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把旅行包靠到牆邊,看了一眼睡在沙發上的鄧拓,對張浪道:“他醒來後你告訴他,我已經回來拿過衣服了。”張浪點了點頭:“好。”
女郎費勁地提起旅行箱。張浪接了過去,“我送你下去吧。”女郎看了張浪一眼沒說什麼。張浪輕鬆地提著旅行箱朝外麵走去。女郎取出墨鏡戴上了,看到都沒看鄧拓一眼,徑直離開了。
張浪提著旅行箱來到樓下,發現一輛黑色的奔馳車就停在路邊,駕駛位置上坐著一個油頭粉麵的帥哥,屬於那種花樣美男型,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名牌。那帥哥扭頭看了張浪一眼,看到張浪衣著普通,眼中便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女郎出來了,像指揮下人一樣指揮張浪道:“把箱子放到後備箱裏。”
張浪沒說什麼,走到後麵,打開後備箱,把箱子放了進去。正當他準備關上後備箱時,不經意間看到了一盒進口的避孕套。皺了皺眉頭,關上了後備箱。抬起頭來,看見那女郎嫵媚地朝車中的人一笑,然後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接著傳來幾聲曖昧的調笑。車子啟動,揚長而去。
張浪有些惱火,也有些煩惱,不知道該不該把他看到的這些情況告訴胖子。
張浪回到鄧拓的家裏,見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便離開了。回到家裏,老媽老爸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閑聊。老媽扭過頭來,沒好氣地問道:“喝酒了?”張浪點了點頭:“嗯。”走到老媽旁邊坐下來,皺眉問道;“老媽,你們見過胖子的那個老婆嗎?”老爸老媽點了點頭,老爸冷笑道:“妖裏妖氣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我聽說那個女人時常跟一些公子哥出入高檔消費場所!鄧拓這孩子,真不該要她的!”
老媽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最近看了老版的水滸傳,我覺得,鄧拓那孩子的老婆就和那個潘金蓮一個德性!”
張浪有些擔心,擔心胖子會遇到男人最不願意遇到的事情。抬起頭來對老爸老媽道:“老爸老媽,我想明天就去北京。”
老爸老媽點了點頭,老媽笑嗬嗬地道:“去吧,小雨肯定想你都想壞了!”
老爸道:“反正快要期末測試了,就陪著小雨呆到測驗完了一起回來。”
張浪點了點頭。
當天傍晚,張浪來到鄧拓的家裏。鄧拓已經坐了起來,在那裏拍著腦袋。
張浪走到旁邊坐下,調侃道:“不會喝酒就別喝酒!現在難受了吧?”
鄧拓嗬嗬一笑。
張浪沉默了一下,對鄧拓道:“剛才李娜回來過了。”
鄧拓一驚,連忙抬起頭來:“什麼時候?”
“就是剛才。拿了衣褲和首飾又走了。”
鄧拓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她跟我說過了,她太忙了。”
張浪猶豫了一下,對鄧拓道:“胖子,有件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麼?”“我剛才送她下去的時候,一個油頭粉麵的公子哥開著一輛奔馳在下麵等她,……”鄧拓麵色微微一變,隨即毫不在意地笑道:“那是她的朋友吧,演藝圈的人朋友就是多!”張浪看得出來,鄧拓早就知道些什麼,然而卻在有意地回避這些事情。張浪站了起來,“咱們出去走走吧。”鄧拓使勁搓了搓臉頰,站了起來,“走走也好,呆在家裏悶得很!”
兩個人從樓梯間出來,沿著人行道走到河邊的風光帶上。這時太陽最後的一縷光輝染紅了遠方的天空,旁邊的河水就好像一條金紅相間的絲帶般繞著這座城市。河邊風光帶上,一對對的情侶正在漫步,準備上晚自習的中學生三三兩兩的地走著。
鄧拓趴在風光帶邊的欄杆上,望著對岸華燈初上的絢爛景色,長歎一聲,喃喃道:“浪哥,有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好累!”
張浪在他旁邊趴了下來,“別想那麼多,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至於結果這麼樣就交給老天吧!”
鄧拓苦笑了一下,垂下頭,“浪哥,知道我為什麼從小就很佩服你嗎?”
張浪哈哈一笑,“少來!你一個老板,我一個連工作都沒有的,你佩服我做什麼?”
鄧拓搖了搖頭,望向對岸,“我最了解你,你要是願意一定能幹出一番事業!”看了張浪一眼,“其實這還不是我最佩服你的,我最佩服你的,是你灑脫的性格,好像再大的煩惱在你這裏都不是煩惱了!”
張浪嗬嗬一笑,“我這叫苦中作樂,你可別學我!”
鄧拓苦笑道:“我要是學得來那就好了!”
兩人望著對岸的風景,半晌沒有說話。張浪道:“我已經想好了,從北京回來後,去給你打工。”鄧拓大為驚喜:“真的!”張浪看著他笑道:“你可得照顧照顧我這個老同學啊!”鄧拓豪爽地道:“咱們兩個誰跟誰啊?你做我的副經理,幫我,這間公司我分一半給你!”張浪搖頭:“千萬別,我就是給你打工!”鄧拓急了:“你不當我是兄弟嗎?”張浪笑道:“就是當你是兄弟才不能這樣!那間公司畢竟是你辛苦打拚出來,是你的兄弟就不該來分你的血汗!嗯,況且我可能也不能在這裏呆很長時間!”
鄧拓想到張浪這一年的失蹤,又好奇起來,“浪哥,這一年你究竟到哪去了?千萬別告訴我你真的被國防部帶走了!”
張浪嗬嗬一笑,“哪能呢?”頓了頓,皺眉道:“胖子,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騙你,但這件事確實不能對你說,至少暫時還不能對你說!”
鄧拓打量了一眼張浪那張如同火成岩刀削斧鑿一般的臉龐,心裏立刻有了一些聯想,驚聲問道:“浪哥,你不會去參軍了吧?”
張浪嗬嗬一笑,想到自己在那個世界的身份,可不就是參軍了嗎?點了點頭,“算是吧。”
鄧拓恍然大悟,“我說呢,才一年不見,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簡直就像一柄,一柄出鞘的軍刀,而且還是帶血的那種!”心頭一驚,“浪哥,你不會……”四下看了看,見旁邊沒人,小聲問道:“你不會殺了人吧!”
張浪笑而不語。鄧拓當他承認了,更加吃驚了,搖頭晃腦一臉難以置信地道:“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我想你去的肯定不是普通部隊!”心裏還有很多疑問,但卻認為不好問出來。突然有些擔心地問道:“那浪哥豈不是不能一直呆在我這裏?”張浪道:“這段時間不會回去。至於將來,我也會時常回來的。”張浪想的是,如果能完全領悟之前在南陽城下的那種境界,自然可以在兩個世界來去自如了。
“解開我最神秘的等待……”胖子的手機響了。胖子連忙拿出手機,看了看號碼,麵色微微一變,趕緊打開,轉過身去,“喂,蕭姐……。這個,請再寬限我一段時間吧,等這個專輯發售了,我就有錢還了!嗯嗯,一定,謝謝你了蕭姐,是是是是,再見蕭姐。”然後掛斷了電話。鄧拓長長地吐了口氣。
張浪問道:“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
胖子搖了搖頭,“沒事,隻是向一個朋友借了些錢運作,年底了,所以來問這件事情。”張浪聽他這麼說,便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胖子,明天我要去北京了。”張浪道。
鄧拓嗬嗬一笑,“去看小雨吧?替我向她問好。對了,我給她準備了一件生日禮物,她一定喜歡的。”
張浪笑道:“那小笨蛋肯定會很高興的。”
鄧拓笑了笑。想起一件事,“對了,咱們那位班長大人計劃大年初三辦個聚會,聽說所有的老同學都會到場,浪哥你去不去啊?”張浪不禁有些想念那些老同學,說道:“有時間就去吧。”鄧拓興奮地道:“他們看見浪哥一定都認不出來了。”張浪有些感慨地道:“隻怕我也認不得他們了,好幾年了,隻怕每個人的變化都很大吧!”
張浪拍了拍鄧拓的肩膀,“胖子,有些事情不必太煩惱!你這麼優秀的男人,難道還怕沒有女人愛嗎?要是這裏找不到,我那裏給你找一個!”
鄧拓隻當張浪是在安慰他,嗬嗬一笑。
第二天早上,張浪坐上了前往北京的高鐵,一身黑色的西裝,隻背了個男式的公文包。
動車組駛出站台,很快便加速到最大,窗外的景色迅速朝後麵飛去,很神奇的感覺,更令人驚歎的是,坐在這麼快的動車組中,居然感覺不到一點點地震動。張浪抬頭看了一眼,對麵坐著兩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正在玩智能手機,朝更遠的地方看去,人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有的在閑聊,有的在玩手機或者手提電腦,一個空姐模樣的乘務員從前方走來。
當天中午十二點二十分,高鐵便抵達了北京南站。
張浪跟隨著人流走出來,目光往前方搜索著。突然一個熟悉身影映入眼簾了,黑色的女式牛仔褲,乳白色毛領鴨絨服,馬尾辮,清純的麵容,正是久違了的小妹張懷雨。張懷雨也看到了他,興奮地朝他揮手,然後奔了過來。
奔到張浪麵前,一縷清新的好聞的馨香立刻撲麵而來。張懷雨打量了一眼張浪,一副不是很確定的可愛模樣。張浪笑問道:“怎麼?才一年不見就不認得哥哥了?”張懷雨驚聲道:“真的是哥哥!你的樣子變了好多呢!”張浪摸了摸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麵龐,笑道:“當了一年兵自然就變成了這樣!”張懷雨眨著大眼睛盯著張浪猛看,搖頭道:“不隻是這樣,氣質也變了好多!當年的哥哥文質彬彬的,雖然有的時候吊兒郎當。而現在的哥哥,眼睛亮得嚇人,我都不敢看你的眼睛呢!”
張浪嗬嗬一笑,“再變還不是你老哥我?”
張懷雨抿嘴一笑,上前來一把挽住了張浪的臂彎,甜甜地叫道:“哥!”張浪嗬嗬一笑,打量了她一眼,不禁感慨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才一年沒見,居然變成了大美人了!”張懷雨開心地一笑。挽著張浪的臂彎朝公交站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