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仿佛身後有老虎在追一樣,解決了董池魚,她收拾東西就要搬家。
草魚從前著急,如今卻不急不忙了,用腳尖蹭著地麵,慢慢地說:“娘,哥還沒回來,收拾完也不能走。”
羅氏:“誰知道他又去哪兒鬼混了,青魚,你跑出去挨家問問,趕緊把他揪回來,明兒咱就走。”
青魚哎了一聲,邁著小腿跑出去了。
羅氏翻出來一件粗布製作的衣裳,這是女兒嫁人時給女婿準備的衣裳,線條簡單方便幹活,灰黑色,質感較為粗糙,但連布都是羅氏自個織出來的。
她拿去給董池魚,有些惆悵:“你嫁的是落難公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穿。”
董池魚記得,衣服本來是給董爹做的,還沒做好人就死了。羅氏就一針一線一把淚,說送給未來女婿,結果大姐做主把自個兒賣了,嫁不了人了。
兜兜轉轉,這件衣服就落到了董池魚這。
她起身:“娘的心意,肯定要穿,我拿去給他。”
故淵對外宣稱租了孫三的房子,給村長看了合約,此後深居簡出,任由外邊諸多揣測也不露麵。
董池魚敲門入內:“你可真是社恐加宅男的合體。”
故淵:“什麼?”
董池魚把衣服給他,“我娘給你做的衣裳,穿上試試。”
故淵拿著衣服進屋換,不一會兒出來了。
粗布麻衣難掩天香國色。
他掐了掐腰:“有點肥和短。”
董池魚給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肥不要緊,你多吃點胖一胖,短的話我再讓娘放放褲腿。”
故淵有一種錯覺,好像有一個姑娘介入了自己的人生。
“故淵啊。”董池魚叫他。
他輕輕的“嗯”了一聲,表示他在聽。
董池魚誠懇的提建議:“不能再瘦了,你再瘦下去屁股都沒了。”
故淵:不對,不是姑娘,是千年老妖精。
他們兩個正說著話,外邊突然有人嚎了一嗓子。
“快來人呢,後山出事兒了,魏大哥他們進山遇見狼了,錢叔被咬了,鯉魚扶著錢叔跑,鐵柱哥他們跑散了,快來人跟我去後山救人呀!”
那人是同村的魏鵬,之前還慫恿趙鐵柱調戲董池魚,眼下是衣服也摔破了,身上有沾血了,又急又怕的整村喊著,直拍大腿。
董池魚噌的一下衝了出來,“我弟弟怎麼了?”
魏鵬連哭帶喊:“我們去後山了,誰知道碰到狼群了,有人被咬了,快來人啊,大家一起進山抬人。”
這次進山的有六七個男人,村長一聽,趕緊滿村跑,叫來了全村的老少爺們,有的拿弓,有的拿斧頭,有的拿鐵鍬,一窩蜂的湧進山,速度非常快,董池魚都沒找到大部隊,隻看見村口女人們聚集。
趙嬸得知丈夫在山裏遇難,哭天喊地。
羅氏直接軟了腿,被草魚拖扶著。
就連嘴巴最壞的魏氏都在那求爺爺告奶奶,請求神靈保佑他兒子平安。
受難者一起抱頭痛哭,其他人便開始安慰。
董池魚沒哭沒鬧,直接回家整了幾件衣服綁在身上,拎了個棒子就往出走。
羅氏一嗓子將她吼住:“你要幹什麼去?”
“我進山去找鯉魚。”她是大夫會醫術,能第一時間搶救病人。
鯉魚對她那麼好,這份恩情還沒報呢,可千萬別有個三長兩短。
其他人都說:“你去什麼,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別去添亂。”
七嘴八舌,亂七八糟。
董池魚懶得和他們廢話,抬步就跑,任她們在後麵喊破喉嚨也當聽不見。
羅氏被氣哭了:“哎呦,傷成那個樣子,還去瞎折騰,沒了一個還要在沒一個嗎!”
一般來說,愈合時間:刀片切割一至兩周;菜刀切傷兩至三周;外科切口二至四周。
年紀越小恢複越快,環境越惡劣,身體越著急恢複。
董池魚的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跑起來還有輕微的刺痛感,但已經不會出血了。
進山處,故淵等著她,一身利落的粗布麻衣,手上還拿著一把舊弓,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指尖刮了刮臉,“這弓是……借的。”
明顯是偷的。
董池魚搶弓:“給我,後山有狼,你這小身板都不夠狼咬一口,快回去。”
故淵學著董池魚,不理會旁人說什麼,固執地進了山。
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