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右手執劍,左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劍刃。出人預料的一幕出現了,原本青光流轉如同清泉般的劍身竟突然變成了紅色,一股凜烈之氣噴薄而出,令人赫然變色。張浪突然朝天空中揮出一劍,無比巨大的半月形劍芒衝天而起,將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火焰般的紅色,發出轟隆隆猶如雷鳴般的巨響!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青衣客都駭然失色。而這樣的異象也讓神都的百姓們的驚駭莫名,議論紛紛。
武貴妃疾步走過來。眾人見到武貴妃,紛紛抱拳行禮。武貴妃徑直來到張浪麵前,急聲問道:“你能使用軒轅劍了?”
張浪看著手中的軒轅劍眉頭緊皺,“這柄軒轅劍隱藏著不止一個絕學!我剛才發動的隻是最低層次的一個絕學!隻有領悟了它包涵的所有的道,才能完全發揮出它的力量!”苦笑了一下,“這是軒轅黃帝的道,除了軒轅黃帝之外,誰能完全領悟呢?”將寶劍交還給巴坤,巴坤雙手接著寶劍,奔進了軒轅塔。
武貴妃微笑著問道:“你不想再試一試了?”
張浪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明白了!除非我變成軒轅黃帝,否則根本不可能發揮軒轅劍的威力!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我總有一天可以變成如同軒轅黃帝那樣的強者,但是我卻不可能複製他的‘道’,我和他是不同的!我無法複製他的道,就無法發揮軒轅劍的全部威力!何況軒轅劍是否能入如傳說那樣劃破虛空還不一定呢!如果我有一天達到了軒轅黃帝那樣的境界,嗬嗬,我想我也沒必要非使用他的劍了!”
武貴妃笑了笑。想起一事,“你趕緊回去吧。你入定的這幾天,柳霓裳來過幾次,好像你家裏出了什麼急事。”
張浪一愣,“什麼事?”
武貴妃微微皺起眉頭,“你還是快回去看看吧。”
張浪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離開了。
……
一回到家中,就碰到了香兒。香兒看到張浪,急聲道:“將軍你可算回來了!……”張浪急聲問道:“家裏出了什麼事?”香兒道:“烏蘭小姐和木蓉小姐,突然離家出走了!……”
張浪吃了一驚,趕緊朝後院奔去,香兒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奔進烏蘭的房間,見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那副蘭花繡品工工整整地碼放在梳妝台上。張浪趕緊奔過去,拿起繡品,看了看,不禁回想起幾天前烏蘭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喃喃道:“難道她那個時候就已經決定要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門口傳來腳步聲。柳霓裳進來了,“將軍。”
張浪立刻看向她,怒聲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她們怎麼突然就不告而別了?”柳霓裳搖了搖頭,皺眉道:“我也不知道。昨天早上,幾個侍女來這裏打掃房間時就發現她們不見了,隻留下了繡品和一封書信。”“書信?在哪?”
柳霓裳從袖子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張浪。張浪連忙接過書信,拆開來,看了一遍,信上一句一詞都透露出對他的不舍,似乎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逼迫著烏蘭似的,然而在這封書信中,卻沒有透露出一鱗半爪。張浪感到不知所措。
這時,李冰瑤進來了。看了張浪一眼,“這件事可能和她們的師傅柯日勒有關。”
張浪連忙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的?”
李冰瑤道:“你還沒回神都的時候,烏蘭曾經收到過一封信。從那之後,我發現烏蘭就時不時地魂不守舍的樣子,當時並不覺得有什麼。烏蘭和木蓉失蹤之後,我搜查了烏蘭的房間,找到了這封信。”從袖籠裏取出一張信紙,遞給張浪。張浪連忙接過,看了看,寫的是北胡語,張浪根本就不認得,“這上麵寫的是什麼?”
李冰瑤道:“大致意思是,你們兩個叛徒,若不回來贖罪,你們的父母兄弟都將受到神的嚴懲!”
張浪大驚,“糟了!她們一定是回去了!如果被巫醫神殿的人抓到她們,恐怕……”張浪不敢再往下想了。心急如焚之下,衝出了房間。
李冰瑤、柳霓裳趕緊追了出去。當她們奔出院子的時候就看見,張浪騎著一匹馬從側門出去了。
柳霓裳皺眉道:“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李冰瑤歎了口氣,“事關烏蘭,他不急才叫奇怪呢!”扭頭對柳霓裳道:“趕緊準備衣服、銀錢,我去追他。”柳霓裳點了點頭,照原樣對香兒吩咐了一遍。香兒連忙應諾,奔了下去。柳霓裳對李冰瑤道:“這件事我得去告知娘娘。”李冰瑤點了點頭。柳霓裳急匆匆地離開了。
此時,武貴妃來到了天牢之中。深不見底的天牢共有十八重,從最上麵往下望,好像一個巨大的無底的天坑一般。一年四季,這裏都不見眼光,腐敗的氣味和著血腥味、濕氣,經常形成霧氣從天到底部飄蕩上來,伴隨著囚犯的哀嚎和慘叫,那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天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最外圍還架著大量的機關連弩,即便是絕世高手,也很難突入天牢。
武貴妃並沒有去天牢的牢房,她可受不了那氣味和氣氛。坐在上方牢頭的房間裏等候著,眾供奉高手分布在周圍。
片刻之後,獄卒帶來了一個穿著囚服渾身血汙的老太監,那人是完全被架著來的,一副虛弱的樣子。
老太監被扔到地上。
武貴妃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問道:“你還不肯說嗎?”老太監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老,老奴真不知道!老奴隻是收了他三十兩金子,真不知道,他,他包藏禍心啊!娘娘明鑒!”
武貴妃冷哼一聲,“那麼未給他淨身又是怎麼回事?”
老太監激動地道:“是他說他身子虛,想要過段時間再淨身!老奴,老奴收了他的好處,隻能依他。可後來,看他,他……”抬頭看了武貴妃一眼,沒敢繼續說了。
“繼續說下去。”武貴妃冷冷地道。老太監一個激靈,“老奴,老奴,見他和娘娘越來越親密了,就,就沒再敢提淨身的事了!”武貴妃冷哼一聲。老太監趕緊叩頭:“老奴所言句句是實,娘娘饒命啊!”武貴妃對牢頭道:“帶下去,繼續大刑伺候。”
老太監大驚,哭著喊著忙不迭地叩頭求饒。牢頭指揮兩個獄卒上前,將哭天搶地的老太監架了下去。
武貴妃思忖片刻,起身朝外麵走去。牢頭連忙抱拳道:“恭送娘娘!”
一行人從天牢出來,正好碰見了匆匆趕來的柳霓裳。武貴妃眉頭一皺,“霓裳,你怎麼這麼急?”柳霓裳朝武貴妃行了一禮,急聲道:“鷹旗將軍他去追烏蘭和慕容了!”武貴妃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柳霓裳不解地問道:“難道娘娘不打算阻止他嗎?”
武貴妃瞥了柳霓裳一眼,“你跟了他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為人?別看這個人平時吊兒郎當沒個正形,可一旦決定了,任何人都改變不了!烏蘭、木蓉曾經跟他生死與共,他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
柳霓裳皺著眉頭,她覺得貴妃說的有道理。看了武貴妃一眼,“可是,他這一去很有可能落入敵方的圈套!這對於我們的大業將是極其重大的損失啊!”
武貴妃側身望了一眼遠處的天空,幽幽地道:“有些事不必太執著,順其自然最好!鷹旗將軍既然放不下那兩個女人,你就算強行阻止了,又會是什麼結果呢?”柳霓裳一呃。武貴妃問道:“洛紅月和李憐月知道這件事了嗎?”柳霓裳搖了搖頭,“還不知道。”武貴妃朝宮外走去,“去公主府,這個時候得有人安慰一下她們。”
傍晚時分,張浪已經奔出了兩百多裏了,這個時候他才想到沒有向李憐月和洛紅月告別呢,心裏有些擔心。但人已經到這裏來了,隻能把這份擔心壓下了。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張浪心中好奇,勒住馬,回頭望去。隻見一騎正飛馳而來,馬背上的騎士居然是李冰瑤!不知道為什麼,張浪的心中有些高興。一身黑衣勁裝梳著馬尾辮的李冰瑤飛馳到張浪麵前,勒住了馬,沒好氣地道:“居然說走就走,行禮盤纏都沒帶!你沒向洛紅月和李憐月告別,就不怕她們擔心嗎?”
張浪歎了口氣,“告訴她們難道就不擔心了嗎?”
李冰瑤哼了一聲,“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女人!走吧。”
“走?你要跟我一起走?”
“此去巫醫神殿,你一個人怎麼行?總得有人照應!別廢話了,快走吧!”語落一甩馬鞭,馬兒縱蹄奔出。張浪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
天色完全黑了,兩個人在荒郊野嶺裏歇了下來。點著一堆篝火,兩人坐在篝火邊吃著幹糧。以張浪目前心急如焚的心情,本來是不想停下來休息的,然而人不休息沒關係,可馬得休息啊!再跑下去的話,馬一定會累趴下的,到那時,反而會耽誤了行程,這就是欲速則不達。張浪沒奈何,隻能歇了下來。
張浪吃了幹糧,靠在樹幹上,望著天上的繁星喃喃道:“我現在的武功也不算弱了,可是,卻總感到力有不逮!”
李冰瑤道:“你就是再強,也隻是一個人啊!”
張浪心頭一動,喃喃道:“一個人的力量再強終究是有限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李冰瑤靠在樹幹上睡著了。張浪看了她一眼,回想起過往與她一起的一幕幕,突然發現,這個冷冰冰的冰瑤姐真的幫了自己很多!心裏不禁非常感激。見她縮了縮身體,似乎很冷的樣子,趕緊站起來,把自己的披風解了下來,走過去,給她披上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盤腿坐下,一邊休息,一邊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