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離開淩霄山,來到昊天國摩羅州。去看了看幽影,然後便去了京城。
京城,如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繁華、喧囂與安寧。如果不是看見懸浮在西邊天空中的北庭大軍的艦隊的話,幾乎讓人想象不到不久前,這裏正在進行著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那場大戰差點把京城毀掉了。
張浪回到上將軍府,露蕊等女得到消息,立刻過來拜見。每個人都顯得有些幽怨的模樣。張浪不禁心中歉意,“都起來吧。自己家裏,用不著這麼多禮的。”眾女站了起來,露蕊代表十六位侍女問道:“主人是不是忘記我們了?”
張浪嗬嗬一笑,“怎麼會呢?”
露蕊一臉淒苦地問道:“若不是,為何主人許久都不來一趟,而且就算來了,也是來去匆匆的?”眾女紛紛點頭,都委屈地望著張浪。
張浪覺得確實有些對不起她們,覺得或許讓她們離開這裏去嫁人倒是一個不錯的出路,於是道:“你們,如果想要離開這裏,我絕不會阻攔。如果你們心裏有了如意郎君了,告訴我,我來做主,把你們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眾女麵色一白,全都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
張浪鬱悶了,不解地問道:“怎麼又哭了?”
芳兒抽泣著問道:“主人不要我們了嗎?”
張浪連忙解釋道:“怎麼會不要呢?你們要是願意留下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隻是我擔心你們留在我的身邊會不快樂!”
芳兒道:“我死也要留在主人身邊。做牛做馬做什麼都行。”其她眾女紛紛附和。
張浪無法,便道:“既然如此,你們就永遠呆在我的身邊吧。”
眾女立刻破涕為笑。黃鶯道:“我們可不要守這座宅子!”其她眾女紛紛點頭,都一臉央求地看著張浪。
張浪嗬嗬一笑,“好好好!嗯,這樣吧,你們就和我回淩霄宮,做鳳舞的侍女吧。”眾女大喜,紛紛拜謝。張浪沒好氣地道:“都起來都起來!我剛才說的話都忘了嗎?”眾女笑盈盈的站了起來,十六張風格各異的臉孔好似雨後百花一般。張浪不禁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似錦繁華之中,都眼花繚亂看不過來了。
露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道:“對了,昨天的時候,宮中來了一位女官,傳達陛下的旨意,讓主人去皇宮見陛下,說是有要事相商。”
張浪摸著下巴嘀咕道:“現在還能有什麼事情啊?”對眾女道:“你們就在家裏等我,回來後,一起回去淩霄山。”眾女笑盈盈地點頭應了。
張浪起身走到眾女中間,摟了摟這個,抱了抱那個,眾女春笑動人。張浪和她們揮手再見,然後就離開了府邸。
徑直來到皇宮,衛士們見是張浪,紛紛抱拳行禮。張浪問一個當值的軍官:“皇帝陛下現在哪裏?”那軍官連忙回稟道:“陛下現正在為先皇陛下守靈。”
張浪扭頭看了一眼前方那掛著白色帳簾的大殿,抬腳走去。登上高高的台階,走進大殿,隻見身為皇帝的鳳凰正領著兄弟姐妹及眾多皇室會成員跪坐在巨大的靈柩前守靈。除了皇室成員之外,還有一些大臣來陪著臨時守靈。
門口的禮儀官揚聲唱諾:“上將軍到。上香。”
張浪從一位披麻戴孝的宮娥手中接過三柱線香,走到靈柩前,拜了三拜,然後上前,將香插入香爐中。隨即走到鳳凰和鳳舞之間,跪坐下來。一個宮娥送來一件麻衣,張浪接到手中,披到身上。
張浪見鳳舞麵有悲色,雙目紅腫,不由的一陣心疼。悄悄地握住了鳳舞的纖手,鳳舞緊緊地回握住張浪的手掌,真想撲進他的懷抱放聲大哭一場,然而此時此景她卻不能不控製住自己的情感,強忍住衝動,然而淚水卻已經如同短線的珍珠似的滾落下來了。
張浪心疼地不行,慌忙輕輕地擦拭掉了她的淚水。鳳舞就像個無助的小女人似的不停地抽泣著。此刻的鳳舞,哪裏還像之前那與人爭雄的女中豪傑,巾幗英雄?分明就是一個失去了父親茫然無措肝腸寸斷的可憐女子!
鳳凰看見張浪那樣溫柔地對鳳舞,心裏不由得升起一些嫉妒的情緒來。
眾人坐了半日,到了黃昏時分。鳳凰等在侍女們的攙扶下紛紛起身,到偏殿休息。張浪、鳳凰、鳳舞三人坐在一起閑聊了一陣,然後鳳凰便說起了正事:“大皇兄今日有些動作……”
張浪搖頭歎氣道:“權力就這麼有吸引力嗎?他簡直是腦袋進水了!如今大局已定,怎麼還不甘心?難道非要鬧到粉身碎骨才知道退步?”
鳳舞歎了口氣,“權力動人心!世上又有幾個人不為權力所迷惑呢?我曾經不也是如此嗎?”看了張浪一眼,眼眸中流露出海洋深情,情不自禁地握住張浪的手掌,柔情脈脈地道:“要不是我遇見了大哥,隻怕如今依舊身陷權力的漩渦中不能自拔!”張浪看著鳳舞的眼眸,深情地道:“其實,我才是最幸運的人,能夠擁有你這樣一位又聰明又美麗的妻子!我的好管家婆!”鳳舞芳心一蕩,含情脈脈地凝望著張浪,完全忘記了身處何地。
鳳凰心中一片醋意盎然,沒好氣地道:“就別肉麻了!真是的,拿肉麻當有趣!”
鳳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鬢角的秀發。
張浪笑著問鳳凰道:“你說大皇子有移動,他有什麼異動?”
鳳凰看了一眼遠處窗戶下正與幾個外來此時會說話的大皇子,皺眉道:“頻繁結交外官。另外我還聽說,他還在秘密的招兵買馬。”
張浪歎了口氣,“看來你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鳳凰神情冷峻之極地點了點頭,“他做的事情犯了大忌,我就是想饒他也沒法饒他!”
張浪看了鳳凰一眼,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呢?”
鳳凰看向張浪,“這還得靠你。”
張浪點了點頭,半開玩笑似的說道:“盡管吩咐。我是你的城下,說起來你是我的主人,主人有命屬下安敢不從?”鳳凰白了張浪一眼。一旁的鳳舞將兩人的神態看在眼裏,不禁狐疑起來。她是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剛剛嚐了禁果的女人,因此對那種春情蕩漾含情脈脈的盛情格外敏感,她分明看見,大姐鳳凰在看大哥的時候,眼眸中總是不經意流露出那種有過魚水之歡後的嫵媚春情。難道大姐和大哥……?鳳舞不禁這樣去想。
張浪笑道:“說吧,你的計劃是什麼?”
鳳凰道:“等父皇出殯之後,我會派人給大皇兄傳旨,剝奪他對烈火軍團的領導權。”
張浪一呃,“這太激烈了吧?”
鳳凰道:“必須如此!”
張浪摸著下巴道:“你不擔心把他逼得狗急跳牆了?”鳳舞微微一笑,“所以皇姐才要請大哥幫忙啊!如果大皇兄真的敢於動手,不正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嗎?”
張浪嗬嗬一笑,“看來,不管大皇子做什麼樣的選擇,都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了!”
鳳凰微笑道:“要是沒有你,這件事就難說了。”張浪看了鳳凰一眼,笑問道:“陛下就這麼相信我?”鳳凰盯著張浪的眼睛,微笑道:“其實最近我身邊有很多人說你的不是,說你一身修為已達天神境界,又手握北庭大軍,如果你要是早飯的話,後果不堪設想。他們要我提放你,慢慢收攏你的權力。”
張浪笑道:“我倒希望你把我的權力都收回去,我好安安穩穩地過生活。”
鳳凰笑道:“他們不知道你的為人,可是我卻非常明白。你呀,就是那種喜歡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人。你雖然有人人豔羨的權力,然而卻不削一顧。你若真的那麼在乎權力的話,當初就不會支持我了,一定會千方百計把二妹扶上寶座。屆時,你便是皇帝之夫,手中權力無人能及。然而你卻沒有這樣。你們把我推上寶座,無非是想甩掉包袱好自由自在的生活。”
張浪搖頭晃腦地感慨道:“你真是太聰明了!簡直就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嘛!”
鳳凰狠狠地瞪了張浪一眼。
張浪道:“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你行動前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鳳凰點了點頭,思忖道:“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許不用大動幹戈。”
張浪嗬嗬一笑,“這可難說了!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在那種情況下頭腦發熱狗急跳牆!”
……
張浪又陪著鳳舞守靈一直受到深夜了。張浪見她臉色不好,便把她扶到側殿內休息。鳳舞見張浪非常緊張的樣子,心中甜滋滋的,把手放進張浪的手掌,溫柔地道:“別擔心,我沒事的。就是頭有點暈而已。”
張浪皺眉道:“還說沒事!難道一定要一直守靈守到出殯那天嗎?”
鳳舞一臉悲傷地道:“我這個做女兒的沒有好好侍奉過父皇,就乘這個機會聊表心意吧。哎,說起來,我們這些皇家子女相比於平民百姓家的子女,真是不夠格呢!我們做的太差了!”
張浪把鳳舞摟在懷裏,柔聲道:“你做得很好了!你是一個好女兒,先皇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鳳舞流下了眼淚,低低地抽起起來。
片刻之後,鳳舞的心情平複了一些,從張浪的懷裏抬起了上半身,抹了抹眼淚,不好意思地道:“我這個樣子很醜吧?”張浪抹了抹鳳舞的淚痕,柔聲道:“不醜,非常漂亮!我都醉倒了!”鳳舞嫣然一笑,白了張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