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大怒,率領眾高手窮追不舍。然而對方卻很快消失在了揚州茫茫的夜色中。
宋應無功而返。七長老上來稟報道:“家主,我們死了十七個高手,傷了二十六個,對方死了十一個。”
宋應眉頭一皺:“有活口嗎?”
七長老搖了搖頭:“沒有。”
“可惡!”疾步朝後廳走去。幾名長老跟著進來了,隨即宋沱、宋玉先後奔了進來。宋玉看到父親無恙,愣了愣,隨即一臉憤怒地道:“究竟是誰居然這麼大膽子!敢突襲我們宋家!”
七長老道:“住在各別院的武林門派人都在,隻有巨鯨幫的人不見蹤影,應該是對手裝成了巨鯨幫的人來突襲的!”
宋沱不解地問道:“那巨鯨幫的人呢?”
宋應坐了下去,“都已經死了!”
宋沱宋玉都是一驚。
宋應皺眉道:“日前收到了一封匿名書信,說是在城外的一座山穀裏發現了近百武林人士的屍體,可能有人對我們不利。接到這封書信後,我便派了七長老去查探,果然發現了許多武林人的屍體!不過他們身上的身份標識全都被摘除了,根本無法判斷他們的身份!我在想,對手極有可能已經混進來了,於是便想了一個引蛇出洞的計策!”宋沱、宋玉流露出不解之色。
宋應解釋道:“今天的突襲行動不過是個幌子,其實大長老率領的高手根本就沒去獨孤家,而是埋伏在了附近!果然,那些人以為時機已到,便動手了!”
宋玉愣了愣,趕緊道:“父親智深似海,就算是當年的諸葛武侯也望塵莫及啊!”
宋應沒好氣地道:“廢話!”宋玉討了個沒趣。
宋應思忖道:“究竟是誰呢?”
宋玉道:“會不會是獨孤家?”
宋應眉頭一皺,感覺很有可能,冷聲道道:“獨孤擎天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跟我作對!”大長老道:“此事還難說得很!我要是獨孤擎天絕不會這麼幹,至少不會這個時候這麼幹!”宋應思忖片刻,對七長老吩咐道:“立刻動員所有眼線調查這夥黑衣人的下落!哼!在我的地盤上做了事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嗎?”七長老抱拳應諾。
……
第二天早上,張浪醒了過來,渾身依舊乏力,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陌生的房間中,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李冰瑤端著一盆水進來了。
門外有供奉看到了這一幕,不解地問旁邊的同伴:“冰瑤小姐一直以來都是冷冷冰冰的樣子,怎麼唯獨對他那麼上心?”同伴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他是頂頭上司的原因吧!”
李冰瑤將水盆放到方桌上。朝張浪看了一眼,見他已經醒過來了,隨口問了句:“你醒了?”張浪點了點頭,“原來是你救了我!”使勁想要坐起來,可是身上酥酥軟軟的,讓坐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變得非常艱難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坐了起來。
李冰瑤擰幹了毛巾走過來,坐到床沿上,給張浪抹了抹臉。張浪看了一眼李冰瑤:“謝謝。”
“不用。”李冰瑤冷冷地回答。站起來回到方桌邊,將毛巾放回了水盆。一邊搓毛巾一邊問道:“你是不是著了獨孤家的道?”張浪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你猜中了!那些家夥想要拿我去向秦王邀功!”
李冰瑤轉身走了過來,還要給張浪抹臉。張浪連忙接過毛巾,笑道:“我自己來吧。”隨即抹起臉來。
李冰瑤沒好氣地道:“早就提醒了你,你居然還著了道!你肯定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張浪幹笑了一下。將毛巾還給了李冰瑤。李冰瑤轉身回到方桌邊,將毛巾放回水盆,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張浪,冷笑道:“你肯定是被那個獨孤青鳳迷昏了頭,所以才會如此大意!你這一次算命大!再來一次的話,這條命肯定已經沒有了!”
張浪點頭道:“冰瑤姐教訓的是!我一定吸取教訓!對了冰瑤姐,我這條命是不是特值錢啊?”
李冰瑤冷笑道:“當然值錢咯!娘娘最得意的狗腿子之一,人人得而誅之!”站起來,端起水盆離開了。
張浪靠在床頭,望著天花板發呆。
片刻之後,李冰瑤又回來了,這一次她帶來了幾碟小菜和一碟白麵饅頭。張浪早就餓得不行了,一看到吃的,眼睛裏都冒出了綠火。趕緊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地奔到方桌前,抓起一隻饅頭就啃咬起來,邊啃邊讚歎道:“好吃!我快餓死了!”使勁咽了下去,卻噎住了,趕緊抓起旁邊的水罐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長長地吐了口氣。
李冰瑤在張浪對麵坐下,看著他那副吃相,不禁感到好笑。
張浪啃了幾隻饅頭下肚,原本空空蕩蕩的肚腹總算是踏實了,便沒像剛才那樣狼吞虎咽了。夾了一筷子菜,吃了,問李冰瑤:“獨孤家的人現在在幹什麼?”
李冰瑤冷笑道:“你還在想那個獨孤家大小姐?”
張浪笑道:“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小葉的情況。”停止了吃東西,皺起眉頭,“不知道小葉現在怎麼樣了?”
李冰瑤道:“我剛剛收到消息,獨孤家的人今天天剛蒙蒙亮便全部撤離了揚州。從西城門出去的,應該是要退回他們的老巢,廬江。其中有一輛馬車,上麵坐的是獨孤青鳳,還有一個小女孩,應該就是小葉。獨孤青鳳對她似乎很不錯,你不用擔心。”
張浪點了點頭。突然一笑,“管他呢!”抓起饅頭大咬起來。
李冰瑤看了張浪一眼,“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有人突襲了宋家。”
張浪毫不在意,哦了一聲,隻管吃他的。
……
獨孤家後院書房。大長老沉聲道:“昨天的事情太蹊蹺了!那些刺客是如何能夠如此順利地混進來的?進府是要經過嚴格檢查的,而負責檢查的人是認識巨鯨幫的,怎麼沒有查出來?”
宋應陰沉著臉點了點頭,“我也有此懷疑!對方能夠順利地混進來,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們宋家內部有他們的奸細!”
大長老立刻道:“我立刻去把接待巨鯨幫的那幾個人抓起來,嚴刑逼供!”說著便準備離開。
“不用了。”
大長老流露出不解之色。
宋應坐回座位,“昨天晚上我就已經想到要把他們抓起來,可是,派去的人卻在他們的房間裏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大長老眉頭一皺:“滅口!”
宋應點了點頭,“顯而易見。”皺起眉頭,“我現在在擔心另一件事情,武田的代表怎麼還沒有來?”大長老思忖道:“根據上次來信的說法,使者應該幾天前就到了!”宋應憂心忡忡地道:“莫不是路上出事了?”抬頭對大長老道:“立刻派人想辦法與倭人方麵取得聯係!”大長老應諾一聲,離開了書房。
宋應看著大長老的背影,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長老剛剛離開,宋沱便進來了。抱拳急聲道:“大哥,獨孤家的人全都離開了揚州,揚州的府邸就隻留下了一些打雜掃地的。”宋應淡淡地道:“我已經知道了。”宋沱一呃,隨即問道:“大哥,難道我們不管嗎?”
宋應摸著案桌上的玉如意眼神深邃地道:“昨夜,在我們這遭到襲擊之前,獨孤家那邊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宋沱流露出好奇之色:“什麼大事?”
宋應冷笑道:“獨孤擎天竟然擺下鴻門宴暗算了那個‘獨孤求敗’!”
宋沱大惑不解:“這是為何?他們為何對自己人下手?”
宋應冷笑道:“這說明獨孤家的內部有我們不知道的問題,而且獨孤家肯定不像我們之前想象的那樣強大!”瞥了一眼宋沱,“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已經派人密切監視獨孤家了!你現在的精力是調查昨夜那些黑衣人!這件事,你有什麼進展嗎?”
宋沱不敢看宋應,垂下了目光,有些心虛地道:“我已經查遍了酒樓、客棧……”
宋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隻要聽結果!”
“是。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發現。”
宋應大為不滿,一拍案桌,啪地一聲大響。宋沱嚇了一跳,腦袋垂得更低了。宋應沒好氣地罵道:“你和你手下的那幫人是幹什麼吃的?那麼多的人,居然一個晚上過去了還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這揚州究竟還是不是我宋家的?”
宋沱連忙道:“大哥,會不會,會不會那些黑衣人就是獨孤家的人,和獨孤家的人一起離開了?”
“放屁!獨孤家的人昨天在鬧內訌,哪有精力又來暗算我?再則,我的內線也沒有發現獨孤家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宋沱唯唯諾諾。宋應看了宋沱一眼,心裏沒來由的升起氣惱的情緒,沒好氣地道:“這沒你什麼事,去忙你自己的吧。有情況,立刻報告。”宋沱連忙應了一聲,離開了書房。
宋應想了想,對身旁的一名親信弟子道:“去把在後院打雜的李老頭叫來。”
那弟子應了一聲,奔了下去。片刻後,他領著一個老者進來了。那老者穿著粗布灰衣,腳踩麻靴,拄著拐杖駝著背,頭發已經花白了,臉上一道道深深的溝壑使他顯得非常蒼老,眯著眼,似乎什麼都看不清楚似的。在宋家一般弟子的記憶之中,這個李老頭老早老早就在這裏做事了,平時幾乎不跟人說話,總是埋著頭在後院拿著個掃帚打掃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