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難道你忘了,是誰親手殺了那個孩子?”星乙女憤憤望著他,“是你?十一年前,在閣樓上,你活活將他悶死在懷裏,你難道忘了嗎?”
“不……我沒有……”清門中的那段記憶早已模糊,是曾記得有過一個孩子在自己的懷裏,小手漸漸冰涼。模糊的記憶讓陽炎呆住,他無從分辯。“是的,是我殺了那個孩子。”
百惠看到陽炎的表情,頓時傷心絕望。麵對身則的雪族戰士,心中滿是愧疚。原來雪皇十一年前就已經死在劍奴的手中。而今天,這麼多的兄弟白白犧牲。
“你說她是女兒之身?”突然的變故,讓宗帝覺得事態越來越好,越發有趣。他問星乙女,帶著笑意。
星乙女興奮點頭,衝到斷頭台前。雨月連連躲閃,臉上的麵具還是被揭去,露出一張秀麗的小臉,臉上淚珠晶瑩,分明就是個女兒。
“嗬嗬嗬嗬……”宗帝嘲諷的笑,“原來這便是雪國所期待的雪皇。”他把目光轉向陽炎,“雪皇已死,難道你還要死守王劍的秘密嗎?”
陽炎冷冷回眸,朗聲答道:“陽炎但求跪下領死。”
宗帝怒喝:“好,朕答應你。”
景天兵解下鎖鏈,陽炎跪地,依然喃喃,“我殺了那個孩子。”與星乙女相對回眸,頓時熱淚兩行,無奈轉頭。猛然間,他又昂頭,眼中目光如電,望著頭頂高高的天下劍,微啟雙唇默默祈禱。
“斬!”宗帝令下,景天兵手中的屠刀落下,百惠一幹人紛紛人頭落地。雨月沒能如願一死,又看到族人死去,頓時昏倒在星乙女懷裏。
陽炎漠視一切,盯著王劍出神。
屠刀終於落下,陽炎的血濺滿一地。四周的景天兵舉起兵器,跳躍歡呼。可是劊子手卻隻看見他們在笑,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一個聲音從天際響起,縈繞在耳際,恰似蚊鳴,卻字字清晰入耳。
“至高無尚的王,劍奴陽炎用滿腔熱血懇求您,請求賜予王劍的力量。陽炎願意灑盡最後一滴血。”
“劍奴?陽炎?”劊子手望望無聲的世界,再望望地上鮮血,還有令人眩暈的王劍,感覺從雪峰之頂,吹來一股股清涼的風。
滿坡的翠竹也感受到了清涼的風,紛紛搖頭致意。
竹葉紛紛隨風飛起,嫩綠的竹葉被陽光穿透,看到藍藍的天和白白的雲。竹葉無聲無息的落到地麵,同樣也無聲無息的刺入金鋼盔甲之中,灑出紅色的血花,殺人與無形。
鄶子手丟掉手中的屠刀倒下。那一刻,依然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感覺清涼的風,指縫中湧出滾燙的血,看到景天兵也紛紛倒下,驚恐萬狀。然後,微微斜頭看那把劍,亮得讓人眩暈。握劍的人灑落一片血花也倒下,宛如一座山。
竹葉飛舞,滿天的翠綠落下,瞬間變為枯黃淹埋屍體,淹埋熱血。天依然湛藍,大地昏黃一片。
一代帝王,五千鐵甲軍,埋葬竹海。
天地無聲,雨月倒在星乙女懷裏,漸漸醒來。星乙女正仰頭望著天空繁星點點,發現她醒來,兩人相對一望,淚已幹,哭聲盡,久久不語。
“為雪皇而死是每一個雪國人的榮興。不是嗎?”星乙女突然開口問她。雨月點頭,可是淚再次滑落。
“走,回雪國。”星乙女起身爬上金鑾車,從宗帝的項間扯下劍靈,為雨月戴上,望著她紅腫的雙目,指著地上的劍,“拿起王劍!”雨月一驚,對這把劍充滿敬畏,教他如何敢伸手。
“為了你的椿哥哥,拿起劍回雪國。”
淚花布滿雨月的眼,一片迷茫。
景天宗駕崩,舉國大悲。景天太子遠征邳國受挫,兵敗回國。
(下圖上星已女,又名錢串。家裏有一株,卻沒養好,隻剩下唯一單株還在掙紮。貌似已經長了新根,不知道能否度過這個多雨的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