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人都是江湖惡徒,貪戀美色,膽大妄為。
餘量的話卻令他們的動作都是僵住,他們也是太過興奮了,眼中隻看到一個模樣嬌俏的少女,完全忘記還有一個渾身裝滿了炎爆晶的傀儡呆在一旁。而且引爆這個炸彈的開關,還掌握在一個他們不怎麼熟悉 的人的手中。
為首的歹徒最先反應過來,盯著餘量惡狠狠道:“兄弟,你什麼意思,難道準備吃獨食?”
吃獨食?
餘量冷哼一聲,他們這些個歹徒,倒是開始用他們自己的想法來揣度他了。可惜的是,他們的思路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我就是要吃獨食那又如何?”餘量也懶得解釋,作勢就要捏爆晶石符印,嚇得一眾人都是立刻閉嘴並且飛快的退開。他們都見識過餘量的手段,知道他可不像是雪輕舞那麼容易對付,悍不畏死、很可能不按常理出牌,一旦真的激怒他,真的有可能搭上幾人的小命。
餘量嚇開了惡徒,倒是沒急著去碰那個身軀雪白的小美人,反而是開始研究起那個木頭疙瘩一般的傀儡。
這個人形傀儡雖說現在看起來有點蠢,就像是一節一節的木樁串在一起,構成一個高大的人形,不過一旦嵌入元石並且激發,立刻那木樁子一般的身軀就會呈現出琉璃之色,晶光流動,看起來異常的炫目,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威武。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當中,餘量便是毫無顧忌的將傀儡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指當中。
就在眾人有些恍惚,不知道餘量是何意的時候,又是白光一閃,那傀儡又‘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
餘量的舉動,令這些凶名赫赫的惡徒,也是有些迷惑不解。
這餘量一收一放,到底是安得什麼心思?
他們卻不知道,餘量收的是雪輕舞的傀儡,放出來的是自己的傀儡。反正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賭約賭注,餘量也不擔心他們看出什麼端倪來。反正這金晶琉璃傀儡長得都是一副蠢樣。
餘量開始用魄力,細細探查傀儡的構造,無形的魄力,如同水流一般,緩緩掃過傀儡的表麵,關節處凹槽,內腔……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
片刻後,餘量心中輕歎一聲,藏得還真隱蔽啊!
為了掩人耳目,雪輕舞可謂是煞費苦心,甚至使用了一些能夠吸收魄力波動的特殊材料,從而令炎爆晶藏得更加隱蔽,就算是他,如果沒有提前得知炎爆晶存在的話,多半也會忽略掉這隱藏的危險。
不過現在也不是取出炎爆晶的時候,餘量開始讓傀儡認主。
滴血認主,便可以和傀儡建立一絲聯係。
以自身元力注入傀儡,更是讓自身和傀儡之間聯係更加緊密。
傀儡背心位置有著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滴血過後,餘量將右手覆蓋其上,頓時一絲絲元力如同細流一般流出,緩緩流入傀儡的體內。
隨著他動用元力,後頸處的咒印也同時發作,令他眼中泛出滲人的紅光,同時一股股癲狂的意念充斥大腦,不過他胸口佩戴的神石碎片,也是同時散發出一抹柔和的波動,將那瘋狂的意念衝淡了不少。
餘量心中有些驚駭,即使有著神石輔助,他仍舊險些陷入癲狂的狀態,這鬼蛛瘋魔印如果不徹底解除掉,實在是極大的隱患。
可是那是施術之人,隻怕也不簡單……
該來的總是會來,他也不考慮那麼多,幹脆的摸出了三塊極品元石,哢哢哢的便是嵌入那傀儡背部的凹槽之中。這凹槽共有六個,就算是不填滿,隻有元力足夠,便足以驅動這傀儡便活動起來。
喀拉喀拉,傀儡關節位置發出一連串的細微輕響,旋即這坐倒在地的傀儡居然用有些別扭的姿勢站了起來,其站姿看起來也和真正的人不同,有些生澀僵硬的味道。
同時餘量的心中也多了一團‘東西’,這東西甚至算不上‘意識’,隻能說是一個模糊的混沌體,能夠服從餘量的命令,卻不會變通和思考。而這個東西,便是傀儡的‘心’!
‘坐下。’
餘量心中下令,傀儡果然呆板的坐了下去。
“呆頭呆腦的,以後就叫你木頭吧。”餘量心中一動,撇撇嘴角心道。
傀儡心木訥的產生了一陣波動,就徹底沉寂下去。
‘把她扛起來帶走。’餘量心中下令,木頭非常配合的上前,並且一把扛起了這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它抗麻袋一般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粗暴,絲毫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之情,看得周圍那六個凶徒,都是有些心疼的感覺,似乎在擔心這個木頭疙瘩將這雪美人給弄疼了……
“我們走。”餘量隨口說了一句,便是要和木頭一起離開。
見到餘量要走,那為首的蒙麵男子卻是再也按捺不住,追了上來厲喝一聲道:“餘量,你剛剛可是說過,不會為了這個女人出手的,現在這出爾反爾,什麼意思?”
餘量握著那晶石符印的手,沒有絲毫的放鬆,他左手指了指木頭扛著的雪輕舞,一挑眉道:“剛剛她確實是個心腸歹毒的惡女人,現在她昏迷過去,毫無反抗之力,自然是是一個弱女子。你們如果想要欺淩一個弱女子,這樣的事情,我餘量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這些歹人雖說膽大包天,見識不凡,可也被餘量的論調給震驚了!
這女人就是你丫給打暈的吧……
打暈前是惡女人,打暈後就變成了弱女子,這到底是誰家的道理?
那蒙麵男子隻以為餘量實在胡攪蠻纏,居然開始苦口婆心的勸道:“這位小哥,現在可不是逞能的時候,況且你逞英雄,她也已經昏迷,就完全聽不到,這又是何必呢?”
餘量並非逞能,隻是隨心而為,任由本心,當即冷著臉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炎爆晶被我掌握,你們還是請回吧。”
蒙麵男子停下腳步,眼神變換了幾下,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餘量和雪輕舞離去,終於是有些憤恨的淩空一掌拍下,剛猛的掌風壓下,將周圍的積雪全部吹飛了出去,露出方圓三丈左右的光禿禿冰冷土壤。
天空逐漸完全黑暗下來,冰冷的風雪當中,兩個影子飛快的移動著。
正是餘量和扛著雪輕舞的木頭,餘量見到天色已晚,便隨意尋了一個山洞閃身踏足其中。
山洞當中彌漫著淡淡的幹燥的臭味和腥臊味道,顯然是曾經有野獸停留留下的痕跡,不過這種味道已經很淡,說明最近並沒有什麼野物光顧這山洞。
餘量取出月光玉,借助淡淡的白色光亮開始打量山洞。
隻見這不大的空間當中,有著一些雜草和碎石,甚至還有一些動物的骨頭殘骸和殘破皮毛。
餘量之所以沒有急著繼續趕路,不僅是因為天色的原因,也因為感受到後頸的鬼蛛印不再繼續發燙,說明那施術之人,開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開始遠離了一些。
對於那施術之人正在做什麼,餘量也不得而知,不過暫時倒是不用疲於奔命了。而他也需要停下來,好好研究一下,怎樣能夠更大程度的壓製著鬼蛛印帶來的副作用,以及接下來的對策。
木頭隨手將雪輕舞安置在一團幹燥的雜草之上,便是徹底安靜了下去,完全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
而餘量則是利用一些幹草和動物糞便引火,點起了篝火以後圍著火焰開始烤火。
紅yan的跳動的火光,映襯的雪輕舞那明yan的小臉也是有些通紅,餘量則是全沒注意到美女和他‘共處一室’這件事,頗為出神的盯著火焰, 陷入了思考當中。
到底是誰對他出手?在他身上留下的鬼蛛印?
以四大家族這樣的勢力,似乎還請不動鬼蛛嶺的人吧……
武原廣場上,曾經和他接觸過的人也有上百,不過他接觸最多的還是四大家族之人。
餘量有些疼痛,這麼多人,他沒有線索,根本沒法一一排除確定目標。
做出了不少的設想,卻都被他自己逐一否定,忽然一個想法如同驚雷一般,瞬息劃過他的腦海,將那完全陰暗的世界點亮了一瞬,仿佛令他窺探到了一絲真相。
他眼睛猛的一亮,心中嘀咕道:“隻有這種設想最有可能……如果說鬼蛛嶺的人,是為了雲嵐殿懸賞他的賞金而來,而後和參與圍獵的一些人聯手了呢?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和師傅在一起的時候,對方沒有出手,因為她了解師傅的厲害……”
餘量心中猛的浮現出一個黑衣少女的形象,以及她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能不能安靜的一動不動給我殺掉’。
對於這人,他印象還是挺深刻的,畢竟美女師傅也是因為此人,才現身的。
“難道說她是鬼蛛嶺的人?又或者他的同夥?”
餘量正入神的時候,除了火焰劈啪作響,忽的山洞中傳出幾聲嗤嗤的輕微的摩擦聲響。
“你醒了?”餘量收斂了心思,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正是雪輕舞的所在,剛剛便是她那粉嫩的玉足輕微的動了一下。
雪輕舞纖細的手臂支撐起上半身,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餘量,並未說話。
她的眼神頗為清澈,可不像是剛剛清醒過來的樣子。
“你早就醒了?”餘量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道。
他的魄力感知頗為敏銳,自然早就察覺了雪輕舞的情況,隻是一直沒有點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