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鋒的臉色卻相對平淡了許多,見怪不怪地說道:“這還用說?許家族人占領了西門,很明顯他們想要控製這座城池。既然守城將領沒有反對,而且還自動帶著麾下侍衛離開,那就說明城主跟許家已經蛇鼠一窩了。”
單雲飛目光中透出濃濃的驚恐之色,“他們想要將其他家族的人一網打盡!家族比試是假,想要一舉消滅各大家族首腦人物才是真。許家,許敬宗!你可真敢……”
古鋒突然笑道:“之前你說城中會有變故,想必這就是變故之一吧,還真是挺有意思。”
單雲飛突然轉頭看著古鋒,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沉聲道:“你可以不可答應我一件事情?”
古鋒沒等他說完就往旁邊移了兩步,板著臉道:“免談。我隻保證讓你活著,其他一概不管。你不要得寸進尺。”
單雲飛如喪考妣,聳拉著肩膀,苦笑道:“我隻是……隻是……”
“隻是放不下那個女人對吧?”古鋒冷笑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許家之人這麼做,必然已經跟城主以及守衛將領聯手。到時候各家族混戰,你想要報仇,眼前就是最好的時機。”
說到這裏,古鋒微微一頓,目光望著城樓上的許家族人,說道:“而你,就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呆著。”
單雲飛沉默了片刻,口中話語盡數化作一聲長歎,說道:“嗬嗬,變數無窮啊……沒想到許家的野心這麼大,居然想霸占整個涇陽城。如果他們將其他的家族的首腦全部消滅,那就意味著涇陽城周邊方圓千裏範圍內,全都會被許家控製。”
古鋒翻翻白眼,說道:“其他家族的人也不是傻子,豈會心甘情願的被許家算計?真正的熱鬧還早著呢。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一邊看著吧。”
兩人低聲交談的功夫,西門那裏傳來喧嘩之聲。隻見一群身穿白色勁裝的青年,眾星拱月一般將一名白衣女子圍在中間,朝著城中心地帶的主幹道行去。
路過古鋒兩人身旁的時候,幾名許家子弟紛紛露出輕蔑以及不屑的神色,不懷好意地打量了單雲飛幾眼,最後眼神冷酷地看了古鋒一眼,冷笑著離去。
古鋒從走出單家府邸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收斂起了周身氣息。他現在看起來跟單雲飛一樣,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完全就是兩個文弱不堪的讀書人。
許家子弟那輕蔑的眼神,古鋒很幹脆的當做沒看見,臉上帶著笑容,目送那些人遠去。而單雲飛則是臉色漲紅,喘息劇烈,雙拳緊握,嘎吱作響。
古鋒知道他正在拚命的忍耐,不由得伸手拍了拍單雲飛的肩膀,說道:“別擔心,隻要有機會,這幾個家夥的人頭我替你摘下來。”
單雲飛像是沒有聽到古鋒的勸慰之言,目光怨毒地盯著一名白衣青年的背影,表情猙獰。直到那群白衣青年消失在街道拐角處,單雲飛這才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氣。
“剛才那幾人當中,眼眸狹長眉心處有顆痣的青年就是我的仇人。”單雲飛語氣森冷地說道:“不管他們許家有什麼陰謀,這跟你我都沒有關係。我隻要這個人死!”
古鋒撇撇嘴,說道:“那就走吧,咱們也跟上去看看。瞧熱鬧嘛,當然是離近了才能看的清楚。”
城北許家,祖宅大門前方的廣場之上。
廣場的北側,修建起了一道弧形的看台,最中央的位置,許家家主許敬宗端坐在位子上,眼眸開闔之間,精光四溢。
以他為中心,向兩邊延伸的看台上,此刻已經坐滿了來自於其他幾個家族的首腦級人物。即便是家主沒來的,也都派了家族長老前來。
許敬宗的旁邊,有一個位子是空的,這是留給城主的座位。隻不過城主到現在還沒有來。
從四個城門進入涇陽城的許家旁支子弟,已經盡數趕到了許家祖宅前的廣場,分成一個個小團隊,低聲交談著。
廣場中央位置,有一座灰色岩石壘砌而成的擂台,擂台四周懸浮著流光溢彩的晶石,組成一個大陣將擂台包圍起來。
單雲飛是被邀請之人,所以他在看台上也有自己的位置。隻不過看台沒有階梯,單雲飛這樣一個毫無修為的人根本上不去。
古鋒笑容玩味地用目光掃過四周等著看笑話的人,語氣輕佻地低聲道:“萬眾矚目啊。”
卻在此時,一個讓人聽著十分不舒服的聲音從古鋒的背後傳來。
“喲,這不是單家族長單雲飛麼?怎麼才來啊,你看各家族的代表都已經在看台上了,單族長趕緊上去啊!別讓大家都等著你。”
古鋒轉身,隻見身後數十丈之外,一名眼神陰桀的白衣青年正看著自己。古鋒有些意外,這家夥話語中對單雲飛言辭譏諷,可是卻盯著自己猛瞧,想幹什麼?
“哼!”
單雲飛冷哼一聲,說道:“所有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話呢。”
古鋒笑問道:“這人是誰?”
“許家長子嫡孫許寶山。不過這人雖然倨傲,目中無人,但真正給他出謀劃策的是他弟弟許合慶!”單雲飛神色怨毒地說道:“先前跟你說過的那個眼眸狹長之人,就是許合慶。”
古鋒恍悟道:“哦,原來是個出頭鳥。真正的幕後指使之人是許合慶?”
單雲飛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低聲道:“沒錯。你現在需要把握送上看台,如果許寶山找麻煩的話,你可以當場廢了他。”
古鋒一怔,遲疑道:“真的可以這麼做?在許家的家族廣場上廢了他們的長子嫡孫?你是想讓我送死麼?”
單雲飛冷笑道:“不用怕。再怎麼說我也是單家的族長,他若是成心挑釁,死了也沒地方說理去。以前或許我會忍氣吞聲,現在不是有你在麼,打死了算我的,你盡管動手便是。”
古鋒回頭看著神色陰桀的許寶山,見其隻是站在那裏,麼有其他動作,也不由得放下心來,點頭道:“還真是這樣。”
單雲飛道:“我們先上看台,好戲還在後頭呢。”
古鋒也沒心思理會單雲飛和許家眾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點頭道:“那就上去。”
話音未落,輕輕抬手,一道透明氣勁飛射而出,拖住單雲飛上了看台。
單雲飛就這麼保持著直立的姿勢,直愣愣地落在了看台上。
四周關注他們的人頓時一片嘩然。
單雲飛在涇陽城向來是獨來獨往,從未有人與他結伴同行。今天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什麼來頭?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幫助單雲飛?
本來看台沒有階梯就是為了看單雲飛的笑話,沒想到竟然有人當眾扇了許家一巴掌,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啊!
“這小子是誰?膽子也太大了吧。今天是許家的內部選拔,他居然敢公然跟許家強者翻臉?”
“什麼來頭?這家夥膽子不小啊。我看他要倒黴了,當眾給許家之人難看,不死也得重傷。”
“我看未必。從他剛才不動聲色將單雲飛送上看台的手法來看,此人修為不弱。”
“你們看,許寶山朝他走過去了。這人就算修為高深,能夠許家長子嫡孫許寶山厲害?許寶山可是貨真價實的煉氣境巔峰。這次最終代表涇陽城出戰的人員名單中必然會有他一個位子,年輕一輩人當中很少有人是他的對手。”
“許寶山或許也拿不下他。你們有誰看出了這小子的修為?反正我是看不透。此人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真氣波動,卻跟個無底洞一樣,深不可測啊!”
“這小子有古怪,恐怕來頭不小。要不然也不會跟單雲飛走在一起,他這麼做無異於跟整個涇陽城的世家宗族作對。敢這麼做,必然是有所依仗。”
古鋒神色淡然地將四周的議論聲盡收耳底,無所謂的笑了笑,轉頭看著氣勢洶洶走來的許寶山。
許寶山行走的速度很快,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古鋒身前。這裏是他們許家的家族廣場,沒必要動用身法。可即便是快不行走,許寶山依舊在身後留下了一連串的虛影,速度極快。
這邊的情形,讓眾多許家族人的目光也紛紛轉移了過來。看台上的諸多家族的代表人物也都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還真是一件稀奇事,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為單雲飛出頭。不過這些人都沒有說話,許家的長老以及家主也都相對的保持沉默,靜靜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來看熱鬧的,還是許家之人都沒有製止許寶山的行為。
在眾多許家族人的心中,觸犯許家的威嚴,必須得遭受懲罰。而這個突然冒出來跟單雲飛走在一起的小子,不死也得重傷。
許家的一眾長老和家主,何嚐不是讓許寶山來試探一下古鋒的深淺?突然出現,還敢當眾跟許家為敵,若說沒有依仗鬼都不信。
目光森冷地打量著古鋒,許寶山冷聲道:“朋友,你似乎被人利用了。”
“哦?這話怎麼說?”許寶山的話讓古鋒十分詫異。
難道不是應該上來就盛氣淩人的質問以及羞辱麼?這家夥跑過來直接來了一句‘你似乎被人利用了’,這是在提醒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