“我打七歲起就沒在這裏住過了。”
“那確實是個藏密室的好地方，你在的時候是個幾歲的小娃娃，就算是有人想進入密室隨便裝扮成個宮娥就能混進來，你七歲走後更是方便，”柳丞意道：“是個聰明人。”
“你的意思是，”宋玉知轉過彎兒來，“我在這裏住的七年，其實是被人當做棋子來掩人耳目了？”
“不錯，明白得夠快。”
用個小娃娃當障眼法……更何況還是嘉陵帝最疼愛的小閨女，誰也不敢亂闖，更不敢猜這裏有密室。
宋玉知心中微怒，“我要將那人揪出來，將他在密道裏關個三年五載！”
柳丞意笑著道：“好。”
轉悠一圈兒之後兩人怕睿帝等久了就照原路返回了，隻是在進密道之前柳丞意回頭看了一眼宋玉知曾經的閨房，袖子在門口隨意掃了掃落下銀色的粉末，落在地上的刹那又不見了蹤跡，在出懸心殿的密道的時候柳丞意如法炮製。
見到兩人出來睿帝大鬆一口氣，“剛才宋思睿護送皇後來看朕，朕差點兒就沒瞞住！”“可算出來了，快回去，朕要去陪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