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鋼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張浪一呃,“可是我還不知道做什麼事呢?”
“你去皇城內的衛士所,自然會有人給你安排。”
張浪明白了,朝陳鋼一抱拳,離開了。
陳鋼兀自氣惱地喃喃道:“一會兒送來一個侄子,一會兒送來一個外甥,再這樣下去,我的驍龍軍就真的儀仗隊了!哎!”
張浪憑借令牌順利進了皇城,抬頭望去,挑梁飛簷亭台樓閣竟然都望不到盡頭,張浪不禁咋舌。
走了片刻,張浪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這皇城大得嚇人,有些地方門和過道又賊多,張浪一進去就迷糊了。
又走了一陣,張浪走進了一座拱門,一片巨大的山水園林風光映入眼簾了。中間是一個巨大的荷塘,說是荷塘實在不太準確,那簡直就是一座湖泊啊!湖泊上波光粼粼,遊廊蜿蜒,水榭樓台錯落有致;湖岸邊柳樹依依,一條回廊圍繞著湖泊。
張浪驚歎道:“好美啊!這是哪裏?不會是皇帝的後花園吧?又不像啊?”四下看了看,“我暈了,這究竟是哪啊?”
張浪覺得這裏怎麼也不像衛士所,便準備離開。
“喂!你是誰?”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傳來。
張浪循聲望去,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走出回廊,快步而來。她一米五幾的樣子,秀發梳了兩個圓環,盤在腦後;臉蛋圓圓的,皮膚嫩嫩的,很可愛很精神的模樣;穿著一身水綠色的衣裙,腰間紮著一根深綠色的腰帶。
“你是誰?不知道這裏是不能隨便來的嗎?”少女來到張浪的麵前,毫不客氣地質問道。眼睛盯著張浪的下頜猛看,流露出很吃驚的神情,“你有胡須?你不是太監?”
張浪翻了翻白眼,“拜托!別把我和那種稀有動物扯到一起好嗎?”取出了自己的腰牌,給少女看,“我是驍龍校尉。”
少女見腰牌確實是驍龍校尉的,態度緩和了些,沒好氣地問道:“你跑到這來做什麼?誰讓你來的?”
“沒人讓我來。我是新來的,本來是要去衛士所的,卻不知道怎麼轉到這裏來了!這地方實在是太大了!”
少女噗哧一笑,“你好笨哦!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衛士所!”說著便朝外麵走去。
張浪鬆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小姑娘,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少女扭過頭來白了張浪一眼,“這裏是瓊華宮的一個後園。”無知的張浪接著又問道:“那瓊華宮又是什麼地方?”少女停下腳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張浪,很是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當驍龍校尉啊?難道沒人告訴你基本情況?”
張浪搖了搖頭,少女一副被你打敗了的神情,解釋道:“瓊華宮是蕭貴妃的寢宮。現在知道了吧?”
張浪點了點頭,“那蕭貴妃又是什麼人?”
少女要抓狂了,叫道:“你真是個笨蛋呢!居然連陛下最疼愛的蕭貴妃都不知道!”
張浪笑嗬嗬地道:“現在我知道了。”
少女瞪了張浪一眼,繼續在前麵帶路。
張浪覺得這個少女很可愛,於是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少女哼了一聲,“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訴你我的名字。”
張浪嗬嗬一笑,“你還真是不吃虧啊!我叫,蕭峰。”
少女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瞪大著眼睛問道:“你就是蕭峰?貴妃娘娘的侄子?”張浪一呃,暗道:這什麼狀況?誰也沒告訴我蕭峰跟那個什麼蕭貴妃有關聯啊?聽這女孩子的意思,好像那蕭貴妃和蕭炎是姐弟或者兄妹?袁老頭啊,你怎麼也不跟我說清楚一點?
張浪含糊著糊弄過去了。
少女好奇地打量了一遍張浪,皺眉道:“你也太醜了!可是禦史大人和貴妃娘娘都是很俊的!真是太奇怪了!都是一家子人,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
張浪沒好氣地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可不能耍賴!”
少女抿嘴一笑,“我叫翠兒。”轉身繼續前行,張浪跟在她後麵。
兩人一邊走一邊東拉西扯的閑聊著,凡是涉及到張浪身份的話題,張浪都是糊弄過去的。在和翠兒瞎扯的過程中,張浪了解到一些皇城的基本情況。皇後早已經死了,目前皇帝最寵愛的是兩位貴妃,一個就是剛才說的蕭貴妃,另一個是武貴妃;皇宮很大,按照翠兒的說法,長寬有十來公裏的樣子;皇宮內有些地方是不能隨便去的,比如皇家的藏寶重地,寶苑,比如供奉已故眾皇帝的太廟,羈押罪大惡極罪犯的天牢等等。
走了大概有差不多三刻鍾,兩人穿過一條夾道,進了一個門戶,一座籃球場般大小,類似於四合院的院子便出現在了眼前,這時,一個身著金色甲胄,披著龍紋猩紅披風的英偉男子從一個房間中走了出來。
翠兒一看見那人,兩隻眼睛立刻冒出了星星,興奮地道:“是武將軍呢!”
那英俊男朝兩人走來,瞥了兩人一眼,徑直離開了。
張浪不滿地道:“好拽啊!那誰啊?”
“他是武進將軍,最英俊的驍龍校尉,所有的宮女都喜歡她呢!”
張浪調侃道:“也包括你?”
翠兒癡癡地一笑,沒好氣地衝張浪道:“人家是驍龍校尉,你也是驍龍校尉,怎麼人家就比你英俊那麼多呢?”
張浪沒好氣地道:“他那是繡花枕頭一包草!我這叫有內涵!知道嗎?”
翠兒白了張浪一眼,“這裏就是衛士所了?你不會在迷路了吧?”
張浪嗬嗬一笑,“謝謝你了。”
翠兒抿嘴一笑,“我回去了,再見。”說著便小跑著離開了,那麼匆匆忙忙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追那個武進將軍去了!
張浪笑了笑,朝衛士所大廳走去。
走進大廳,看見一個裝束與剛才的武進一樣的中年大漢坐在上首,大廳裏隻有他一個人。這大漢名叫史賁,是驍龍軍副將,和另外一名副將一起,負責皇城內的具體警衛工作。
“將軍。”張浪抱拳道。
史賁抬起頭來,打量了張浪一眼,皺眉問道:“你就是蕭炎禦史的外甥?”
張浪點了點頭。
史賁嘀咕道:“真見鬼了!舅舅姑姑都是俊朗無比的人物,外甥竟然這樣一副鬼樣子!”揚聲問道:“你的令牌呢?”
張浪將令牌遞給史賁,史賁驗看無誤,點了點頭,還給了張浪。一指旁邊椅子上的一套鎧袍,“這是給你準備的!快換上!皇城中行走,不能穿便服!”
張浪走過去,穿上了鎧甲。
史賁走過來,給張浪扣上了鎧甲背上的鎖扣,張浪再將披風披上。換上了一身戎裝,張浪倒有些將軍的架勢了。
史賁點了點頭,“雖然人醜了點,好在氣質不錯!我看你和那些沒用的貴族子弟不同,練過幾年武藝?”
“呃,十幾年吧。”
史賁點了點頭,“你今天的任務是巡視瓊華宮周圍!記住,驍龍校尉雖然可以進出皇宮任何地方,不過後宮禁苑,在非必要的情況下切勿進入,免得惹上麻煩!”
張浪明白史賁的意思,點了點頭。
“到了子時,你就可以來交接任務了。”一指旁邊的一塊圖版,“今後你可以在那上麵查看自己的任務。”拿起一塊刻有數字的木製令牌,遞給張浪,“這是號牌!你隨身帶著,交班的時候放到案上來。別弄丟了,這是考勤的依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張浪看了看手中的木牌,“沒有了。”
“去執行任務吧。”
張浪轉身離開了。
史賁看著張浪的背影搖了搖頭。
張浪剛才就是從瓊華宮那邊過來的,所以找得到地方。來到瓊華宮的那座後園,朝裏麵看了看,然後沿著圍牆朝前麵走去,張浪原本以為走一會兒就能走到正門了,卻沒想到足足走了一刻多鍾才來到正門,真不知道這瓊華宮究竟有多大!
瓊華宮的正門正對著皇帝的寢宮,兩者之間由一條四通八達的夾道連接,瓊華宮的大門口守衛著十幾名驍龍校尉,他們雖然也是驍龍校尉,不過級別比張浪他們要低一些。那些驍龍校尉看了看張浪,便移開了目光。
張浪繞著瓊華宮轉悠著,走走停停,四處看看。突然,他看見圍牆內,瓊華宮的一座瓊閣之上,一個身影一閃,雖然隻是驚鴻一瞥,卻令張浪有一種無比驚豔的感覺,就好似天外飛仙一般,那是誰?難道就是我那位所謂的姑媽嗎?張浪嗬嗬一笑。沒放在心上,繼續轉悠起來。路上不時會碰到婀娜俏麗的侍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太監。
……
晚上子時,張浪回到衛士所,交了班,便離開了皇城。
走在大街上,原本喧囂的街道此刻已經變得無比寂靜,隻有更夫打更的聲音和偶然傳來的狗吠聲。
張浪本來隻是想隨便轉轉就回去,卻不知不覺地來到了他和洛紅月曾經生活過一天的那個院子外。
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座院落,張浪愣了愣,想起不久前那短暫而又快樂的時光,臉上不禁流露出了微笑,接著長歎了一聲。
院子裏突然有火光出現,與此同時還傳來了腳步聲。張浪一驚,趕緊鑽進了附近的小巷中。
隨即院門便打開了,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是洛紅月,一個侍女模樣的女子攙扶著她。洛紅月麵色蒼白,臉上還有淚痕,眼眸中全是悲傷的顏色。張浪心髒一顫,心裏道:你怎麼這麼傻?身上還有傷就到處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