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吉天吃驚地看著那光罩,很明顯,那道慈和的聲音正是從那光罩之內傳遞出來的。
而那光罩之中的人似乎能夠看清吉天所有的表情似地,“看來殿主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聲音之中有一種非常明顯地失落感。
隨後不久,那光罩一陣劇烈的波動,然後緩緩散去,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從其中走了出來,目光慈和,身著月白色錦袍,頗有幾分飄渺的味道,仿佛是仙人一般!
“敢問前輩是?”吉天抱拳道。
“殿主,您真的不認識我了?”那老者神色微動,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失望的光芒,雙手緊緊地握著。
吉天搖了搖頭,目光顯得很平靜。等待著那老者會說些什麼,但是那老者神色微變,但是卻並不十分顯露,“這十萬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殿主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為何殿主的靈魂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吉天沒有回答,隻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口中才低低的道:“十萬年?已經十萬年了麼?”
那老者的身軀猛然一震,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你果然還記得!”
吉天眼中卻閃過一絲迷茫,“記得?記得什麼?”
“哼!記得什麼?”那老者話語之中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敬重的味道,反而有些許恨意,甚至更甚,“哈哈……當年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古殿的時候,難道就沒想到會有今天這種局麵麼?”
吉天搖頭不語,而那老者便越發的顯得瘋狂了,恨意也更加的濃厚了許多,聲音之中有一些顯得歇斯底裏了,“當年,我本不想留在這裏守衛這荒蕪的神殿,是你,都是你!非要讓我留在這裏,這一留,就是十萬年啊!十萬年!你可知道這十萬年來,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沒日沒夜,甚至整天提心吊膽的活著,幸好還有地底的那個老家夥,要不然,我早就憋死了!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我恨你!雖然你曾經是我的主人,可是在這十萬年裏,你絲毫的沒有管過我,所以我不得不恨!”
“這就是你所謂的理由麼?”吉天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荒誕起來,甚至隱隱之中還有一些憐憫,“十萬年,依然還是沒有能夠抹除掉你身上的那股子戾氣!看來十萬年的時間都白費了!你也浪費了我對你的苦心!”
“苦心?”那老者顯得更加瘋狂了,“你的苦心就是讓我在這裏忍受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你的苦心就是讓我忍受著無邊的寂寞?你的苦心就是讓我浪費十萬年的時光等待你的到來?”
那老者須發皆張,神色憤怒異常,“那我要好好謝謝你的苦心了!今天你落到這種地步,想必也經受了不少的痛苦,那麼便由我來結束這種痛苦吧!”說著,揮手一掌,對著吉天的腦袋拍了下來。
吉天對著那老者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然後身體一轉,在原地消失不見,幾乎同一時間,吉天的身影出現在那老者身前十丈處,看著那老者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結束這十萬年的糾葛吧!你也為我守護了這裏整整十萬年的時間,讓你三招,就算是對你這十萬年守護的感激吧!”
“哈哈……”那老者狂笑道,“殿主就是殿主,雖然沒有了以往強橫無邊的法力,卻依然有著以往寬闊的胸懷,老朽佩服!不過,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客氣了!”說著再次欺身而來。
吉天手指翻轉,一道道法訣在身外形成一道道幽暗的流光,將自己保護在內,而那老者動手毫不客氣,探出一隻大手,直接對著吉天拍了下來,那手就像是一座山一般,遮蔽了吉天頭頂的天空,而那手掌四周的空氣受到那手掌的擠壓,發出噗噗的聲音。
“嘭……”那小山般的手掌結結實實的印在了吉天的護身光罩之上,那光罩猛地一陣顫抖,哢嚓……出現了一道微小的裂痕,光罩之中的吉天身形猛地一顫,然後便迅速站穩,手中幽暗的光芒再次出現,彌補著剛才那一掌所造成的損傷。
那老者見一掌無功,神色變得猙獰起來,伸手一招,不知道從哪裏招來一柄長槍,那槍全身亮銀色,鱗光閃閃,顯示著其不凡。老者一抖長槍,口中大喊道:“破天一擊!”
身隨槍動,劃破天空,直直的撞向吉天。吉天神色顯得非常凝重,雙臂陡然變換,恢複到翅膀的狀態,護在身前。
槍到了,“噗!”那幽暗的光罩似乎毫無阻礙,被其洞穿而過,吭地一聲,那槍尖撞擊在吉天的翅膀上,居然冒出了點點火花,隻是吉天翅膀上的羽毛霎那之間,掉了許多,血肉也開始翻騰,滴滴答答的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吉天腳下的土地。
那老者沒有更進一步,隻是保持著挺槍而刺的姿勢,吉天卻顫抖著說道:“這是第二招了!”那老者聞之,神色陡然變化,猛地撤回長槍,身形倒退數丈之遠,站下身形,冷冷地看著吉天。
吉天見其收回長槍,也不攔阻,雙翅變化成手臂,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塞進了口中,然後目光盯著那老者,而那老者似乎在醞釀著什麼,一動不動的。
猛然間隻見那老者身形暴漲,身體緩緩升騰,氣息也變的狂暴起來,手中的長槍不停地顫抖著,似乎想要脫離他的掌控一般。
吉天不敢大意,不知從哪裏摸出一塊玉符,牢牢地捏在手中,手指間一條條幽暗的元氣傳入那玉符之中,另外一隻手則在不停地揮動著,在身前凝聚成一層層了護罩。
“嗨!”那老者身形忽然動了,不動則已,一動則如萬馬奔騰,那槍尖摩察空氣產生絲絲火焰,包裹住了槍頭,那老者的磨光不知何時也變得血紅。
吉天頓時感受到無窮的壓力壓迫著自己,恐怖的壓力猶如狂風暴雨,而自己就是一葉小舟,不停地在狂濤怒浪之中飄搖。隨時都有可能船覆人亡。
槍未到,吉天“噗”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玉符一陣光芒流轉陡然變得龐大了幾分,擋在了吉天麵前。
“嘭……”地一聲巨響,那亮銀槍與那玉符牢牢地撞在了一起,哢嚓,那玉符登時碎裂成了幾段,而那槍勢也弱了下來,被那些幽暗的光罩一阻,那槍便停留在了吉天胸前,不再前進分毫。
那老者瞪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口中低低的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守護玉符的?”
吉天聞之,笑了,隻是笑容之中更多的是一份悲哀。槍式已衰,已經不能再傷自己分毫了,可是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悲哀,不知來自何處。
“三招已過!”吉天定了定神,然後說道,“接下來我不會再讓你了!”說著吉天手中出現了那把古琴,琴弦撥動,一陣古老的琴曲流轉了出來,隻是這琴曲既不是風鈴九殺,也不是荻花悲雁,不知傳承何處。
隨著琴聲,從那古琴之中流傳出陣陣無形的波動,緩緩將那老者包圍,而那老者無論如何掙紮,那些無形波動似乎能夠看到他一般,總是不能甩脫,雖然揮動長槍也能夠震散一些波動,可是那些波動實在是太多了,碎無可碎。
不多時,那波動已經將那老者緩緩包圍住了,吉天這才停下了彈奏,目光憐憫的看著那老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上官錦宏,你可曾後悔?”吉天聲音顯得異常平靜,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不停地在波動中掙紮的老者,問道。
“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那老者憤怒地大吼著,“當年要不是你阻止,我一定殺光那些人,也不至於落得現在的樣子!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依然會再次打開殺戒!”
吉天搖了搖頭,“看來當年真的是我錯了!或許我真的不該收留你!更不該相信你!當年的事情,我卻是也有責任,因果報應啊!”
“報應?哈哈……”那老者怒極而笑,“這個世界還會有什麼報應?壞人不除去,禍害遺千年!遇見像李玉兒那種貨色,就是該千刀萬剮!”
“李玉兒是有罪,可是罪不至死!更何況你還殺了他全家數百口!那些人又是何其的無辜!十萬年,你還是不知悔改!也罷,你就在這裏再呆上千年吧!”吉天說著揮手將那包裹著老者的波動打入了懸浮在空中的宮殿之中,而那些空中的禁製竟然沒有絲毫的阻礙。
隨後,那老者憤怒的吼聲不時地自那宮殿之中傳出,隻是吉天卻沒有理會,目光呆呆地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湖麵。
“十萬年了,你還在麼?”吉天低低的自語著,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而那湖麵卻沒有絲毫的動靜。過了許久,那湖麵微微的似乎有風吹過,湖麵有了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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