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笑了起來,老者和鎧甲男也笑了起來。老者沒好氣地道:“你把秦王當成什麼人了?秦王豈是那種執著於私仇的人?實話告訴你吧,事後秦王之所以一直派人追查你,主要是擔心你也是來自某一方勢力的,若是如此,必定隱藏著不可靠人的陰謀!秦王一心為國,定然要搞清楚這件事情!後來,發現你並非來自某一方勢力,而你在救獨孤青鳳時表現出的能力令秦王非常欣賞,所以才會救你!”
張浪冷笑一聲,“派那麼多殺手對付一個女人,難道是為國為民?”
“是的。”秦王毫不猶豫地道,“你應該知道獨孤青鳳背後的勢力,獨孤家族不僅是武林中的強大門派,更是江南屈指可數的大商賈,富可敵國,如果我的大哥得到了他們的支持,將實力大漲,這對於我來說絕非好事!我不能坐視他們達成聯盟!否則父皇百年之後,這天下將更加難以收拾!”
張浪嘲弄一笑,“不過是權力鬥爭而已!”
秦王也不生氣,笑道:“也可以這麼說!雖然我的根本目的是振興帝國,可是卻往往要使用這些見不得光手段!”長歎一聲,幽幽地道:“也許百年之後,史書上會說我陰險毒辣,嗬嗬,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要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張浪點了點頭,“我能理解!若換做是我,我可能也會這麼做!”
秦王微笑道:“我知道你會這麼說,因為我感覺你和我很像,雖然目的是好的,但采取的手段卻狠辣無比!就好比你血洗黑龍幫刺殺知府的作為一樣!那種事情,一般人眼中俠士是絕不會做的!”
張浪笑了笑,“既然秦王不是要殺我,那我可以走了嗎?”
秦王不答反問道:“你有想過離開我這裏的後果嗎?”
張浪冷笑道:“大不了再被人追殺!我已經習慣了!”
“可是你為紅月姑娘考慮過嗎?
張浪一愣。
秦王道:“你是朝廷的欽犯,還是武林公敵,紅月姑娘跟你在一起,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就像昨天夜裏一眼!昨夜,我的人正好趕到,她才能得救,下一次她還會有這樣的運氣嗎?你這麼愛紅玉姑娘,難道希望她時時刻刻生活在危險之中?除了紅月,還有紅月的家人,你若繼續和紅月姑娘在一起,長風鏢局難免包庇欽犯的罪名,龍顏震怒之下,長風鏢局上上下下的人豈能幸免?”
張浪眉頭緊皺,心裏有些不知所措。
秦王道:“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阻止,因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得想好才行,否則後悔就來不及了!”
張浪道:“不用多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哦?”
張浪看了秦王一眼,“我,離開她。”
秦王流露出敬佩之色,“好!果然沒讓我失望!我會派人將洛紅月送去長風鏢局在神都的分部。”
“等一下。秦王,我要用一下你的紙筆。”
秦王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走到一旁。張浪疾步到秦王的位置上,跪坐下來,取來一疊白紙,寫了起來。
那老者站在一旁看著,剛開始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然而漸漸地卻流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為他發現,張浪又寫又畫的那些東西竟然是一項非常高深的武學!
張浪放下毛筆,確認無誤後,將他們疊好。
老者忍不住問道:“小兄弟,你寫的這些可是一種武學?”
張浪點了點頭,“這叫鳳決,這是我留給紅月的。”站起來,去到洛紅月的房間中,將鳳決手稿放到她的右手中,俯下頭,吻了一下她的紅唇,喃喃道:“也許咱們再也無法相見了!不過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好好活下去!”
……
啪!半夜時分,長風鏢局的大門突然大響了一聲。“誰啊?”值夜的鏢師憤怒地叫道,幾個人奔過去,打開大門,卻一個人影都沒有,“咦?那是什麼?”一個鏢師指著台階下道。幾個人連忙奔了下去,隻見一個女子躺在厚實的擔架中。一鏢師拿風燈照了照,驚叫道:“是小姐!你快去告訴李鏢頭!”旁邊的一個鏢師連忙奔了回去。
片刻後,李鏢頭帶著十幾個鏢師匆匆出來了,看見躺在擔架上的洛紅月,大吃一驚,趕緊命人抬了進去。李鏢頭四下張望了一眼,發現沒什麼異常,也就進去了。
黑暗中的兩個黑衣人見狀,離開了。
之前張浪見過的那個鎧甲男找到張浪,此時,張浪正半躺在水榭的榻板上喝酒。瞥了一眼鎧甲男,“送走了?”
鎧甲男點了點頭,“送走了。她很安全,你放心。”
張浪自嘲地道:“隻要不跟我攪在一起,她就是安全的!”扭頭看了一眼鎧甲男,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鎧甲男笑道:“在蘆花驛站,和你交手的那個黑衣人就是我。”
張浪恍然,“我就說嘛!”把酒壇扔給他,“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鎧甲男笑了笑,一仰頭,灌了一大口酒,將酒壇還給了張浪。張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段風。”
“好名字。”舉起酒壇,一仰頭,又灌起酒來。
與此同時,在書房裏,秦王正和那個老者說張浪的事情。那老者名叫袁天罡,是秦王麾下四老之一,修為極高,而且精通醫術,洛紅月和張浪能被救回來,可以說全虧了他的回春妙手。
“殿下似乎非常看重這個年輕人啊?”袁天罡微笑著問道。
秦王笑了笑,看了袁天罡一眼,“你覺不覺得他很我很像?”
袁天罡點了點頭,“有些方麵是有一點!”
秦王從一疊文書中揀起一本身份文書,遞給袁天罡,“這是他的新身份。你去交給他吧。”袁天罡接過文書,看了看,驚訝地道:“驍龍校尉?我以為殿下會把他留在身邊呢?”秦王搖了搖頭,思忖道:“沒有人知道他是我的人,讓他在皇宮做驍龍校尉更好一些。”袁天罡明白了,“殿下的是想讓他做一枚暗子?”秦王微微一笑,想起一件事情,“對了,他的相貌隻怕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我記得你有一張秘製的人皮麵具,不妨給他!”“是。”朝秦王一抱拳,“屬下告辭。”
秦王點了點頭,袁天罡離開了。
袁天罡先回自己的房間,取了人皮麵具,然後便帶著身份文書和人皮麵具去找張浪。找到張浪的時候,張浪正在和段風東南西北地瞎扯。段風朝袁天罡一抱拳,“先生。”袁天罡點了點頭,走上前,將那身份文書和人皮麵具遞給了張浪,“這些是殿下要我給你的。”
張浪接過文書和麵具,先看文書,“蕭峰?嗬嗬。驍龍校尉?這是什麼?”
袁天罡解釋道:“驍龍軍是守衛神都的禁軍主力,驍龍校尉則是負責皇室安全的衛士!這是你的新身份。”
張浪開玩笑道:“我的樣子早已經貼得滿大街都是了!你現在要我去皇宮,豈不是自投羅網?”
袁天罡拿起那張人皮麵具,“這件東西就可以讓你改頭換麵!來,我來幫你戴上!”張浪由他在自己臉上折騰。
片刻後,袁天罡放下雙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笑道:“還不錯嘛!”一旁的段風也嗬嗬一笑。
張浪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臉上好像多了一層薄薄的東西,不過感覺並不明顯,連忙伸出頭,對著湖水照了照,驚訝地看見了一張完全陌生的臉,麵色有些泛黃,滿臉絡腮胡子,雖然明知道是張假臉,卻完全看不出破綻,張浪不禁咋舌,“乖乖!這也太玄了吧!”
袁天罡麵帶微笑,叮囑道:“整個秦王府的人都不便露麵,你明天自個兒去驍龍軍治所報到,他們會給你安排事情。在沒有秦王命令的情況下,你千萬不可有任何冒失的行動!除非遇到經濟情況,否則不要和我們聯係。另外,你要記住,你的名字叫蕭峰,是朝中禦史蕭炎的外甥,見著他的時候,要記著叫舅舅,千萬不可搞錯了,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張浪點了點頭。
……
當天夜裏,張浪悄悄地離開了秦王府。第二天一早,張浪便帶著身份文書來到驍龍軍治所報到。驍龍軍治所就在皇城一側,與皇城僅僅隔著一道圍牆。
張浪站在大堂中央,大馬金刀坐在上首的是一個身披將軍鎧袍的中年人,雄壯如熊,滿臉鋼針須,有些張飛的味道,那人名叫陳鋼,驍龍軍大將軍,勇猛無比,曾經僅率領五千步兵便剿滅了南蠻三萬叛軍,在軍中可謂威名赫赫!
大堂兩側分別立著兩名將官,都氣勢不凡的樣子。
陳鋼看了看文書,皺了皺眉頭,“你是蕭炎的外甥?”
張浪想到目前的假身份,點了點頭。
陳鋼合上文書,壓到手下,對旁邊的一個軍官道:“把令牌給他!”
軍官應諾,將早已準備好的令牌取了出來,走上前,遞給張浪,“這是你的身份憑證,也是進出皇城的依據!這令牌關係重大,若是弄丟了,是要承擔軍法的!”
張浪接過了令牌。
陳鋼沒好氣地道:“我看啊,你們這些貴族子弟都是閑得發慌沒事幹,巴巴地都往我驍龍軍跑!都把我這當什麼地方了?我醜話說在前頭,我不管你是誰的外甥,若是犯了軍法,絕不留情!聽明白了嗎?”
張浪覺得這個陳鋼挺可愛的,抱拳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