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見她總是在一個地方擦,於是道:“可不可以換個地方擦啊?”佟小雲哦了一聲,換了個地方,動作也大了起來。
張浪仰頭靠著盆壁,閉著眼睛,“小雲,跟在我身邊,你覺不覺得委屈?你還想當初那種風光的生活嗎?”
佟小雲一邊給張浪搓背一邊道:“能跟隨大哥,我覺得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至於群芳樓的生活,不過賣笑而已,有什麼好留戀的?”看了張浪一眼,“大哥,我想,我想問你個問題……”
張浪笑了笑,“問吧。”
佟小雲的手慢了下來,“嗯,嗯,其實也沒什麼啦。”
張浪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看著佟小雲。佟小雲被看得心慌,沒好氣地道;“大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張浪道:“你肯定有事。”
佟小雲捋了捋秀發,移開了目光,“其實也沒什麼啦,隻是,隻是很好奇那邊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張浪狐疑地問道:“就這樣?”
佟小雲白了張浪一眼,沒好氣地道:“要不你以為我想問什麼?快坐好,我還要給你搓背呢!”張浪轉過身去,佟小雲繼續給張浪搓背。兩人沉默了片刻,佟小雲突然道:“大哥,在官場上要千萬小心才行啊!從古到今,最險惡的不是江湖,而是官場,那些人殺人都不用刀子的!雖然娘娘對大哥寵幸有加,可是大哥也不能大意,而且這一點也恰恰正是某些人仇視大哥的原因。”
張浪點了點頭,“我知道。哎,有些人就是不喜歡安穩,總要搞事,不搞事,他就渾身不舒服!真他媽犯賤!”佟小雲噗哧一笑。
洗了澡,抹幹了身子,張浪上了床。被褥非常幹淨,還有淡淡的清香,躺在裏麵真是一種享受,張浪很舒服地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佟小雲招呼兵士進來,收拾了殘局。帳篷裏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佟小雲起身走到油燈前,把燈挑滅了。然後輕手輕腳地來到張浪床榻邊,張浪還沒有完全睡著,聞到了一股如蘭似麝的馨香。隨即感覺到她遠去了,離開了帳篷。
張浪不禁笑了笑,很快進入了夢鄉。
數日之後,一行人來到成都。
在城門口,一名穿著文官服裝的中年人領著幾個隨從接著張浪他們。中年人抱拳問道:“閣下可是鷹旗將軍?”
張浪點了點頭,“是我。你是誰?”
那人連忙道:“在下裴慶,現任禮部侍郎,拜見大將軍!”說著深深地鞠了一躬。
“裴大人不必多禮。”
裴慶站起來道:“娘娘特命下官在此迎候將軍。娘娘說,將軍遠來辛苦,請先到客館歇息,明日再進宮覲見。”
張浪點了點頭,問道:“娘娘可好?陛下可好?”
裴慶公式化地回答道:“娘娘安好,陛下也安好。”隨即道:“請大將軍隨下官來。”隨即便在前麵引路。張浪領著眾軍跟隨在後。
進入成都城,映入眼簾的是一派繁華的景象,街道上的行人摩肩接踵,兩側店鋪的旗旆迎風飄揚一眼望不到頭;人聲鼎沸,各種各樣的聲音摻雜在一起,讓整個城市好像一口沸開的鍋一般。這座城市一點都不像剛剛經曆過戰火的樣子。
行人們看到張浪他們這一行人,都不禁多看了幾眼,有的還在路邊議論起來。
裴慶領著張浪他們來到一座僻靜的大院前,裴慶勒住馬,翻身下馬,轉過身來抱拳道:“大將軍,這裏就是娘娘特別為大將軍準備的客館。仆役婢女及一切日常所需之物都已準備妥當,大將軍若還有需要,隻須吩咐府中仆役侍女通知下官,下官定當盡可能滿足大將軍的需求。”
張浪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莊園,黑瓦白牆,牆內綠樹成蔭,亭台樓閣掩映其中,是一座很不錯的莊園。”
張浪翻身下馬,趙猛、佟小雲及十幾名士兵跟著翻身下馬。裴慶引領著眾人走上門前台階,守在門口的兩名仆役趕緊下拜行禮。
與此同時,關山則領著大隊人馬跟著裴慶的隨從往後門走去,他們這一大票人將由後門進入莊園駐紮。
張浪等人走進大門,隻見一座方方正正的廳堂正對著大門,前院兩側種著幾株高大的柳樹,廳堂兩側各有一道拱門通往後院。
眾人來到廳堂之上,張浪步入上首轉過身來。裴慶抱拳問道:“不知大將軍對這所莊園可滿意?”張浪道:“我很滿意。”裴慶招呼旁邊的仆役去招喚大家來拜見大將軍。仆役應了一聲奔了下去。片刻後,數十個仆役婢女來到了大廳上,拜見張浪。張浪讓他們下去忙自己的,眾仆役婢女行禮離開了。裴慶抱拳道:“大將軍若沒有什麼吩咐,下官便回去複命了!”張浪對趙猛道:“替我送送裴大人。”
裴慶朝張浪行了一禮,轉身出了客廳,趙猛送他而去。
張浪四下看了看,“地方不錯,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佟小雲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還是呆在家裏自在一些。”張浪笑了笑。站了起來,“咱們去後麵看看。”隨即從側門離開了,佟小雲緊隨在後。穿過一道拱門,來到後院之中,見這裏的格局跟襄陽的將軍府差不多,一座湖泊,周圍布置著一重重的院落,不過整體看來比襄陽的家要小一些。
正當張浪在看風景的時候,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上前來,盈盈下拜,“奴婢拜見大將軍。”
張浪道:“不必多禮。”
“謝大將軍。”侍女站了起來,低垂著頭。張浪打量了她一眼,驚訝地發現她竟然很有幾分姿容,和香兒綠兒相比也不遑多讓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侍女垂著頭輕聲稟報道:“奴婢巧兒,奉命伺候大將軍。”
張浪點了點頭。
巧兒道:“將軍的臥室已經收拾好了,將軍要去看一看嗎?”張浪笑道:“去看看吧。”巧兒應了一聲,立刻領著張浪佟小雲往一座小院子走去。
與此同時,在西川一座豪華的府邸裏,七八個人正在商議事情。上首坐著一個穿著綢緞文士服色頗顯富態的老者,此人名叫潘森,是西川最大的家族潘家的主人,在西川擁有難以想象的影響力,這一次武貴妃之所以能夠順利入主西川,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唐琰成功策反了潘森。潘森下方,左首處坐著一個幹幹瘦瘦身著白色文士長袍的中年人,下頜三縷長髯,氣質仙風道骨,他是西川勢力集團的一個重要人物,名叫張拓海,現在是西川刺史。右首那人名叫吳絕,年紀不大,三十來歲的樣子,相貌英俊,體格健壯,氣質張揚,身著一身鎧甲,他現在的官職是益州軍團大將軍。再下麵的幾個人,也都是益州集團的重要人物,目前都在武貴妃手下擔任要職。
潘森道:“剛剛得到消息,鷹旗將軍進城了。”神情淡然,根本就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吳絕哼了一聲,“世人把這位鷹旗將軍傳得神乎其神,我倒想見識見識!”
張拓海道:“大將軍不可大意啊!鷹旗將軍絕不是浪得虛名的,一路走來他所經曆的每一仗都令人心驚肉跳!可以說,若沒有鷹旗將軍,娘娘絕對無法擁有如今的局麵!”吳絕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潘森眯著眼睛道:“娘娘正在組建左衛軍團和右衛軍團。目前人選待定,我們要想辦法讓娘娘認可我們的人選。”
張拓海思忖道:“恐怕很難啊!娘娘自然是要重用我們的,可是卻也不會讓我們的勢力過於強大,因此兩個軍團軍團長的人選隻怕不會是我們建議的人選。”
潘森道:“等明天早上廷議時看看情況,我們再做商議。”
第二天一早,張浪全副披掛來到皇宮大殿參加廷議。此時,廷議還未開始,陛下和娘娘還未出現,眾大臣三五成群的聚在大廳中閑聊著。
嚴複、周英、沈裴見到張浪進來全都圍攏上來,紛紛慶賀。張浪看到他們,心中不禁有些親切。沈裴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老弟不是那麼容易喪命的!”隨即一臉感佩地道:“老弟血戰南陽,驚天地泣鬼神啊!大家都以為南陽難保,沒想到,老弟留下的最後一記殺招居然反敗為勝,殺傷了晉王迫使其幾十萬大軍撤退!老哥從來不服人的,這一次也不得不服了!天下第一戰將非老弟莫屬!”
張浪笑道:“沈老哥過獎了!”
周英連忙道:“沈兄所言極是啊!當今天下,周某人誰都不佩服,就佩服你,張老弟!”
張浪笑了笑。看了一眼周英和沈裴,發現他們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水火不容了,關係似乎變得很融洽了,張浪不禁好奇起來。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兩個人關係變得融洽是件好事。
嚴複關心地問道:“張老弟身體可恢複了?”
張浪抱拳道:“多謝嚴老哥關心,我身體完全複原了,而且一身修為更勝從前。”三個人不禁流露出驚歎之色。
沈裴好奇地問道:“張老弟,你怎麼會突然失蹤了?戰後趙猛他們在方圓十幾裏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你的蹤跡,你去哪了?”
張浪用早就準備好的說辭道:“我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周圍隻有深山老林,沒有一戶人家。我養好了傷,離開了那裏,來到有人煙的地方才知道,自己居然到了江南一處叫做柴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