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雄威驚得那使者一愣一愣的,他突然發現,一直以來整個部族對於唐人的看法都錯了!趕緊叩頭求饒:“在下知罪了!還請陛下念在兩家盟好的份上,饒恕了吧!在下再也不敢了!”
蕭炎打圓場道:“陛下,此事的罪魁禍首已經被義士重傷成為殘廢,如今兩家剛剛結為同盟,公主又即將下嫁,不宜牽連過廣,此事就此作罷吧!”
皇帝故作沉吟,那使者一臉緊張地看著皇帝,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宰了。
皇帝看了那使者一眼,皺眉道:“念在兩家盟好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們蔑視天威之罪!若還敢有下次,定斬不饒!”
那使者大大地鬆了口氣,趕緊叩頭道:“謝陛下法外開恩!謝陛下法外開恩!”
皇帝一揮手,“下去吧,約束好自己的手下,我不想再看到類似的事情了!”
使者連聲應諾,站了起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灰溜溜離開了。
皇帝哈哈大笑,“痛快!真痛快!好久沒有像今天這麼痛快過了!哼!小小一個鐵狼部,居然敢爬到我的頭上來了!真正不知道天高地厚!想當年,別說一個鐵狼部,就是整個北胡,也不過是我大唐帝國的一個藩屬而已!如今,奴才居然要向主人叫板了!哼!”看了一眼秦王,欣慰地道:“老二,你很好!有理有據,有勇有謀!我心甚慰啊!”秦王微垂著頭,一副謙遜的模樣,“父皇,應當派出使者前往鐵狼部,主動說明此事,同時表達我們的不滿。”
皇帝思忖著點了點頭。
大皇子嫉恨得不得了。
皇帝看向大皇子,眉頭一皺,不悅地道:“老大,你今天的表現太令我失望了!”大皇子麵色一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使者回到客館,看到渾身纏著繃帶的護衛將軍,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罵道:“盡給我惹麻煩!回去後看你如何向可汗交待!”
跟使者一起回來的隨從一臉憤怒地道:“唐人太可惡了!打傷了將軍,居然還問我們的罪!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嗎?”
使者瞪了他一眼,“你懂什麼?下去!”隨從憤然離開了。
秦王回到秦王府,剛剛在後廳坐下,袁天罡便進來了。
“秦王。”袁天罡抱拳行了一禮。
秦王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先生有事嗎?”
“剛才蕭公子來過了。”
秦王一時沒明白過來,隨即想起袁天罡說的是張浪,眉頭微微一皺,“他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袁天罡點了點頭,苦笑道:“咱們這位蕭公子,這一次又做出了大事!……”
秦王立刻聯想到群芳樓的事情,皺眉問道:“該不會是群芳樓的事情跟他有關吧?”
“殿下英明!正是群芳樓的事情!”
秦王沒好氣地道:“好嘛!他可真能幹啊!把人家護衛將軍生生打成了殘廢!”
袁天罡不解地問道:“殿下似乎並很不生氣的樣子啊?”
秦王冷笑一聲,“我生什麼氣?我就是要生氣也不會生他的氣!哼!我們大唐帝國內部怎麼就總有些人整天裏做著白日夢呢,以為退讓可以換取安寧,以為軟弱可以得到別人的同情!真是一群白癡!甚至有的人為了私利完全不顧後果!江山若是落在這些人的手中,整個天下將不可收拾!”
袁天罡明白今天朝會肯定發生了些什麼,不便多言,靜靜地站在那裏。
秦王看了一眼袁天罡,笑問道:“你知道我一聽到那個護衛將軍被人廢了的消息後,我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袁天罡微笑道:“殿下一定很高興!”
秦王道:“我何止是高興,簡直是興奮,就差沒大呼痛快了!那小子幹得好,不動則已,一動則殘酷無情!對於野狼,也隻能以爪牙說話!”
袁天罡有些擔心地問道:“此事不會影響目前兩家的關係嗎?”
秦王擺了擺手,“不會!必要且適當的強硬隻會加強雙方的關係!讓對方知道我們不容輕辱,這是有好處的!”眼中突然流露出森寒的神情,冷聲道:“若上天眷顧我,總有一天我會蕩平北胡四部!重現我大唐帝國往昔那不世天威!”
袁天罡不由的激動起來。
張浪半躺在衛士所的床鋪上,優哉遊哉地喝著酒。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其他人都有任務,巡邏去了。
一個穿著錦袍的中年帥哥進來了。張浪瞥了他一眼,不認識,也就把他當成了空氣,自顧自地喝他的酒。
中年帥哥走到張浪麵前坐了下來,微笑著看著他。張浪沒好氣地道:“我說大叔,雖然你很帥,但也不能這麼盯著我看吧?弄得我怪不自在的!”
中年帥哥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我原本以為打殘了胡人將軍的義士定然是一個虎背熊腰的昂藏大漢,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有趣的人!”
張浪吃了一驚,趕緊坐了起來,警惕地問道:“你是誰?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中年帥哥臉一板,沒好氣地道:“見到舅舅,居然也不行禮,太沒禮貌了吧?”
張浪愣了好一會兒,指著中年帥哥的麵頰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就是我那個‘舅舅’?蕭炎?”
蕭炎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浪躺了下去,喝了口酒,瞥了蕭炎一眼,“肯定是秦王讓你來的!有事嗎?”
蕭炎見張浪一猜就中,感到有些意外,“秦王讓我來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不用擔心什麼,他已經料理好了!”隨即將不久前發生在宣政殿的事情告訴了張浪,張浪很是感慨,覺得秦王比那個什麼大皇子像樣多了!
張浪不解地問道:“帝國和鐵狼部是同盟?”
蕭炎點了點頭,“其實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帝國須要這樣一個草原同盟來抵消整個北胡的威脅,而對方則須要我們來提高自己的身份,並且發展自己的經濟,以便在草原霸主的爭奪中勝出!”
張浪摸著下巴思忖道:“聽你這麼說,好像北胡內部已經分裂了?難道我們就不能乘此機會兵發草原,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嗎?”
蕭炎皺眉搖了搖頭,“沒有那麼簡單!我們大唐帝國目前存在著許多嚴重的問題,其中最大的問題就是門閥勢力的掣肘,帝國根本不敢將主力調開!而這些年來,由於官僚腐朽貪汙盛行,我大唐軍旅也早已不是當年的天朝天兵了,根本沒有能力深入草原與強敵做戰!而國庫空虛,也使得所有的重大行動都成了紙上談兵,無法付諸實行!哎!與鐵狼部結盟也是迫不得已啊!如此做法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卻可以為我們贏得時間,希望帝國的繼任者能夠利用這段時間革除內弊,重振大唐雄風!”
蕭炎和張浪扯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離開。
張浪躺在床上喝酒,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被雜亂的腳步聲吵醒,看見趙猛幾個人正走進來,議論著什麼。
趙猛等人看見張浪,停止了議論,紛紛叫了聲大哥。
張浪坐了起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趙猛走過來坐到張浪的腳邊,其他幾人則站在旁邊。趙猛道:“我們在說最近的江湖傳聞呢!軒轅宮的人居然出現了!”
張浪想到童飛曾經說過的事情,好奇地問道:“是一男一女兩個?他們出現在哪裏?”
趙猛道:“是兩個人,聽說這兩個人都像神仙中人一樣,美得沒話說!目前正在江南宋家做客!”
“江南宋家?就是那個大門閥?”
趙猛點了點頭。
張浪感覺軒轅宮的人突然出現在宋家這件事仿佛透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這恐怕不是尋常串門那麼簡單吧。江南的宋家,是南方最大的門閥,很多地方官府都被其控製,宋家家主宋應,官拜征南大將軍,麾下十萬征南軍名義上是朝廷的軍隊,其實朝廷根本就管不了,宋家除了這十萬大軍外,還以各種名義蓄養了十幾萬私兵,除了這些實力之外,宋家還經營著江南三分一的買賣,而江南的其他的商人也或多或少須要靠著宋家才能做生意。可以說,宋家就是江南的土皇帝。
“大哥,你在想什麼?”趙猛見張浪沉思不語,不禁好奇地問道。
張浪搖了搖頭,“沒什麼。”笑了笑,“這些個武林聖地,管我們屁事!”
眾人笑了起來。
張浪看了眾人一眼,“你們剛才就說這件事?”
趙猛道:“還有一件,是關於枯木叟傳人的!”
張浪心頭一動。
“最新的消息,據說那小子在神都被名劍盟和安樂侯的人殺死了!不過去的幾十個高手不是死,就是重傷!那小子真夠狠的!哎!可惜了!就這麼被人殺了!”
旁邊一名叫李俊的驍龍校尉道:“這小子出道沒多久,卻做了不少大事,血洗黑龍幫,刺殺知府,後來又在李家莊殺人越貨!結果搞得被朝廷、江湖兩麵追殺,落得這個下場可以說是咎由自取!”
趙猛嗤之以鼻,“什麼話?這些江湖傳言我看十有八九都是顛倒黑白的!傳言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說不定其實是個好人,隻是被人陷害才落得如此下場!”
李俊點了點頭,“這麼說,也有可能。”
張浪從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脖子,“不和你們瞎扯了,我得去巡邏了!”離開了休息間,朝瓊華宮走去。路上碰到了回來交班的武成,依舊是那樣一副高傲冷酷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張浪一看見這小子,心裏就不爽,也許是因為他比自己長得帥吧。張浪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