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霓裳點了點頭。
武貴妃心裏更加疑惑了:張浪,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連各大勢力都無法擁有的地界靈芝都能夠隨便賜給身邊的侍女?”武貴妃感覺她的這位鷹旗將軍更加神秘莫測了,張浪平時那沒正經的笑臉出現在腦海中,然而這時武貴妃卻不由得背後隱隱發冷。高處不勝寒,身處武貴妃的位置,隻怕難免會心生這樣的猜疑。
武貴妃流露出笑容,問柳霓裳:“師妹,聽說鷹旗將軍帶回來了一個天仙般的美人,是他的姐姐?”
柳霓裳點了點頭,思忖道:“我們都沒有見過她的廬山真麵目,不過想來她一定是超凡脫俗的美麗吧!”
“哦?如此我真要見識見識。你回去後替我轉告鷹旗將軍,就說我想見見他姐姐,請他帶著他姐姐今夜來宮中相會。”
柳霓裳點了點頭。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柳霓裳見武貴妃流露出倦容,便起身道:“不敢再打擾師姐了,師妹告辭。”
武貴妃站了起來,微笑道:“師妹走好。”
柳霓裳再拜,退出了涼亭,轉身快步離開了。
武貴妃看著柳霓裳的背影,微蹙著眉頭,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將軍府內。張浪來到湘妃的院落。走到臥房前,輕輕地敲了敲房門。房門內傳來湘妃冷淡輕柔的聲音:“是誰?”張浪故意大聲道:“姐姐,是你弟弟我啊!我可以進來嗎?”房間內沉默了片刻,隨即房門突然打開了。張浪一下子看見一身月白長裙的湘妃出現在眼前,嚇了一跳。隨即從懷裏掏出一隻小錦盒,遞給湘妃。
湘妃美眸一轉,看了看小錦盒,又看了看他,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張浪笑嘻嘻地道:“我昨夜見姐姐似乎受傷了,所以給你送藥來了。這是仙乳丸,再嚴重的內傷都能夠治好。”
湘妃淡淡地道:“我不需要。那點傷不算什麼,我已經好了。”
張浪鬱悶地道:“拜托,我東西都拿出來了,你卻叫我拿回去,這太叫人難為情了吧。”一把抓起湘妃的纖手,把錦盒塞給了她。湘妃突然被張浪抓住纖手,不禁愣了一愣,在她的記憶中,連大哥都沒有碰過她的手呢!
張浪笑嘻嘻地道:“好了,東西送出了,我走了。”轉身就走了。
湘妃看了看張浪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錦盒,露在麵巾外的雙眸突然流露出一絲笑意,雖然仍然不見廬山真麵目,但卻顯出難以形容的美態,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星辰算什麼,明月算什麼,都不及湘妃的一抹微笑。湘妃暗道:有這樣一個弟弟,倒也不錯。湘妃的心裏升起些溫暖的感覺。沉睡了五千年突然醒來,前塵如煙如夢,熟悉的人都已經不在,寂寞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親情的溫暖。
張浪從湘妃的院落一出來,就碰到剛剛回來正在找他的柳霓裳。柳霓裳一看見他,立刻奔了過來。張浪笑嗬嗬地打招呼道:“早啊?”
柳霓裳抿嘴一笑,指了指天上,調侃道:“太陽都到頭頂了,還早啊?”張浪嗬嗬一笑。
柳霓裳正經了神色,“大哥,我剛剛從娘娘那回來。”張浪點了點頭,“香兒跟我說了。”兩人一起在湖泊邊漫步。
“娘娘聽說了大哥姐姐的事情,特別請大哥今晚和小姐一起去行宮赴宴。”
張浪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好啊。”
柳霓裳看了張浪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對於她這個表情,張浪並沒有注意到。
當天晚上,張浪和湘妃一道離開了將軍府,前往城外的行宮。今夜也是月華如洗,兩個人沒有騎馬,並排走在路上。都沒有說話,走在張浪旁邊的湘妃,在月華的映照下美得似幻似真,美得不像人間的女子。單就容貌來說,湘妃可能不比李憐月、李冰瑤更出色,不過那股飄渺若仙的氣質卻是兩女無法相比的。沒有人會懷疑湘妃是來自天宮的神妃,她或許就是原本在廣寒宮孤寂度日的那位仙子?
張浪和湘妃來到行宮大門外。武貴妃身邊的貼身供奉淮豔早就等候在門口了,見到張浪兩人,立刻迎了上來。看了一眼張浪旁邊的湘妃,雖然湘妃戴著麵紗,然而同為女人的淮豔依舊不禁愣了愣神,流露出驚豔的神情。回過神來,趕緊朝張浪抱拳道:“將軍,娘娘命我在此專候將軍。”
張浪笑著抱拳道:“有勞了。”
淮豔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即引領著兩人進入了行宮。七彎八拐地來到一片敞亮的園林,隻見湖泊對麵水榭上燈火通明,一盞盞宮燈映照之下正是武貴妃那成熟豔麗的身影。
淮豔領著兩人繞著湖泊走了過去,來到水榭外。淮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兩位稍候片刻,我去稟報娘娘。”隨即進入了水榭。張浪看見她在武貴妃麵前稟報了一番,武貴妃的眸光朝這邊瞟了一眼,然後對淮豔說了句什麼。後者立刻退了出來。對兩人道:“娘娘有請。”
兩人走進了水榭,來到武貴妃麵前,張浪抱拳道:“見過娘娘。”而湘妃則沒有任何動作,淡淡地看著武貴妃,顯得無比高貴,仿佛奪去了武貴妃的光輝。
武貴妃不以為忤,微笑道:“不必多禮,兩位請坐。”
張浪抱拳道:“謝娘娘。”隨即走到左首的案幾後坐了下來。湘妃則跟著張浪走到他的下首落座。
武貴妃看了一眼湘妃,微笑著對張浪道:“南陽候一柱擎天擊退軒轅宮賊寇,我還沒來得及謝謝南陽候呢!”
張浪連忙抱拳道:“這是我分內之事,不敢受娘娘這個謝字。”
武貴妃有些感觸地道:“雖是分內之事,但能像南陽候這樣盡忠職守的又有幾人?”看了張浪一眼,端起酒樽,“我敬南陽候一杯。”張浪連忙也端起酒樽,“不敢,還是我敬娘娘吧。先幹為敬。”一仰頭幹了樽中酒。
武貴妃微微一笑,以衣袖掩住酒樽也幹了樽中酒。放下酒樽,看了一眼湘妃,問道:“不知小姐如何稱呼?”
湘妃淡淡地道:“我姓黃,閨字詩雅。娘娘叫我詩雅就可以了。”
張浪還是第一次聽說湘妃的名字,不禁看了她一眼。
武貴妃低吟道:“黃詩雅,……”抬起頭來,微笑道:“小姐真是人如其名啊!”“娘娘過譽了!”
“我聽說小姐是南陽候的姐姐?”
湘妃看了張浪一眼,點了點頭。
武貴妃隨即好奇地問道:“不知仙鄉何處?”
湘妃道:“多謝娘娘垂問。我們一家人世居洞庭湖畔。”
武貴妃微笑道:“洞庭湖我聽說過,江南的魚米之鄉,山水秀麗之地,難怪能孕育出如此超塵脫俗的美人!”湘妃微微一笑。
武貴妃一臉向往地問道:“將來有機會的話,不知可否請我去洞庭湖做客?”湘妃微蹙眉頭道:“恐怕有些不方便。”武貴妃笑了笑,“如此,那就算了。”拿起酒樽,身邊的侍女立刻捧著酒壺上來,給武貴妃斟滿了。武貴妃舉起酒樽微笑著對湘妃道:“不知為什麼,我一見到小姐就感到格外親切!我敬小姐一杯!”
湘妃抱歉地道:“對不起娘娘,我向來不飲酒的,多謝娘娘好意。”
武貴妃大度地道:“無妨。”放下了酒杯。對湘妃道:“以後小姐可以多來我這裏走動。哎,我一個人住在這裏實在是夠寂寞的!”湘妃有些感觸地道:“高處不勝寒!娘娘如今貴為一方諸侯,自然難免寂寞!將來若是天意有幸,娘娘稱孤道寡,隻怕會更加的寂寞!權力之巔雖然風景無限,可是卻也失去了凡人擁有的快樂!這或許也是一種公平吧,沒有人能把天下的好處都占盡了!”
武貴妃暗自奇怪:她的語氣神態,怎麼好像曾經經曆過似的?
眸光飄到張浪的身上,調侃似的道:“南陽候,我看你姐姐的武藝可要高出你很多啊!”張浪嗬嗬一笑,看了湘妃一眼,“她是我姐姐嘛,武功自然比我高得多了!”
武貴妃好奇地問道:“對了,我聽說南陽候的師傅是老祖,難道黃小姐也是?”眼眸看向湘妃。
湘妃根本就不知道她說的老祖是誰,看向張浪。張浪道:“我姐姐的師傅不是老祖,她另有奇遇。”武貴妃微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問這個問題了。
武貴妃頻頻勸酒,張浪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一旁的湘妃卻始終沒有動過杯子,也沒有動過筷子。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過去了,在這半個時辰裏,張浪是如坐針氈,武貴妃時不時隨意問的問題總是讓他感到難以招架。張浪找了個理由,起身告辭。武貴妃也不挽留,令淮豔代她相送。
兩人在淮豔的引領下出了水榭,繞著湖岸往遠處的拱門走去。
武貴妃站起來,走到水榭欄杆邊,看著遠去的兩人,麵有思忖之色。
待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拱門口了。武貴妃突然問道:“你怎麼看?”剛才為武貴妃斟酒的那個貼身侍女走上前來,纖手往臉上一抹,摘下了一張人皮麵具露出廬山真麵目,竟然是李綺雯。
李綺雯嘲弄地道:“他們自稱姐弟,卻一個姓黃一個姓張,豈不可笑?”隨即低頭思忖道:“那個黃詩雅,隱隱透出一股威嚴和高貴之氣……”抬起頭來看了武貴妃一眼,“恕師妹直言,師姐的高貴之氣與其相比似乎還有所不及呢!此人恐怕來曆很不簡單!”武貴妃轉過身來,“你有什麼想法?”
李綺雯思忖道:“這位鷹旗將軍會不會背地裏在為某個大勢力效力!”
“你想說的是誰?”
李綺雯道:“這位鷹旗將軍本來就是秦王的人,我擔心……”
武貴妃稍作思忖,搖頭道:“這不可能!地界靈芝之類的東西,秦王根本不可能有。退一萬步說,就算秦王擁有地界靈芝,他也不可能交給張浪。還有他那個所謂的姐姐,一身修為之高,讓人難以置信!隻怕幾大聖地的主人也不是她的對手!秦王要是擁有這樣的高手,之前就不會一敗再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