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天下劍莊二寶,果然名不虛傳。”
“嗬嗬……”少女聽到人稱她天下劍莊一寶,不由抿嘴微微一笑,麵露羞怯,“隻不過一把尋常的劍,哪是什麼寶貝。若不是爹爹說此劍能夠禦寒,我才不願帶著它了。”
“什麼?普通的劍!”聽她說話的口氣,連這樣的劍在天下劍莊都稱不上寶劍。那什麼樣的劍才算天下劍莊鎮莊之寶呢?
少女絲毫不理眾人的驚噓和羨慕的眼光,收起破冰劍再一次催問老者:“你還沒有講清王劍和劍奴的事情呢?”不知為何她對王劍和劍奴的情事如此感興趣,而且對老者的推脫顯然有些惱怒,“天下劍莊裏,我說話從來隻說一遍的,可是你卻讓我問了兩次。講好了重重有賞,偌若講得不好,嘻嘻……”少女指指屋外石雕們,“打掉你的牙!”
老者吞吞口水,偷偷看到了屋外的石雕,知道他們的心一定如同石頭一樣硬,殺人如麻。看到這十餘石雕,陡然生起一股寒意。再偷偷抬頭看看少女,雖然猶豫顯然還是懼怕石雕們的拳頭,“此為蘿摩皇家醜聞,從未外傳……”
蘿摩老都話剛說了半句,便遭人嘲笑,“既然從未外傳,您又是從何得知?”老者一下無語,吱吱唔唔,“嗯……這個……”
少女也是皺眉,似有同感。卻又是十分好奇,瞪了說話那人一眼,命道:“休要插嘴?”說罷,坐於近火的桌旁。她剛坐下,小二便端上了好酒好肉。
少女也不理會小二,扭頭朝門外叫道:“阿難,你們也進來吧。把門掩了,這風怪冷的。”說完又對老者道:“接著講,休要理會他人。小二,給這老人燙壺酒。”少女發了話,外麵的石雕男人才入屋閉了門。
蘿摩老者連忙道謝,接了酒卻是不敢喝,捂在手心裏靠火坐近些,說道:“在蘿摩提起這事兒可是要滅門的,那是大罪。今日小姐想聽,我便不管什麼殺頭不殺頭的了。嗯……據族中老人傳說,雪皇確實丟失了一把王者之劍。但傳說中的雪國與極北的雪族有何聯係,我就不得而知了。雪國王劍如何丟失?這個老人們也不曾講過?”
旁人聽他羅羅嗦嗦,不免怨煩,“別盡挑廢話,小姐都著急了,撿你知道的說吧!”
“是……是……”蘿摩老者驚慌抬頭,卻見少女專心在聽,一臉好奇,哪有著急之色。卻又不敢反駁講道:“雪國的王劍丟了,就命四個劍奴去找。劍奴奔赴東南西北四方,其中一個劍就奴到了蘿摩。他聰明勇敢,技藝不凡,隻身一人能夠殺死猛虎,一下搏得了族長女兒的芳心。在族人的祝福當中,他與族長的女兒成婚。劍奴教會蘿摩人造出了第把一劍,然後帶領蘿摩人征戰四方。不僅如此,還教會蘿摩創造文字,甚至天文曆法。”
少女聽到這裏,不滿說道:“難怪蘿摩文明三百年,而我大戟才百年。原來是有異人相助。”
“族裏老人都是這般傳說,亦不知是真是假。”老者一笑,頗感自豪,“在劍奴的帶領下,蘿摩越來越強大,而他的妻子很快就有了生孕。然而就在妻子為他生下男嬰的當天,他匆匆看了嬰孩一眼,卻決定離開蘿摩。”
少女聽到這裏皺眉怒道:“什麼?天下哪這般狠心的父親啊!”
老者一笑,直點頭,“是啊!孩子剛出生,便丟下妻兒離開,確實不盡人情。可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他是劍奴。他的使命還沒完成。之所以與族長的女兒成婚,為的是自己死後,他的後代繼續完成這個任務。”說到這裏略略停頓,看看周圍人的臉色,見人人都沉靜在故事當中。於是接著說道:“可是蘿摩人卻不讓他離開,害怕他離開之後其它部落也學會煆造,成為蘿摩的敵人。可是劍奴說什麼也要走,不惜加劍相搏。最後被蘿摩人逼至懸崖,縱身跳下。”
“跳崖?摔死了嗎?”
“蘿摩人太自私,恩將仇報!”
蘿摩老者無地自容,歎道:“是啊!此事先祖做確實不夠光彩。為表愧疚,於是便立那名剛剛出生的男嬰為王。”
少女問道:“笑話,一個嬰孩懂什麼,也能成王。那劍奴跳崖摔死了嗎?”
蘿摩老者道:“他們沒有找到屍體,不知道是死是活。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漸漸的,便把這件事忘了。蘿摩王一年年長大,同他的父親一樣勇敢聰明。可是關於他的父親,他從未知道。那是族中大忌,誰也不能對王說起。可是事情就是那般詭異……”
“詭異?”
“是啊,相當詭異。”老者眉頭深索,“三十年後的一天,從天邊飛來一束紅煙,落到蘿摩王的房中。天露異向,人人驚怕,紛紛過去瞧個究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蘿摩王從夢中醒來,胸口疼的厲害,扯開衣衫一看竟出現一個雪花圖案來。非旦如此,他竟知道了父親的一切,還說父親死了,他要去完成父親未完成的任務,找回王劍。”
少女突然又問道:“當真詭異。這麼說,蘿摩王也要離開了?”廳中其它人都聽得入神,聽她打斷老者的話,無不氣憤。但懼怕四周默不作聲的石雕,隻得忍氣吞聲。好在她也想聽,連連催老者繼續往下說。
“有了前車之鑒,蘿摩王怎能離開。他被族人抓回,囚於寨中之後便瘋癲。”
“瘋了?”
“是啊!瘋瘋顛顛不問世事。但是隻知一事。”
少女問道:“何事?”
“男女之事。”聽到老者的話,有人偷笑,想說:“這是男人天性,如何能忘?”但瞧少女在一旁便不敢說出口,硬是癟在心裏,自個兒笑的肚子生疼。可老者的話更是玄乎,“說來小姐更是不信。雖然知男女之事,但所生皆是男童,都隨父親一般,天生癡呆。您說玄不玄?”
“有這等奇事!”少女愕然,不免追問:“其後人尚在嗎?”
蘿摩老者搖頭,沉默一下,“後人是否延續至今,無人知曉。縱是知道,想必也不敢說出。”
“荒謬,天下哪有這般奇事?”廳中眾人聽完者者的故事,人人感慨,大多不信。老者還在辯解,“這都是族中老人偷偷傳說,真假無從考證。可是在蘿摩膽敢有人公然提起,是要被安上殺頭罪名的。”
少女點點頭,一下尋劍奴產生莫大興趣,揚眉一笑,“是真是假,問問舟上少年便可知曉。”說完起身,對著身後矗立的石雕叫道:“阿難!”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一個石雕男人上前入屋,跪在少女腳下。這些男人一臉剛毅,看上去像石頭一樣堅硬挺拔,可是膝蓋卻軟弱無力,支撐不起一個身子。
“我要去那小舟上,你有什麼法子。”少女推開窗,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江心。水已成冰,江天一色。矇朧的天空,似有大雪至。
“天將大雪,小姐,是現在嗎?”阿難輕聲提醒少女,這個時候到冰麵是非常危險的。
“是。”阿難的話一下惹怒了少女,僅僅問了一句。少女將目光從江心移回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厲聲喝叱。
阿難無語,將頭深深埋在懷裏,起身領著少女朝江邊而去。其它眾位帶劍的男子緊隨其後。大雪說到便到,頃刻間他們的身影便消失在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