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星則是一臉錯愕地看看楊嚴,再看看顧青娥……一時間想不明白,楊嚴怎麼就會說顧青娥深藏不露呢?他再怎麼看都看不出顧青娥有什麼厲害的地方。從頭到腳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婦人罷了,哪裏來的深藏不露?
楊嚴和顧青娥同時露出笑容,沒再說話。
沉默片刻,楊嚴對彭星說道:“彭星,你護送伯母回房休息,今晚就在門外守著,以防意外。”
“好。”彭星對楊嚴的話簡直就是言聽計從。
他知道楊嚴聰明,滿腦子的計謀和手段,而且這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可以跟古鋒相提並論的年輕人,有些恐怖。
等到顧青娥兩人離去,楊嚴才沉聲說道:“趙管家,若是不想死就跟我走吧。”
原本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趙毅,聞言一愣,錯愕地看著楊嚴快速離去的身影,旋即搖搖頭摒除腦中雜念,飛身跟上。
將軍府一役,整個天龍城都在暗中關注。但一場幹脆利索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大戰’之後,所有勢力頓時嘩然。
皇宮中的慕容戰更是勃然大怒,再次一掌將那結實的書桌拍得散架,怒道:“你們這群飯桶。朕養你們這麼多年,居然如此不堪。”
此時所有勢力的人馬全都收攏了起來,沒人再敢去將軍府探查。哪怕楊嚴已經帶著趙毅離開了將軍府,但是在所有勢力頭腦的眼中,將軍府無疑是一處凶險程度不下於皇宮的龍潭虎穴。
魂魄境強者被楊嚴抬手擊成重傷,隨後落得一個死無全屍。俗世王朝跟宗門勢力不能比,跟那妖獸橫行的雲霧山脈、黑雲山脈更不能比。所以在他們的眼中,能夠隨手將魂魄境強者擊傷,而後輕描淡寫地將大半脈輪境強者擊殺,這種恐怖的存在,讓他們一個個都有些心裏發毛。
當然,這其中有不少人暗自慶幸,幸好沒有招惹楊嚴這幫人。否則現在指不定自己就被落個身首異處呢。
在魂魄境強者秦姑娘帶領一群脈輪境強者殺進將軍府的時候,武軒和周剛這兩個做戲做得無比真實的家夥,已經悄然靠近了皇宮的城牆。
在相距皇宮上千米外的一座荒廢宅院當中,武軒和周剛兩人停住腳步。張方圓跟他們一同出了將軍府,半路分開,朝著宰相府邸疾馳而去。
平時這個時候行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今晚卻一個行人都沒有,變得安靜而空曠。讓四周看起來仿佛是一座死城一般,沒有一點的動靜。
武軒望了一眼皇宮的城牆,見那城牆之上燈火通明。守城侍衛來回巡邏,幾隊侍衛交錯而過,根本毫無間隙。武軒的臉色一沉,說道:“今晚我們的任務很重,恐怕這趟皇宮之行有不小的危險。”
周剛依舊沉默寡言的樣子,同樣抬眼望著皇宮的城牆,沉吟道:“楊嚴說我們不用再隱藏實力了。今晚可以放開手腳,不用顧忌任何人的死活。”
“難道連慕容戰都不放過?”武軒沒好氣地說道:“若是連皇帝都死了,那我們安排了這麼久還有什麼意義?沒了慕容戰,誰帶我們去找尋古鋒想要的那件東西?”
周剛閉嘴,不再說話。
武軒歎道:“你怎麼一正經起來就成了悶葫蘆?好歹說兩句話成不成?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皇宮啊。你難道不緊張,不害怕?”
周剛斜他一眼,說道:“比皇宮更雄偉的地方又不是沒見過,天水宗內門主峰,整座山峰之上宮殿林立,那磅礴的氣勢是眼前這個皇宮能比的?”
武軒叫道:“喂喂喂,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
周剛不再廢話,腳下一頓,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稍稍一停,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灰色虛影朝著皇城激射而去。
武軒一看,立馬飛身跟上。
兩人所要做的事情,是去跟慕容戰麵對麵的談一筆交易。不過兩人思來想去,都沒想明白楊嚴如此安排是為了什麼。
京都天龍城中暗流湧動。古鋒這個三品將軍府邸中的勢力,已經跟皇家產生了正麵衝突。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照此發展下去,不用多久就會席卷整個京都……
黑雲山脈。
莽莽大山當中,叢林密布。
以韓天行為首的一行人,此刻如同一塊巨大的磁鐵,將大多數宗門的弟子吸引了過來。當然,韓天行敢這麼做,那一定有辦法將這些人全部斬殺。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掃蕩和屠殺。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被他們身上的那些好東西吸引,從而前去送死。
在這連綿起伏的大山當中,有不少勢單力薄的人,選擇藏在某個地方按兵不動。這其中就有來自中州東北地域的天罡門一行人,還有撇下一群外門弟子,獨自離開的神劍門弟子靳濟陽,更有原本就進山較晚,一發現不對勁就立刻隱藏起來的彭康和他的師兄們。
韓天行一行人如同蝗蟲過境一般碾壓而過,遇上的所有宗門弟子全都沒有逃出他們的魔爪。但是,不論這些宗門弟子死的如何憋屈和無辜,都不會讓韓天行產生一絲的愧疚感。
古鋒在擊殺莫羅長老之後迅速離去。那三名隨後趕來的強者,被他製造的假象給蒙騙過去。三人從種種角度判斷,所有的痕跡和線索都將凶手指向了飄雪宗。
這三名來自武國皇室的魂魄境強者判斷,莫羅應該是遇上了一直都沒有出現的封禹山等五名飄雪宗弟子。這些人若是聯手圍攻,莫羅根本沒有逃走的可能,隻會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
三人準備分頭行動。
一人前往望月峰通知其他人,另外兩人則是分開尋找凶手的蹤跡。
古鋒哼著小曲兒從一片密林中走出來,來到一片湖泊的附近。
此時陽光正好,萬裏無雲。
古鋒看著湖泊,笑道:“這地方適合隱居。若不是我還有一個大仇家沒死,我還真像在這裏度過下半生……”
此時的古鋒並不知道,距離他隻有一百裏的地方,李慶軒正被這全身不能動彈的徐青牛,臉色難看地緩慢行走。
而被他背在身上的徐青牛則是一路上喋喋不休,從離開瀑布水潭那一刻起,他的嘴就沒聽過。李慶軒的怒氣終於壓製不住了,咬牙怒喝道:“你若是再敢說多說一句廢話,老子就把你丟在這裏。”
徐青牛一點也不怕,反倒是笑道:“你能狠心做出這種事情來?要是你狠的下心,直接把我丟在水潭那裏自生自滅不就結了。”
“徐青牛,別逼我把你的嘴堵上。”李慶軒憤怒地大吼,終於亮出了殺手鐧。
果然這一招對徐青牛十分的管用。李慶軒的話剛說完,徐青牛就閉上了嘴巴,一臉無辜的眨眼。
李慶軒頓時被他給氣笑了,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說你是不是這些年裝憨厚裝過頭了?突然不用再裝了,想把這些年沒說的話一次性說完?”
徐青牛翻翻白眼,把腦袋轉向一邊。
李慶軒見他的反應,頓時哈哈大笑。能讓徐青牛吃癟可真不容易。這一路上他可沒少跟徐青牛鬥嘴,不過每次都會被徐青牛堵得沒話說。今天總算是被他抓住了把柄,一語切中要害。
李慶軒還想再說什麼,想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打擊一下徐青牛,可他臉色的突然就是一變,霍然轉身,盯著前方毫無動靜的山林,凝聲道:“哪位朋友藏在暗處,何不出來一見?”
樹林中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但李慶軒卻聽得出,這腳步聲並不自然。他雙眼緊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片刻之後,一個臉色蒼白,身形倍顯狼狽的青年出現在李慶軒的眼簾當中。
李慶軒一愣,旋即臉色凝重地說道:“朋友,你是何人?攔住去路又有何目的?”
這臉色蒼白的青年正是神劍門弟子,靳濟陽。
不過現在的他,不僅受的傷沒好,還變得無比狼狽,顯然是在撇下那群外門弟子之後遇到了意外。
靳濟陽長出一口氣,神色嚴肅地說道:“目的?留下你身上的乾坤袋。否則,死。”
李慶軒瞬間愣住,旋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就憑你這個病秧子?傷的這麼嚴重居然還敢跑出來打劫,你膽子可真夠肥的。你若是沒有受傷,我或許會還有點擔心,但你跟我境界相同,現在身受重傷之下還想打劫我的東西,簡直就是找死。”
李慶軒大喝一聲,率先出手。他可沒有什麼君子之風。
與人交戰,那是以命相搏的生死大戰,君子風範隻會讓他吃虧,這種事情他李慶軒可不會去做。就算是對麵的靳濟陽已經身受重傷,他依舊不會放鬆任何的警惕。
在黑雲山脈當中,傷而不死……這人不簡單啊。
獅子搏兔,尚且全力出手。對麵的家夥雖然受了傷,但絕非泛泛之輩。
李慶軒揮動雙掌,掌心處玄氣暴動,朝著站在原地沒動的靳濟陽衝了過去。不過這樣一來,原本抓著徐青牛衣服的雙手瞬間鬆開,慘叫著麵朝地麵摔了下去。
現在的徐青牛全身不能動彈,就算他叫得再大聲,也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頓時就摔了一個狗啃泥,趴在了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