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小男孩 第二十七章 落日劍(上)

方炎要打敗方尚確實不容易,不過正因為不容易才會有挑戰,而方炎也是一個喜歡挑戰的人。

不然,魏雲對方炎進行那麼艱苦的極限訓練,方炎也會受不了的。

這其中的原因不隻是因為親情,更包含了對自身的挑戰。隻有不斷的挑戰自己,超越自己,才可以成為又一代的強者。

顯然,方炎懂得這個道理,同時也在不斷地冒險。

超越極限,說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方炎現在還是小菜鳥,沒有絲毫的武力就敢接下先天後期的挑戰,這誰敢?

……

深夜,方炎已沉沉睡去。

方尚此刻正陪著方炎,不過卻沒有睡下,而是穿著白色睡衣挨著床沿在思考著什麼事。

今晚,有方尚陪在身邊,方炎睡得特別舒心,連進入夢鄉也是臉帶笑容,更是往床上一躺便睡下了,沒有像以前一樣直到深夜挨不住疲憊才會睡去。

以前自己一個人,現在不同,可以感受的到父親對他暖暖的愛。

方炎側過身,抱著方尚的手受到了阻礙。

“恩?”方炎囈語,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卻看見他的父王還沒有睡下,仍然穿著睡衣躺在床沿邊上。

他還記得,在自己睡下的時候,父王就是保持這個姿勢的,難道,父王一直沒睡嗎?

“父王,你怎麼不睡啊?”方炎揉了揉眼睛,拉開身上的被子,和方尚並排的靠在床沿上。

“我待會就睡,你快躺下。”方尚催促著方炎,而自己卻不見有絲毫動作。

方炎不滿的抗議著:“不嘛,我要和父王一起,我才不要自己一個人睡呢。嘻嘻!”說著又笑嘻嘻的抱著方尚的肩膀,一副你不睡我也不睡的摸樣。

“你啊!”方尚被方炎逗樂了,拍了拍方炎的額頭,不過手上卻沒有什麼力道。

方炎看著方尚,疑惑的問道:“父王,你在想什麼?”

這麼晚都沒睡,若不是在想什麼事情,就算是打死方炎,方炎也不會相信的,你見過半夜半夜無眠還像木頭一樣坐著的的人嗎?方炎已經不是當初的三歲小孩,懂的東西已經非常多了。

方尚心低思索:“該不該告訴炎兒呢,我這樣應該不算明助,而是暗助吧!炎兒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會有用,最不濟也就是傷心一段時間……”方尚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告訴方炎,畢竟那可是深仇大恨啊!

不過深仇也可以變成無限的動力,知道了也好!

方尚歎了一口氣,左手抱著方炎說道:“我在想你的母親,我在想她現在過的怎麼樣,有沒有被人欺負,吃的東西好不好?……”漸漸地方尚的衣角濕透了,連帶著方炎肩膀上的白衣也濕了一大塊。

看見自己親愛的父王哭了,方炎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隻能慌亂的幫方尚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父王,別哭了。母後她……”

本來是勸解著方尚的,可方炎說著說著自己也快哭了。

他從出生就沒見過母親,九年了都沒有享受過溫暖的母愛。別人可以寵溺的躺在母親懷裏撒嬌,而他隻能和伯水在雲天山泡著藥酒,一個人進行艱苦的訓練。

現在想起自己的母親,可是方炎連母親的樣貌都不知道,小時候看著其他的孩子都有母親,而自己卻是一個人,方炎就忍不住的詢問伯水和方尚,他的母親到哪裏去了,而得到的隻有一聲深深的歎息或者是說她的母親去了很遠的地方。

聽著那一聲聲的歎息,方炎就知道結果了,可他並沒有哭鬧,一切如往常一樣,隻是私自將那深深的思念和熱切的期盼記在了心底深處。現在,有關母親的一切又進入了方炎的腦海。

兩父子一個挨著另一個,一大一小的,同樣的都在哭著。

悲痛並不能抹去已經發生的沉痛,哭泣衝不走那些心底的悲傷。

哭泣聲漸行漸止,剛才沉悶的氣氛也舒緩了許多。

“父王,母後長得怎樣啊?我都沒見過她呢。”方炎躺在方尚旁邊輕輕問道。

方尚像是在賞月,又像是在品酒:“她啊!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了,有著令女人羨慕的瓜子臉,小巧有精致,一雙眼睛不是很大但卻烏黑,小嘴經常嘟啊嘟的,就和一個小孩子一樣,最出奇的的就是她那一頭長長的黑發了,將頭發盤起的時候都可以遮住天邊的太陽。”

“哇!”方炎聽得驚叫起來“母後的頭發真長,臉肯定也很好看。”

“恩?反正母後一定是一個絕美的母親。”方炎已經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自己的母親。

方尚有些惆悵:“是啊,她是最美麗的母親。”

看著有些悲傷的方尚,方炎鼓足了勇氣,問道:“父王,母後是怎麼死的啊?你能告訴我嗎?”說完就看著方尚,眼中的期待越發的濃厚了。

方尚定了定神,說道:“你都知道了?”

“恩,我猜出來了。”方炎已經九歲,眼界思維也開闊了許多,能猜出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方尚道:“你的母親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走的時候很突然,也還沒來得及看你一眼。”

“啊!”方炎驚叫,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那……

“母後是難產死的嗎?母後是我害死的?”顯然,九歲的方炎也聽過難產這一回事。

方尚確定的說道:“不是,你母親不是難產死的,其中另有原因。要不是我們途中……要不是我們之前遇到了麻煩,你的母親也不會死去。而他……”方尚顯得悲憤起來,恨不得生食其肉,啖其骨。

如果不是他,他們怎麼可能會被包圍,衛晴又怎麼可能誤入迷霧深林,最後難產而死。一切的緣由都是由那一次的圍殺造成的,意外的圍殺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方炎問道:“他,就是我的殺母仇人是嗎?他是誰?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們認識嗎?”方炎有很多疑問,一萬個為什麼都不能詮釋完心中的疑惑。

方尚咬牙切齒,“對,他就是你的殺母仇人。至於他是誰我暫時不告訴你,就算我告訴你了,你也無能為力,你隻要努力修煉就可以了,等你強大到可以匹敵先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仇人很強大,他的實力在我們之上,不過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你父王我準備了多年,就是為了幫你母後報仇。你是我和你母後的兒子,你願意幫你母親報仇出一份力嗎?”方尚看著方炎,等待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方炎大聲堅定的道:“我願意,我會努力修煉的,將來我也要幫母後報仇。”

“好好好。”方尚心中的歡喜之意更甚,連連說了三個好也不見停頓。

“將來,你母親的仇也有你一份。”

“恩!”

“好了,今晚好好睡覺,明天父王送一個驚喜給你。”看著眼中堅定的方炎,方尚雖然不舍,但還是按照之前的想法說了出來。

成與不成,盡在方炎自己。

聽見驚喜二字,方炎眼中的堅定變成了喜悅,一會又變成了好奇:“父王,你要送我什麼啊?”

方尚敲了敲方炎的頭,有些責備的道:“快點睡覺,不然就不送你了。”

“哦!”方炎乖乖的躺下了。

“這孩子,就知道你會好奇。可是讓你知道了,還叫驚喜嗎?真是的。”方尚的嘴角微微的撇過一絲笑容,有滿足又有喜悅。

很快的,方尚也拉過被子,輕輕地躺在方炎的身邊睡下了。

這一夜,兩人都深深地睡下,心裏都無比的滿足。方炎得到了他想要的,而方尚也看到了他所期望的。

……

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天邊的陽光也照進了這個溫馨的小屋。

方尚和方炎已經起了,從未幫方炎穿過衣服的方尚此刻卻是幫著方炎穿起衣服來。

“來,套這個手。對,再套另一個。”

“不是啦,父王,你搞錯了,是套另一個。”感覺到別扭的方炎出聲抗議起來。

不正是嗎,從未照顧過小孩的方尚此刻鬧了一個大烏龍,把方炎的左手套到了右手的衣袖裏,而右手卻套到了左手的衣袖裏。這也難怪方炎會抗議了。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兩人洗漱之後便又一起吃了早膳。

早膳過後。

一臉興奮的方炎看著方尚說道:“父王,剛才你不告訴我,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你啊!就是不知道消停,該給你說的時候,我一定會說的。”方尚回道。

“現在已經吃好了,跟著我,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著,方尚站了起來,往外麵走去。

路上,方尚抵不過方炎的軟磨硬泡,最終還是將自己要送給方炎的禮物告訴了方炎,而方炎聽到方尚要送武器給他的時候,興奮地跳了起來,差點蹦到了方尚的頭上。

路上,方炎興奮的說著他想要的武器,而方尚也是不時的提出自己的見解。一路上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洞口模樣的地方。

這裏不同於北苑地下密室群的構造,雖然也是深埋在地下,但這裏明顯要比北苑的密室群要深得的多,而且道路也曲曲折折的,走的方炎也不禁頭暈眼花。

“父王,這裏怎麼那麼複雜啊!”方炎抱怨著,這裏的路實在難走,九轉十八彎的,繞的人都記不得來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