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風寨的背景,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餘量稍微探查了一番後, 立刻發覺了這一點,不過他也不感到懼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連地宮當中封印了數千年的魔頭逃竄出來,他都沒有感到恐懼和擔憂,隻是有些緊迫和壓力,又怎麼會在乎一個區區匪盜的靠山。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自古都是這個道理。既然軍中派遣這個調令給他,自然就是要他放手去做。
他猶如鬼魅的身影,幾乎起伏就消失在了深山密林當中。
“三天後,就是寨主大喜的日子了啊。”
“哈哈,隻要寨主大人願意,每天都當新郎官都可以!”
“如果大寨主和二當家的一樣大方就好了,玩膩了就賞賜而我們,嘿嘿……”
“別想了,和大債主歡好的女子,往往不超過三天就被一刀殺了,也不知道這個女子能活過幾日?”
一處暗哨當中,兩個手持砍刀的青年肆無忌憚的說笑著,每隔上三五裏地的距離,就布置有這樣一個暗哨。天氣一如既往的晴好,他們執勤的時候,往往都是無事可做,隻能吹牛聊天,今天似乎也是一樣的無聊。
不過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令兩人的笑容頓時僵住。
“是麼?隻怕他的好日子就快要到頭了。”說話的聲音,居然來自兩人的身後。
“怎麼可能,居然沒觸發警戒陣法?”
“你是什麼人?!”
大驚之下,兩人都是立刻迅速的轉過頭來,其中一人甚至還迅速的將一隻手摸向了手邊的一個長筒形狀之物,想要將其折斷。
下一刻,隻見寒光一閃,兩人別說做出什麼動作,就是連張口說出一個字的機會也沒有,脖子位置就已經鮮血狂噴而出,很快完全失去了氣息,手中的紙筒也滾落地麵。
青袍少年,冷冷注視倒下的兩人,長劍入鞘。
旋即他隨手一揮,一朵火焰之蓮飛出,轉瞬間就將兩具屍體焚燒成為一灘冰渣。
持有冰寒火焰的少年,正是前來執行調令的餘量,甚至不需要使用歸影暗殺術,單單憑借敏銳的魄力感知,他也能輕易避開這些個暗哨的監視行動自如。至於一些低階的警戒陣法,更是輕易的隨手可破。
甚至就算是他已經破陣,陣中之人尚且還是沒有任何的察覺。
已經完成了善後事宜,他卻喃喃自語了一句:"第五個暗哨……"
他的心中有些古怪,明明隻是第三座,也是最小的一座寨子的所在,居然有著數量最多的暗哨?
前前後後,他一共發現的暗哨就有五個,再算上明處的巡邏守衛,也就是說,至少有三十多人,在此地守衛安全。
根據調令上麵的內容,說是太平山的匪盜,一共也才五十六人,就算餘量發現或許真實人數更多一些,可是也絕不會超過七十人。
七十人當中,派出一小半的力量,專門守衛一處規模最小的、地位最低的寨子,可是有些蹊蹺。
而且 餘量還打聽到,這一位新晉上位的三寨主很有特點,一來很少近女色,二來,則是很少和另外兩個當家的走動,很有些孤傲……
不過餘量也不在乎,從先前得到的消息看來,這一座寨子雖說防守比較嚴密,不過相對其他兩座寨子也更加的孤立,而且也很少與另外兩座寨子相互走動,正是最適合率先下手的目標。
現在既然聽說清風寨大當家即將要辦喜事,餘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嘴角浮現一絲冰冷的笑意:“嗬,大喜之日嗎……想必所有人都會到場吧,就算是有所警戒,也一定是守衛最為薄弱的時候,到時候就給他們一份驚喜好了……”
餘量望了一眼前方的山峰,此地被當地人稱為牙峰,宛如一顆尖牙一般形狀的山峰,同時也是第三座寨子的所在,心中已經已經放棄了逐個擊破的打算。
他隨手撿起剛剛掉落在地 的一個黃 色紙筒,這是一種常見的傳訊紙筒。雖說簡陋了一些,不過一旦將紙筒折斷,其中便會冒出滾滾的棕黃 色濃煙,極其醒目的濃煙散開,立刻就會引起其他寨眾的警惕。
又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疏漏,餘量才閃身離去。
……
一日後,牙峰第五座暗哨之中,極為罕見的擠滿了人。
本來讓兩人可以輕鬆活動的空間,此時卻有四人踏足其中,而且還有四人,徘徊在暗哨的周圍警戒。
“都出去。”看了一眼擁擠不堪的空間,暗哨中一個衣著華美、麵色陰柔的青年有些不耐煩的出聲道。
其餘三人立刻極為聽話的退開,他們望向青年的目光當中, 甚至有著一絲畏懼。
見到暗哨當中清淨下來,陰柔青年抬起左手摸了摸佩戴的牙質項鏈,道:“確定這兩人已經失蹤了?”
“確定。”一人立刻恭敬的出聲道,“還望三當家的出手,探明他們兩人究竟是死是活。”
陰柔青年點點頭,旋即一拍腰間的一個獸皮口袋,頓時從中竄出一隻兩個巴掌就能托舉起來的黃 色小犬。
這小犬全身毛茸茸的,一雙眼睛也頗為靈動滾圓,看起來煞是可愛,不過古怪的是,它的頭上卻生者兩個新生筍尖一般的ru白色小鼓包。
陰柔青年愛憐的拍了拍小犬的腦袋,旋即將它平穩的放在了地麵之上。
小犬嗅了幾下,便是仰頭發出吱吱的叫聲,這種樣子,倒像是一個老鼠的叫聲。
癮頭青年微微皺眉,道:“有血腥氣,應該是死了。”
“死了?”
其餘三人都是麵露愕然之色,雖說他們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三當家的判斷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不過也隻是有些難以接受罷了,並沒有感到悲傷。
其中一個中年男子有些擔憂的開口:“才兩日的功夫,清風寨居然接連損失四名兄弟,這事是否要告知大當家的?”
另外兩人也是讚許的點點頭,立刻將自己的態度表明出來。
陰柔青年卻是冷哼一聲,一瞪眼質問道:“兩日後便是大哥的喜事,你們現在上報過去,是不是想將一門喜事給攪黃了?”
“這……”
三人都是麵露難色,額頭溢出絲絲的汗水。如果將此事上報, 引得整個寨子的氣氛緊張起來,確實非常影響大寨主的心情。
“可是……”那中年人還想說些什麼。
陰柔青年卻是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先把這事壓下,就這麼定了。”
說完以後,陰柔青年直接轉身離去,毫無半點的留戀之意,而且他腳步匆忙,似乎有著一件對他十分重要的事情,吸引著他趕快過去一般。
剩下的三人,卻沒有立刻離開。
沉默了片刻,中年人開口道:“就按三寨主的意思去辦吧,不過在寨主娶親之前,給我加派人手巡邏,一旦發現什麼問題立刻上報給我。”
“是!”
兩日過去,清風寨上上下下彌漫著一股喜慶的氣氛,到處張紅掛彩,熱鬧非凡。
一些神經緊繃的人,也因為兩日的風平浪靜,而逐漸放鬆下來。
幾乎所有的清風寨的寨眾都已經來到總寨的山洞之中,此時的山洞中燃燒著許多的火把,將整個山洞都照耀的亮堂一片。
山洞高台之上,一個光頭大漢滿麵紅光,胸前還佩戴著一朵碩大無比的絲綢紅花,顯然便是今日的新郎官,清風寨的寨主,人稱血手的賈天罡。
沒多久一個精瘦的持刀中年也走上高台,和賈天罡密切的交談起來。
這中年腰間的佩刀無論是刀柄還是刀鞘,全部是金燦燦的一片,似乎是由純金打造,在火把的火光當中,反射出一片耀眼的金紅光芒,煞是好看。
二當家,金刀唐飛翼!
沒見過唐飛翼的人,隻要一見到這柄金刀,也會立刻聯想到此人的名頭。而熟悉唐飛翼的人,則是會第一時間聯想到此人的荒yin好色……
本來是良辰吉日的大喜日子,賈天罡的麵色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唐飛翼也注意到一些端倪,低聲向旁人問道:“怎麼三弟還沒來?”
“已經派人去催過兩遍了,三當家應當快到了。”那灰袍寨眾手心有些冒汗,連聲回答道。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把大哥放在眼中了。”唐飛翼當著賈天罡的麵,臉上浮現一層怒意,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
賈天罡也將目光移了過來,有些不悅的出聲問道:“三弟他還在沉迷那些個妖獸嗎?”
灰袍寨眾的臉上也因為緊張而浮現一層油光,他急忙答道:“您也知道,三當家乃是馴獸師出身,自然對於妖獸極為的喜愛。”
唐飛翼卻有些不爽的接口道:“要我看,武修一道才是正途,其他的全部都是旁門左道,與其將精力放在訓練培養妖獸之上, 還不如好好的修煉一下武技來得實在。”
賈天罡雖說心中讚同唐飛翼的話, 不過表麵上還是非常保守的說道:“三弟的妖獸,經常也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三弟畢竟是那些人安排過來的。”
一提到那些人,唐飛翼的麵色也輕微的變了變,顯然還是極為忌憚。
賈天罡大笑一聲道:“既然三弟他遲遲不來,不如我們現在主動過去迎他過來。”
“不必了。”一個青年的聲音傳來,令整個嘈雜的山洞都為止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