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月微微一笑,眼睛清如露水,輕聲道:“我根本拿不動那把劍。夜夜擔心,就怕哪天他們要我取劍。現在可好,您終於回來了。”
玉椿被雨月拉起,一步步登上台階,步向王劍。劍身如玉,流華溢彩。隨著玉椿的靠近,劍身一點點變亮。見到王劍,玉椿莫名畏懼。在雨月的在下鼓勵下,他緩緩抬起手。手觸到劍柄,緩緩抽出。王劍出鞘,鋒芒畢露。隨著劍出鞘,那鞘中盛滿的流華,也跟著溢出,金光四射,光彩奪目。
一束束強光刺目,殿下眾人紛紛扭頭回避。有人充滿好奇,用手摭光,隻見殿頂一片白光,宛如一團光球旋轉。看不見殿頂梁宇,也看不清雪王。
光束當中,玉椿傲然舉劍,心中的那一絲畏懼,漸漸淡去。隻感覺突然擁有了一股力量,想要發泄,想到征服。雨月看著他,內心驚喜不已,低頭但見群臣皆垂目。她心中一動,“不如,就在此刻換回來吧!”
玉椿顫顫一驚,“換回來?我做雪王?”不及他回話,雨月已摭開麵具,露出一張秀麗白晰的臉,吹紙欲穿。去皇冠,脫皇袍,除皇靴,纖纖細腰,白綾纏繞胸脯。古槐下,那個純情少女再複出現眼前。
雨月迫不及待的將白綾鬆開。胸部漸挺,她開心極了,“做回自己真好。”說完抬頭看到了玉椿的目光,突然想到自己已非當年孩童,頓時羞得滿麵通紅。
雨月除盡皇衣,又取下玉椿的綠毛怪麵具,為他脫下外衣,然後小心為他著皇袍,戴皇冠。為了不讓人瞧出破綻,小心將玉椿臉上的膏皮拉去,拭盡藥渣,貼上麵具。
玉椿心緒難平,心中千言,難以開口。
雨月瞧著雪王歸來,跪下誠摯一拜。然後拾起白綾,重新纏上。玉椿見此,又是尷尬,又是心疼,“不是說要做回自己的嗎?為何又纏上了。”
雨月羞得一笑,“眼下我還是‘綠毛怪’,還不能做回自己。”纏好白綾,將玉椿的衣服穿上,臉上照上貼上膏皮,然後戴上綠毛怪物麵具。“好了,下去吧!”
玉椿點頭,將劍入鞘,光華頓時消。王劍神奇,讓人驚歎不已。
群臣抬眼便看到,雪王腰持寶劍,傲然而立,威風凜凜。頓時,人人下跪,高呼,“雪王萬歲。”然而,廳中參加比武的異國來客,人人自危,“得劍者,得天下。看來傳言不虛。”
玉椿與雨月相伴,再複坐上王位,威懾四方。雨月在他耳旁細聲提醒,“此時不要多言,以防露出破綻,做個手勢便可。”
玉椿隨即理會,微微抬手,令殿下眾臣起身。
呂紀二人見此,相對一望,心中豁然明朗,“雪王已歸來。”呂千繪激動萬分,至殿前高呼,“比武開始……”
“慢。”王妃笹雪突然一聲冷喝,令眾臣一怔。本已轉身欲退之人,紛紛回轉身來。王妃笹雪被眾臣目光包圍,緩緩起身移步殿前,笑道:“為祝周年大典,奴卑準備一份賀禮送於吾王。”
好在雨月用麵具遮麵,旁人看不見她動唇。王妃說完,她已全部翻譯。
“賀禮?”玉椿一驚,將頭轉向呂千繪,看他如何反應。雨月已在耳傍細語,“王妃送禮,名正言順,不容拒絕。且答應她,見機行事。放心,我在您旁邊。”
玉椿有了這聲鼓勵,信心十足,也不說話,隻朝呂千繪點點頭。呂千繪當即明白,叫道:“呈上殿來。”
話音剛落,兩名宮人已呈上一玉盆。盆上罩著黑布,不知盛著何物。級級上呈,終於送到玉椿麵前。呂千繪掀開黑布,卻見盆中是一具弓。
弓身白脂,材質與王劍相似。
“世人隻知王劍,卻不知還有禦弓。”笹雪麵若春風於殿前,手托玉弓,當著眾臣問道:“奴卑想請教幾位長老,王劍用何而製,從何而來?”
雪國人從來隻知王劍,未曾聽說禦弓,更不知來曆。笹雪突然一問,殿下嘩然一片。於是紛紛看向列前長老,欲知其詳。
眾長老相互一望,皆茫茫然。“雪族遷移中土之時,雪王便手握王劍。後來不慎丟失,經數代劍奴尋找,才得以歸回。但在族譜中未曾記載王劍來曆,也不曾提及禦弓。遷移中土,雪王去逝之後,才有長老議事。眾長老手中所傳族譜,也隻記載其後之事。至於王劍何來?為何遷移都不曾記載。”
聽眾長老一說,眾臣都驚訝,“沒有記載?那麼雪王歸來,回歸故土之說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