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宗門中我就看你靳濟陽一個人最不順眼,你要完成的事情我當然很樂意破壞掉。至於其他人的死活與我有什麼關係?”馬紹遠身形飄忽不定,他在靳濟陽的四周不斷地變幻身形,一沾即走,絕不與靳濟陽纏鬥。
臉上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馬紹遠嘿然笑道:“靳濟陽,放開手腳與我一戰。否則你就沒機會了。”
霍然劈出一道長達五米的巨大刀芒,馬紹遠臉上煞氣凜然。
靳濟陽的眼中滿含怒氣,停住腳步,持劍而立,憤怒地盯著馬紹遠,抖動長劍將那刀芒破去,恨聲問道:“難道我們兩個人非要分出一個你死我活?”
“從你靳氏一族稱霸金州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想到我馬家的人一定會報複。”馬紹遠此刻臉上浮現一抹猙獰的笑意,喝道:“在宗門中不能全力出手,但是在這裏誰知道你死在我的手中。堂堂正正的與我一戰,否則你必死無疑。”
靳濟陽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身後的密林,發覺那些外門弟子早就已經逃得無影無蹤,心中不由得歎氣:“這樣的弟子,留著何用。”
他抬眼望著馬紹遠,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緩緩抬起長劍,冷然道:“馬家?哼,原本有心放你一馬,既然你找死,那可就別怪我靳氏一族斬盡殺絕。”
長劍所向,劍芒吞吐。一股駭人的玄氣波動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氣勢攀升,瞬間就超過了魂魄境三轉的範圍。
馬紹遠握緊長刀,同樣運轉玄氣,蓄勢待發。
一場世仇所引發的的生死對決,一觸即發。
……
此刻的古鋒卻不怎麼好過,當他用出雷龍吞月將上空的雲空飛劍破去之後,突然發現那方師兄和青年強者兩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楊嚴也在驚雷炸響的那一刻跟憨厚青年對拚了一記,飛身倒退,氣血翻湧。空地上原本師兄弟三人的飛雲門弟子此刻隻剩下了大口喘息的憨厚青年。
“這位小友,你為何破去青天赤水陣?莫非我飛雲門與你有仇不成?”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森林的深處傳來。
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憨厚青年的身前,目光凜冽的看著古鋒。
古鋒看到這名老者的臉,頓時一愣,旋即脫口說道:“飛雲門的掌門常玉清?”
“你認識老夫?”飛雲門掌門常玉清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古鋒,斷定自己從未見過古鋒,這才問道:“小友可是在哪裏見過老夫?”
“走了。”
古鋒搖了搖頭,沒有與常玉清說話,而是轉身招呼楊嚴離去,心中卻是苦笑道:“沒想到還真是遇上熟人了,我說怎麼如此熟悉。飛雲門啊,兩百多年了,沒想到還能相遇……”
楊嚴同樣非常詫異古鋒的行為,當下狐疑地望了一眼那名氣息恐怖的老者,再看看神色的古鋒,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有這個老……老前輩在這裏,我們的走得了?”
古鋒頭也不回的說道:“他若是想攔著,就不會說那麼多廢話了。”
楊嚴顯然也很認同這一點,十分讚同的點頭。頗為怪異地瞄了那飛雲門掌門一眼,湊近古鋒,低聲說道:“我怎麼覺得,你跟這個老頭子很熟悉?”
古鋒大有深意地回頭望了一眼如今已經白發蒼蒼的常玉清,輕聲說了一句:“的確很熟悉。兩百多年前見過一次。”
這句話出口,常玉清頓時臉色大變,他驚恐地望著古鋒那昂然而立的背影,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一時間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子,我們有緣再見。”
一個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常玉清頓時驚喜地抬頭,卻發覺古鋒兩人早就已經消失在山林當中,不見了蹤影。
“就是這句話……就是這句……”常玉清激動的熱淚盈眶,胡須顫抖地哆嗦道:“沒錯。當年他最後說的就是這句話……”
從未見過自己師尊如此失態的憨厚青年,此刻嚇得縮著腦袋一動不敢動。心裏卻不停地說:“完了完了,師尊的傷勢更加嚴重了。眼睜睜的放走了那兩個家夥,還胡言亂語……”
許久之後,常玉清才長籲一口氣,收回了遠望的目光,喃喃自語道:“真的是他麼?他又一次這樣走了。又是留下一句有緣再見,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等到那一天麼?”
低頭看一眼縮著脖子站在身旁的小徒弟,常玉清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溫聲道:“青牛啊,師父送你一場大造化怎麼樣?”
被稱作青牛的憨厚青年稍稍地抬起頭,又趕緊低下,快速地問道:“什……什麼是大造化?”
“從今往後你就跟著那個白衣少年如何?師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隻要你跟著他自然會明白什麼是大造化。”常玉清的臉上露出慈祥的表情,目光慈愛地看著青牛。
此時青牛的心裏卻又開始念叨了:完了完了,師尊有開始說胡話了。那倆人明明就不是什麼好人,尤其是那個穿白衣服的少年打傷了兩位師兄,我怎麼會跟著他。師尊啊,青牛心眼兒不多,您怎麼糊塗了之後還要捉弄我。
常玉清若是知道自己這個一直挺憨厚的小徒弟在心中如此腹誹自己,肯定會氣的胡子都翹起來。
“青牛,你心性憨厚,師尊對你的期望比任何一個弟子都大。所以就當師尊是最後一次命令你。跟上去,隻要他不把你打死就跟著他。直到你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再回來。”常玉清語氣越來越重,心中歎道:“哎,也就這個徒弟像點樣子,另外兩個不說也罷。”
常玉清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從吞天獸迫開青天赤水陣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死期不遠了。三個徒弟當中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個叫青牛的小徒弟,同樣也不甘心小徒弟就這麼死去。
剛才在救下兩個弟子的時候,他就檢查過了。他們兩個一個受傷太重,活不了多久。另一個心性不端沒有好結果。
作為一個活了兩百多年的老家夥,這種事情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剛才幾個人交手的動靜太大,現在已經有不少強者朝這邊趕來。既然上天讓他再次遇到那個人……
那麼就把這個小徒弟托付給他吧,至少比死在這裏要好的多。
見小徒弟青牛不為所動,常玉清長歎一聲,悲聲道:“青牛啊,你跟著他們走吧,就當是了卻師尊的最後一個心願。”
青牛偷偷看自己師尊一眼,心中嘀咕道:“最後一個心願?師尊你明明氣色紅潤,哪來的最後一個心願?說白了不就是想趕我走麼……哎,既然師尊說了,那就走吧。師尊將我從小養大,權當是報恩了。”
青牛表麵上裝作很鄭重的點點頭,說道:“好。我跟上去。師尊,你們一定要在這裏等我。”
說吧,青牛頭也不回朝著古鋒兩人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咚咚咚,腳步飛快。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氣色紅潤的常玉清突然臉色一白,一口鮮血噴出,回頭望了一眼兩個受傷弟子的藏身之處,喃喃道:“拖累你們跟我一同赴死,為師虧欠你們甚多啊……”
片刻過後,樹林兩側傳來數道破空之聲,一道道身影從山林中飛射而至。見到萎頓在地的常玉清,數名強者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慢慢圍了過來。
……
心情悲痛的青牛以為師尊將他逐出了師門,悲憤之下拚命催動玄氣,橫衝直撞,悶頭向前。
當他疾掠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前方忽然傳來一聲獸吼,聲音高亢嘹亮,讓青牛的腳步不由得一頓。旋即神色一變,快步上前,飛速朝著獸吼傳出的方向靠近。
一座山腳下,一條溪流從山上蜿蜒而下,溪水清澈見底。
此刻在那溪水的兩岸,兩人一獸對峙著,氣氛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青牛躲在樹後,等到看清兩人的容貌,頓時心情大樂,低聲笑道:“哈,讓你們囂張,居然敢打上門,這下子遇到厲害妖獸了吧?我看你們怎麼對付。”
溪流的岸邊,楊嚴站在古鋒的身旁,低聲道:“為何要招惹這頭妖獸?我看它的等級至少有六級以上。”
古鋒點頭道:“七級。這是一頭七級妖獸。不過你不覺得這妖獸渾身上下透著古怪麼?”
“古怪?”楊嚴將目光轉向對岸,那妖獸正用它猩紅的眼眸盯著兩人,喘著粗氣,顯然他們兩人已經將它激怒了。
“沒錯。應該是吞食某樣天材地寶,否則氣息不可能這麼古怪。”古鋒說道:“這種妖獸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在這裏出現。它們的活動範圍應該是在靠近擎峰山脈的地方,黑雲山脈的最深處,接二連三的妖獸出現在黑雲山脈的外圍,山脈深處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接二連三?”楊嚴微微一怔,“還有其他罕見妖獸?”
古鋒點了點頭,說道:“那隻破壞大陣的小東西就十分少見,通常在擎峰山脈都難找出一隻來。”
楊嚴驚訝道:“那你還放了它?”
“不放又如何?那種妖獸根本無法收服。”古鋒口氣頗為無奈。看著溪流對岸的妖獸,他的目光變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楊嚴愣了愣,心想:這種事情以後肯定還會遇到,我還是早點習慣為妙,省的每次都大驚小怪。不愧是雷霆邪聖,行事作風果然是憑一己之好。
收斂心神,看著對岸的妖獸,楊嚴問道:“這是頭什麼妖獸?你想要它的獸丹?”
“這是七級妖獸嘯月妖狼。”古鋒嘴角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七級妖獸的獸丹對我很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