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方向的一座山峰上,幾名實力強橫的神體境強者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麼。
一名滿頭白發,身形枯瘦的老者最先出聲道:“看來他們已經發現了那座大陣,不敢再往前走了。”
這位白發老者名為錢讓,是玄天宗的一名長老。在中州之地乃是赫赫有名的神體境強者。他最先開口,也表明了這群人中他的地位最高。畢竟玄天宗乃是中州的頂級宗門之一,勢力龐大。
“殺神殿的人不出現,偏偏留下了這座大陣,這是要斷了所有人上山的路啊!”一名身穿黑色大氅的中年人怒氣升騰地說道,他眉宇間散發著令人不敢直視的鋒芒,威猛無比。
這位中年人名為周越,乃是中州百家之一的周家家主。同樣是一名聲名顯赫的神體境強者。不過相較於錢讓,他稍遜一籌。
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說道:“想辦法引殺神殿的人出來。否則這樣幹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四個年輕人究竟什麼來頭,居然一聲不響的跑到通天峰腳下了。”
這白衣中年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沒個正行。就算是語氣十分嚴肅的說話時,都帶著一副嬉笑的表情,但這裏沒人敢小瞧他,因為他所代表的是中州頂級宗門之一的離火宗。就連錢讓這個大高手都沒有勝過他的信心。
修為最弱的徐鶴山卻一臉沉思的表情,沒有發表意見。在一群頂尖強者麵前,他幾乎沒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另一名拄著拐杖的駝背老者,聲音沙啞的說道:“徐家小子,我們這些人中就你對那四個年輕人較為熟悉。你說說看。”
駝背老者蒼老無比,從外表看去已經一腳踏進了棺材,行將就木。不過這名老者一開口,其他幾人全都收斂了表情,鄭重其事地看著徐鶴山,等待著他作出解釋。
駝背老者在這群人中威望最高,他說的話沒人敢不當回事兒。若是有其他勢力首領在這裏,見到老者一定會驚呼:楚霸王!
這位駝背老者乃是中州楚家的上任家主,神體境中品強者。楚姓老者在中州名聲不顯,但誰都不敢忽略這個恐怖存在。當年他也是參與埋伏百裏飛揚的主要人物之一,若不是他幾乎將封聖山布置成了一個絕地,恐怕百裏飛揚還沒那麼容易隕落。
被諸多強者稱為楚霸王的老者,一身實力強橫無比,不在聖尊之下。不過當年埋伏百裏飛揚的時候,楚霸王幾乎都在幕後,到了最後關頭也沒有露麵,就算古鋒站在這裏也認不出他就是元凶之一。
徐鶴山等人對楚霸王十分忌憚,迫不得已之下,徐鶴山隻能無奈地將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身披大氅顯得威嚴無比的周越沉默片刻,說道:“居然跟玲瓏山牽扯上了關係,這下子難辦了。要是讓上官靜蘭那個瘋女人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會找我們的麻煩。玲瓏山幾乎是整個中州所有宗門的禁忌,那座山上可是有一位聖尊啊!”
白衣中年人冷笑一聲,說道:“怕什麼?玲瓏聖尊她再厲害也是個女人,上官靜蘭也是一樣。隻要是女人,本座自有辦法對付。”
滿頭銀發的錢讓嗬嗬笑了兩聲,笑罵道:“倒是忘了你的看家本事。你這兩百多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性強者,真是一個無恥之徒。”
白衣中年人麵帶微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點點頭,嘿笑道:“多謝誇獎。本座也就這點本事能拿得出手,讓各位見笑了。”
徐鶴山突然說道:“我想這個古鋒應該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說不定來頭不小,要不然也不會得到上官靜蘭的青睞。要知道玲瓏山幾乎不問世事,除了當年的百裏飛揚,她們還真沒對誰如此親近過。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楚霸王嘿嘿笑了兩聲,不再開口。
很明顯他並沒有將徐鶴山的話放在心上,這老家夥可是敢埋伏雷霆邪聖的主兒,古鋒這四個小家夥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徐鶴山看到如此情形,很識趣地不再多說。他的目的是從幾人手中換取一些東西,犯不著為了古鋒得罪這些人。隻是他心裏此刻卻提高了警惕,別人不將古鋒放在眼裏,他可不會掉以輕心。古鋒給他的感覺十分危險,若是有一天兩人遇上,落敗的那個很有可能是自己。
徐鶴山謹小慎微地沉默下來。其他幾人卻神色輕鬆地聊了起來,無非就是一些中州傳聞的真假,或者各宗門之間的那點齷齪事兒,徐鶴山對這個並不感興趣。
眼下的情況,一時半會兒的還找不到殺神殿的下落。可是徐鶴山擔心的事情並非隻有殺神殿沒有出現,還有一直都沒露麵的藥王山。他絕對不相信,如今這件事情藥王世家會置身事外,他甚至堅信藥王世家的人肯定在某個地方悄悄等待,他們在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就悍然出手。
畢竟丹藥聖尊統領的藥王世家,絕對不會跟殺神殿這個組織合作。
一想到這一點,徐鶴山就暗自焦急。他清楚藥王世家絕對不會為了他這個叛徒,選擇深入擎峰山脈,可是若能夠順帶著將自己除掉,藥王世家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所以現在的局麵對徐鶴山來說是十分的危險,因為他找不到藥王世家的人在什麼地方,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藥王世家的人惦記上……
隻是想一想,徐鶴山就覺得恐怖。
楚霸王是個人老成精的貨,他將徐鶴山那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
在曠野西側,有數座挺拔陡峭的山峰,幾乎被一群身穿五顏六色服裝的人給沾滿了。除了他們,這幾座山峰上幾乎沒有任何的中州強者。
這些人有些不合群,並沒有選擇跟其他中州勢力聯手或者合作,而是獨來獨往。
居中的那座山峰之上,一名身穿綠色長袍的中年人,看著麵無表情的朝這邊緩緩移動的四人。這人麵白如玉,十分俊秀,可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隻是那一雙明亮無比的眼睛中,偶爾閃過一絲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這群人正是來自中州極西之地的禦獸宗一行。
綠袍中年人突然開口問道:“刑長老他們就死在這幾人手中?”
他身後的一身灰色衣衫老者眼眸緩緩轉動,將目光投向古鋒等人。好像之前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四個人一樣,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眼眸中更是一潭死水。
“沒錯,就是那個白衣青年。”灰衣老者沙啞開口,好似說起話來十分的吃力。
綠袍中年人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當時你要出手救人的時候,上官靜蘭這個瘋女人突然出現了?”
灰衣老者無聲的點了點頭。
綠袍中年人又說道:“你說這小子用的是威力很大的雷屬性戰技?”
灰衣老者再次點頭,眼眸中閃過一絲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綠袍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冷意,笑道:“我知道為什麼了。恐怕這個白衣青年跟百裏飛揚有些關係,要不然上官靜蘭不會出手相助。”
灰衣老者微微一怔,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滔天氣勢,睥睨天下,凶焰滔天。隱隱有獸吼聲從虛空傳來,十分的驚人。
綠袍中年人好似毫無所覺,微笑道:“千百年來,整個乾元大陸也就百裏飛揚的雷屬性功法讓人望而生畏。這青年的表現很像當年的雷霆邪聖,說不定他就是百裏飛揚的傳人……”
灰衣老者搖搖頭,緩緩收斂氣勢,緩慢說道:“百裏飛揚那家夥孤獨一生,從沒聽說過他還收過徒弟。從年齡上來看,這個青年不可能是百裏飛揚的傳人。若是沒有人指點,這個年級根本無法修煉到這種境界。我們都知道百裏飛揚已經死了,他死的時候,這青年恐怕還沒出生。”
綠袍中年人笑道:“萬事皆有可能。這世間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們想不明白的,不過想不明白並不代表它就不會發生。當年也沒人想到百裏飛揚會死在封聖山,他有傳人沒什麼好奇怪吧?”
片刻之後,灰衣老者才嗬嗬幹笑兩聲,說道:“若是百裏飛揚有傳人,早就被中州那些世家宗門的人殺光了。他們拿百裏飛揚沒有辦法,可是要對付一個傳人,還是手到擒來。”
綠袍中年人笑道:“那你說這個白衣青年是什麼來頭?年紀輕輕的就將雷道戰技運用的如此出神入化,你說他沒有師尊?鬼都不信。”
灰衣老者沉聲道:“這也是我感覺到奇怪的地方。從上官靜蘭對他的態度來看,他們應該早就認識。可是中州之地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線,這個白衣青年就像是憑空冒出來一般。”
“這麼說也對。”綠袍中年人點了點頭,沉吟道:“先前從沒聽說過中州有這樣一個青年,若是他一早就修煉雷道功法和戰技,絕對不會籍籍無名。如此說來,他不是中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