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烏蘭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兩個人喜歡喝的酒水隻剩下不到十天的量了,是否要去市集上購買一些?”
柯日勒冷冷一笑,“沒必要!十天的量都多了!”
烏蘭心裏咯噔了一下,忙壓住心中不安的情緒,盡量用平淡的口吻問道:“師傅的意思是,五天之後就把他們放走了?”
柯日勒搖了搖頭,“那怎麼可能?隻要他交出了所有的訣要,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烏蘭麵色一變。
柯日勒看到烏蘭的神情,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了?”
烏蘭連忙道:“沒,沒什麼。我隻是,隻是沒想到……”
柯日勒正氣凜然地道:“為了巫醫神殿的聲譽和安全,這是迫不得已的!隻要能把大巫醫閣下救回來,這一切的做法都是正義的!因為隻要大巫醫活著,就能救無數的百姓!”
如果是從前,烏蘭會對柯日勒的這番話深信不疑,然而此刻她卻不由得覺得這種說辭那樣的無恥可笑。麵上不敢表露出來,頷首道:“徒兒明白。”
“嗯。”柯日勒打量了烏蘭一眼,不禁暗道:烏蘭和其木格是所有女弟子中樣貌身材最出眾的兩人,當年我收她們做弟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他們獻給大巫醫閣下,這一次就是機會,我在立下如此大功的情況下再獻上她們兩人,一定能得到大巫醫閣下的歡心,下一任大巫醫便非我莫屬了!
烏蘭見師父盯著自己看,還流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柯日勒笑問道:“烏蘭,我想讓你和其木格去做大巫醫閣下身邊的大巫女,你可願意?”
烏蘭和這裏所有的弟子一樣,還以為大巫女是非常崇高的職位,如今聽師尊有意讓她成為大巫女,不由的非常激動,隨即又感到有些羞愧。
柯日勒見烏蘭沒有回答,不禁皺起眉頭,“你難道不願意?”
烏蘭連忙道:“不,不是的。隻是,隻是,我覺得自己還不夠格!”
柯日勒笑了,那張老巫婆似的臉笑起來比她不笑的時候還要難看,“不要擔心。我說你夠格,你就夠格!”
烏蘭的心裏有些亂。
柯日勒隻當烏蘭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好事,笑了笑,“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成為大巫女這件事,我會安排的。”
烏蘭向柯日勒行了一禮,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烏蘭一直在猶豫躊躇,師傅對她那麼好,她如何能背叛師傅,甚至背叛巫醫神殿?可是,又不能不救大哥啊!該怎麼辦呢?烏蘭苦惱極了。
……
視線暫時轉到雲中城。
鎮北大將軍李定芳率軍進入雲中城後,便時刻戒備等待渾熊部大軍的到來。然而這天斥候卻傳來消息,渾熊部十萬大軍在距離雲中城近二十裏的地方停了下來,意圖不明。李定芳摸不清狀況,隻能下令全城嚴防死守,同時派人向朝廷催調援軍,然而朝廷見渾熊部停止前進後,以為萬事大吉,根本就沒有要加派兵力的意思,隻是要李定芳注意戒備莫要主動惹事。
視線轉回來。
張浪已經被軟禁了四天了,處境已經變得非常不妙了,就在剛才,張浪被帶去用了一遍刑。因為大巫醫練張浪訣要出現了問題,內力失控,氣海翻騰,不時發出驚心動魄的嚎叫聲,他顯然已經走火入魔了!令周圍的人更加擔心的是,大巫醫的雙眼變得越來越嗜血,越來越瘋狂,越來越像一頭野獸!
幾個年老的巫醫一臉憤怒地圍著傷痕累累癱在椅子上的張浪,其中一個穿著白色鶴氅的老者,本來仙風道骨的氣質已經蕩然無存了,雙目圓瞪,青筋暴露,一臉的猙獰之色,旁邊那個穿著黑色鶴氅的矮個強壯老頭則吹胡子瞪眼,一副要將張浪生吞活剝的架勢,而柯日勒則是所有老者中最為憤怒的一個,就算把張浪碎屍萬段她都不解恨!
那白衣老者名叫查幹巴日,是巫醫神殿大巫醫座下資格最老的四名巫醫之一,那個黑衣老者也是資格最老的四名巫醫之一,名叫哈日巴日。至於老巫婆,則是地位僅次於四大巫醫的巫醫。大巫醫座下的四大巫醫被稱為白黑青黃四虎,是除了大巫醫意外,實力最強的高手。
“說,是什麼人派你來謀害大巫醫的?”白衣老者查幹巴日喝問道。
張浪冷笑一聲,“明明是你們把我誑來了逼迫交出內功要訣,怎麼就變成我害人了?”
“小畜生,我看你是在找死!”黑衣老者哈日巴日大罵道,舉起手中的拐杖便要朝張浪的腦袋砸下去,眼看張浪的腦袋就要開花了。
梆!哈日巴日的拐杖被柯日勒架住了。
哈日巴日大怒,瞪著柯日勒質問道:“柯日勒,你難道想要包庇他?你是何居心?”
柯日勒對於黑衣老者的質問,心中氣惱,卻又不敢發作,低頭道:“您誤會了!我隻是擔心他死了,就沒有人知道如何救治大巫醫閣下了!”哈日巴日沒好氣地道:“你還相信他?我看你是不把大巫醫閣下整死就不罷休!”話雖如此,卻收回了拐杖。
柯日勒連忙道:“我有辦法讓他不敢耍花樣!”隨即扭頭揚聲道:“帶上來!”
烏蘭、其木格立刻把李憐月帶了上來。烏蘭、李憐月看見張浪的慘樣,不由的心如刀絞,李憐月想都沒想就朝張浪奔去,卻被身後的其木格按住肩膀上的大穴控製住了。
張浪見對方把李憐月帶了上來,憤怒地問道:“老巫婆,你想幹什麼?”
柯日勒冷冷一笑,“既然你食言了,我就要對你的妹妹動用刑罰,讓你為自己的行為後悔!”說著便走到了李憐月身旁,挑起李憐月那光潔無瑕的下頜,嘖嘖讚歎道:“多美的一張俏臉啊!真是我見猶憐!可惜,很快那上麵就會多出一道傷疤來!”
李憐月流露出恐懼之色,女人可能不怕死,但幾乎沒有不怕毀容的。
張浪大急,“老巫婆你別亂來!想要你們的大巫醫活命,就別碰她!”
李憐月流著淚看著張浪。
哈日巴日一把抓住張浪的依舊把他揪了起來,怒罵道:“小畜生,既然害怕你妹妹被虐待,幹什麼要給假的訣要?”
張浪瞟了哈日巴日一眼,“雖說我給的是假的?我也不知道你們的大巫醫為什麼會走火入魔!我妹妹的性命捏在你們的手裏,我怎麼敢給假的?這麼做豈不是要我妹妹的命嗎?”哈日巴日瞪眼罵道:“我看你就是在跟我們耍花樣!”
“好了,你們都冷靜點!”查幹巴日道。
哈日巴日冷哼一聲,將張浪仍回到座位上。柯日勒也放開了李憐月。
張浪看了一眼查幹巴日,“看來你是個明白人。我的訣要不可能有問題,我覺得是不是我的訣要與你們本門的武功有衝突?”
查幹巴日流露出思忖之色,看了張浪一眼,“你說的很有可能。你跟我來看看大巫醫的情況,看有沒有辦法救治!”隨即麵色一冷,“你最好有辦法救治!”扭頭看向一旁的李憐月,“否則話,我會把你的妹妹扔給那些最下賤的乞丐奴隸享用,讓無數醜陋肮髒的男人與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交合,讓她生不如死!”
李憐月臉色一白。
張浪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這裏的人或許都不知道,就是因為查幹巴日這句話使得傳承兩千年的巫醫神殿遭遇到一場滅頂之災,就在不久的將來。
查幹巴日對柯日勒道:“你們和這個女人留在這裏,我和哈日巴日帶他去見大巫醫!”
哈日巴日一把將張浪拽了起來,向前一推,“走!”
張浪一個踉蹌,回頭給了李憐月一個鼓勵的眼神,李憐月含著淚點了點頭。張浪的目光落在烏蘭的臉上,看見她一臉痛苦的神情。
查幹巴日、哈日巴日帶著張浪離開了院子,穿過重重院落條條回廊,來到了最高處的神宮。再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這時,他們看見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抬了下來。再經過一座戒備森嚴的厚重的石門,終於進入了大巫醫的寢宮。
張浪朝那張大床看去,隻見一個僵屍般的老者正仰躺在床上,緊閉著眼睛。張浪不由的小吃了一驚,這就是大巫醫?怎麼這個樣子?他簡直像鬼多過像人啊!
查幹巴日問守在床邊一個好似無精打采的老者:“昔日八日,大巫醫情況怎麼樣了?”原來這位就是四大巫醫中的黃虎,昔日八日,他是四虎中醫術最高的一位。
昔日八日看著仰躺在床上的大巫醫,淡淡地道:“大巫醫真氣失控,導致精神失常。剛才我用了大量的醉仙散,才讓他睡過去。”醉仙散,巫醫神殿獨門麻醉藥,之前放倒張浪的麻藥就是這種醉仙散。
查幹巴日問道:“剛才抬出去的三具屍體是……?”
昔日八日淡淡地道:“剛才大巫醫閣下又發狂了,打死了三個人。”扭頭看了一眼張浪,“這人是誰?”
哈日巴日憤怒地罵道:“就是他的心法害了大巫醫閣下!”
昔日八日好奇地打量了張浪一眼,沒有說什麼,更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的情緒,這令張浪大感驚訝。
查幹巴日扭頭對張浪道:“你去看一看!記住,別耍花樣!”
張浪苦笑道:“我敢嗎?”
哈日巴日冷笑道:“不敢就好!否則就把你的妹妹送給那些乞丐奴隸!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先享用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