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覺得這裏的景致很美,不禁欣賞起來。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傳來撲通撲通的響聲。張浪不禁循聲望去,隻見那些船工水手們竟然都對著那座島嶼大禮參拜,顯得無比虔誠的模樣。張浪很是好奇,問一個參拜完畢的中年水手:“老兄,你們這是幹什麼?”水手道:“客人不知,那姥山島不是一般的地方啊!姥山島上的紫衣上人可是一位活神仙啊!”
張浪嗬嗬一笑,“我可從沒聽說有活神仙!”
水手沒好氣地道:“可不能胡說!活神仙可靈驗的很呢!這巢湖一帶的人若是不信紫衣上人,就一定會遭到厄運!可沒有人能例外的!那些前往樂土寺參拜祈福的人才能一年四季平安無事!”
張浪摸著下巴,感覺水手口中的這個什麼紫衣上人怎麼那麼像邪教的頭目啊!
“樂土寺的沙彌來了。”有水手突然叫道。
張浪朝水麵上看去,隻見一條快船馱著三個光頭和尚過來了。那三個合上寫披著紅黃相交的袈裟,穿著麻靴,脖子上掛著一串大大的佛珠,左手上拿著一串小佛珠,右手拄著禪杖,高昂著頭顱,傲氣逼人。
船主連忙讓船停下,領著眾水手恭恭敬敬地候在船舷邊。李冰瑤從船艙裏出來了,問道:“出什麼事了?”張浪朝那條駛來的快船努了努嘴,調侃似的道:“好像是什麼樂土寺的沙彌來了!”“樂土寺?”李冰瑤皺眉思忖道。張浪看了她一眼,“你聽說過?”李冰瑤點了點頭,看向正靠過來的那條快船,“聽說,二十年前從佛祖的故鄉來了一位高僧,人稱紫衣上人,在中原遊曆傳道,最後在信徒的幫助下建了一座樂土寺,聽說在淮南,沒想到居然在這裏!”
張浪恍然大悟:“原來是外麵來的和尚啊!難怪這麼讓人崇拜啊!”
李冰瑤看了張浪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浪聳了聳肩膀,“可不是嗎?外麵的吃的比咱們的好,外麵的穿的比咱們的好,外麵的和尚也比咱們的和尚會念經,一般人不都這麼認為的嗎?嗬嗬,就連別人的老婆也比自己的好!”
李冰瑤冷哼一聲。
那條快船靠到到了船舷邊,舵手穩住船身,三個光頭和尚縱身一躍便來到了船上。眾水手船工一起拜見:“拜見活佛大人!”行的是五體投地大禮,臉上是無限恭敬的神情。
那個年長的和尚掃視了一眼眾人,又看了看不遠處正望著這邊的張浪和李冰瑤,對船主道:“知道規矩嗎?”船主連忙取出兩吊錢,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呈到那個和尚麵前。和尚接下兩吊錢,掂量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張鬼畫桃符的黃紙交給船主。船主雙手恭敬地接了過去。那個和尚轉身跳上了快船,另外兩個和尚也轉身跳了上去。快船立刻駛離貨船,往姥山島駛去。船主、船工和水手全都匍匐在地,口詠著恭送的言辭。
待那快船去的遠了,眾人才陸陸續續地站起來。中年船主衝眾人吆喝道:“都回自己的位置,起錨開船!”水手船工們忙碌開來。
張浪和李冰瑤回到船艙中,在方桌邊坐了下來。張浪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水,放到李冰瑤的麵前,然後才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口茶水,調侃似的道:“我看這些和尚不像活佛上人,倒像是占山為王收買路錢的土匪!”李冰瑤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當今天下,很多江湖門派都是如此,說起來,這些人的做法還算好的!”皺起眉頭,“我就見過,有江湖門派化裝成土匪血洗村鎮的事情!那時,先帝還在,天下還未如此亂!如今,恐怕江湖門派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張浪點了點頭,歎了口氣。“對了,這個樂土寺也算是淮南地區的武林門派,應該也參加了宋家之前舉辦的武林大會吧?”
李冰瑤點了點頭,“當然。他們是宋家堅定的盟友和支持者。”
啪啪啪……房門突然響了起來。
張浪起身去把房門打開了,發現竟然是那個中年船主滿臉堆笑地站在門口。“客官打攪了!”船主一臉客氣地道。張浪把他請了進來。
李冰瑤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有什麼事?”
船主有些難為情地道:“這個,關於船費的事情,我想同客官們商量一下。”隨即連忙道:“我知道價錢已經談好了,臨時漲價不合適,不過,不過……”
“你要多少?”李冰瑤問道。
船主連忙伸出三根手指頭,隨即埋掉一根變成了兩根手指頭,“再加二兩銀子,可以嗎?”
李冰瑤朝張浪打了個眼色。張浪調侃道:“我說船主,你這是把在那些和尚身上的損失轉嫁到我們頭上來了啊!”船主歎了口氣,“有什麼辦法呢?走這條水路,哪敢不買賬啊!要是不買賬,客官也看到了,那些和尚個個凶神惡煞似的,提著禪杖挎著腰刀,肯定不會輕饒了我們這些人的!挨一頓打是輕的,弄不好還會丟了性命啊!”
張浪笑道:“剛才在外麵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摳了摳腦袋,“你剛才好像挺崇拜那個什麼紫衣上人的!”
船主苦笑道:“客人見笑了!剛才人多口雜的,我哪敢說實話啊!”
張浪笑了笑,從懷裏摸出一隻五兩的銀錠,扔給了船主。船主接著銀錠,驚聲道:“這,這太多了!”
張浪笑道:“你拿著就是了!”
“是是是!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小人不打擾客官休息了,告辭!”說著便趕緊將銀錠揣入懷中。隨即準備離開。
“等一下等一下。”張浪叫道。
船主不解地看向張浪:“客官還有何吩咐?”
張浪問道:“這個樂土寺平時是不是無惡不作啊!現在是不是所有的寺廟道觀都這樣?”
船主麵露為難之色,“這個,其實樂土寺還算好的吧!其它寺廟道觀的事情,小人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聽說很多地方的和尚和道士都橫行不法,燒殺搶掠強搶民女無惡不作,形同土匪一般!哎,這世道,連這些出家人也都變成了土匪!”
張浪坐了下來,示意船主坐下。船主走到張浪旁邊的凳子前坐了下來。張浪道:“我見那島上的樂土寺規模宏大而且精美非凡,就算是皇帝的宮殿也不過如此!這個紫衣上人哪來的那麼多錢修了這樣一座宏偉的殿宇?”
船主嗬嗬一笑道:“客人有所不知,那島上本來就有那樣一座宮殿,十幾年前,紫衣上人領著一班信徒修繕妝點了一番,然後就改成了樂土寺!”
張浪和李冰瑤都非常好奇,張浪問道:“那宮殿原來就有?”
船主點了點頭,回憶道:“我記得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還跟爺爺到那裏玩耍過。那座宮殿宏偉非凡啊!雖然已經荒廢,但大多數的殿宇房間還是完好的!我記得一座殿堂裏擺滿了各種雕像,雖然都被青藤纏繞著,不過全都非常好看,女的雕像就像仙女一樣,男的雕像就好像天神那樣威武!聽我爺爺說,那宮殿老早老早以前就存在了!傳說,那是龍王在人間的宮殿!”
張浪嗬嗬一笑,“有機會倒要上去看看。”
船主搖頭歎氣:“現在恐怕是很難了!”想起一事,連忙道:“那座宮殿,每個月十五的晚上就會出現奇妙的事情,神仙會降臨!有時是男的有時是女的,那男的英俊高大,那女的美極了,我想她可能是天宮中的仙子吧!每個月十五的晚上,那個男仙或者那個女仙就會出現在宮殿的花園中,有時漫步,有時低頭沉思,有時兩位仙人會同時出現,一起站在那座望湖亭中,他們可能是一對神仙眷侶吧!”
張浪和李冰瑤感到不可思議。李冰瑤覺得船主是胡說八道,不過張浪卻不完全這麼看,他考慮會不會是什麼奇異的自然現象導致了這種奇妙的景致?
貨船載著張浪一行人,出了巢湖,進入天塹。廣闊無垠的水麵鋪麵而來,張浪幾乎以為自己來到了海上,那水麵實在是太廣闊了。在籠罩著大江的霧氣中,貨船小心翼翼地溯江而上。經過六天的行程,船舶終於轉入了襄江,又過了一天,貨船停靠在了襄陽的碼頭之上。
一行人從船上下來,在襄陽的客棧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恢複了本來麵目的眾人騎乘著從官府那裏借來的快馬離開襄陽往神都飛馳而去。
……
回到神都,恍如隔世。張浪不由的發了會兒愣。李冰瑤問道:“我先去見娘娘,你呢?”張浪回過神來,一甩馬鞭,馬兒嘶鳴一聲奔了出去。張浪高舉著馬鞭大聲道:“我要先回家。”李冰瑤看著他的背影不禁一笑。周圍的供奉們全都驚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李冰瑤笑呢,那樣子就像是冰山雪蓮突然綻放了一般,美得冰清玉潔,美得難以想象不可方物!
張浪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將軍府。一種溫馨的感覺撲麵而來,那或許就是家的感覺吧。那遙遠的地球的家已經變成了不真實的夢境,而這裏已經是自己的家了!
正從大廳出來的柳霓裳猛然間看到了張浪,不禁愣住了,隨即驚喜的容色湧上麵龐,“你回來了?”
張浪笑著點了點頭。見她沒有穿他設計的那種鎧甲了,而是穿著一身水綠色的窄腰百褶長裙,沒好氣地道:“怎麼沒穿鎧甲啊?”柳霓裳白了張浪一眼,“你又不在,我們穿給誰看啊?”張浪嗬嗬一笑,想到洛紅月她們,急忙問道:“紅月她們呢?”柳霓裳纖指一指後院。還來不及說話,就看見張浪一陣風似的奔了過去。柳霓裳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慨,不禁喃喃道:“他好色是好色了點!不過卻是個很好的男人!話又說回來了,世上的男人哪個不好色呢?所謂的正人君子怕都是假裝的吧!”搖了搖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