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好點了麼?”牧塵摸著藍景遲的額頭,扶起他道,“我早該想到,大祭司說要帶你來藍府!”
“大……祭司?”藍景遲木木地說。原來那個開門的就是大祭司。
“你先別管了,你都看到什麼了?”牧塵急切地問道。
“我看到……藍府裏所有人都被殺了……還有……還有我父親藍羽……”
“那骨刃,骨刃呢?!”牧塵吼道,“你沒看到骨刃嗎?”
藍景遲虛弱地看著牧塵,吃力地搖了搖頭,漸漸失去了意識。牧塵也漸漸冷靜下來,他知道,藍景遲肯定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還是先把他帶回客棧的好。
抱著藍景遲走到藍府大門前,牧塵發現,門已經被打開了,大祭司在門前笑嗬嗬地看著他,讓他越發感覺不舒服了。
“牧大人是如何知道藍大人在府中的呢?”大祭司問道。
“不是大祭司告訴我的麼?”牧塵冷冷地答道,“我先送景回客棧,稍後就來拜訪。”牧塵說罷扭頭就走。
回到客棧,淳於魅已經在藍景遲的房間裏等了很久了。她見牧塵抱著藍景遲回來,便急匆匆地跑上來問情況。
“我找了半天,突然想起昨晚大祭司說的,他要帶景去藍府看看。”牧塵把藍景遲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我就跑到藍府,發現門鎖著進不去,可我突然察覺到有幻魂釋放,便翻牆進去查看,果然發現景暈在那裏。”牧塵把淳於魅拉出房間,輕聲解釋道。
“現在怎麼辦?等他醒過來?”
“我先去趟祭司府。”牧塵想了一下,“景會醒的,我一會兒就回來。”
牧塵走下樓,卻發現大祭司已經在門外等他了。
“解藥,給藍大人吃了?”大祭司收斂了笑容,一雙藍色的眼眸清澈無比,卻銳利得震懾人心。
牧塵皺了皺眉道:“牧塵愚鈍,大祭司可否明示?”
“藍景遲進入藍府的時候,呈現一種渾渾噩噩的症狀,這明顯就是眼前出現了幻覺。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知道,你肯定一清二楚。”大祭司停下了腳步,在風中靜靜地說道,“所以我還是把他帶進了藍府。而你,一定找得到他。”
“大祭司認為是我下了藥?”牧塵笑道,“您在開玩笑麼?”
“哦?若不這樣做,藍景遲要怎麼才能找到骨刃?”
“聖器與自己的主人本就相連,景如何不能找到?隻要他用心,骨刃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兩人就這麼站著,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大祭司轉身來到牧塵麵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牧塵一愣,趕忙扶起他:“這……這是何意?”
“牧塵,我不管你是誰,但是藍景遲是你的養子,藍家又對我們有厚恩,我懇請你,不要傷害他。”大祭司低沉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我會幫你們找骨刃,希望你能,物歸原主。”大祭司直起身,轉頭離開了客棧。
牧塵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怎麼忍心傷害我的兒子呢。
晌午時分,藍景遲漸漸地醒了過來。他突然感覺頭不疼了,腦袋也清醒了很多。他試著坐了起來,竟發現一點事也沒有了。
淳於魅端著飯菜來到他的房間,發現他居然坐在床上,忙放下托盤把他按了回去。
“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快躺下!”
“魅姐姐,我差不多好了,不用麻煩了……”藍景遲掙紮著想坐起來,可淳於魅硬是把他又按倒了下去。
“小聲點。”淳於魅俯身貼到藍景遲身邊,“你怎麼跑藍府裏去了?擔心死我了!”
藍景遲看著淳於魅胸前兩個若隱若現的山峰,咽了口唾沫道:“我……我也不知道……”
“還有,你怎麼暈在裏麵了,誰偷襲你了?”淳於魅並沒有在意,又問道。
“不……最後好像是……父親給我喝了點什麼,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藍景遲皺著眉,仔細地回想著,“對,喝完之後我感覺一陣乏力,就睡著了,醒來就在這裏了。”
“喝了點什麼?”淳於魅直起身,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藍景遲剛要起來,隻見淳於魅又湊了過來:“你把你看到的都說給我聽聽!”
“這……魅姐姐,你今天怎麼有點奇怪,為什麼不叫父親一起進來?”
淳於魅朝門外望了望:“我總覺得,牧伯最近有些奇怪。你想,他給你拿來一瓶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讓你喝了,還說是解藥,結果把你弄得暈暈乎乎的,又在你沒有完全恢複的時候帶你跑到這裏來,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魅姐姐,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疑神疑鬼啦?”藍景遲笑道,“父親怎麼會害我呢?”
“那你說,他最後給你喝的是什麼?”
“呃……?”藍景遲也沒詞了,“哎,好吧好吧,我和你說就是了。”
接著,藍景遲把他在藍府裏看到的東西全都說了一遍。藍景遲倒沒怎麼樣,聽得淳於魅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你說……看到了你親生父親藍羽?”
“嗯。”藍景遲的麵色有些沉重,“這應該就是十八年前,那晚發生的情況。”
“你是說……這一切都重現了?”淳於魅驚道,“太不可思議了……牧伯都給你吃什麼了……”
“不管吃了什麼,總之骨刃應該在我父親手上,沒有被搶走的樣子。”
“不見得,否則牧伯發現屍體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骨刃……”淳於魅想了想,道,“你說父親……是指哪個?”
藍景遲一拍腦袋:“親生父親……”
“我覺得,要麼就是被搶走了,要麼就是……”淳於魅壓低了聲音,“在牧伯手裏,他故意沒給你!”
“啊?!”藍景遲一驚就叫出了聲。他趕忙捂上嘴巴,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門外,發現沒什麼動靜才繼續說道:“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沒理由啊!”
“記得冰之琉璃麼?”淳於魅站起身,走到窗邊,“據說,集合七職階的聖器,就能打開魂之棺,取出冰之琉璃。”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不會相信的!”藍景遲低吼起來,“父親絕不會做這種事,他不可能也不會!”
“所以說隻是假設,你別急……”
“假設什麼啊?”牧塵推門進來,見藍景遲坐在床上,便走了過去,“景,你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藍景遲下意識地向裏麵挪了挪,搖著頭道:“沒,沒有,我很好。”
“怎麼了?”牧塵覺察到了,他發現藍景遲似乎在有意避開他。
“父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藍景遲說著,看了眼窗邊的淳於魅。
淳於魅一驚,心想,這傻小子不會問冰之琉璃的問題吧!
“嗯?說吧,什麼問題?”
“你……”藍景遲看著牧塵,還是決定問出來,“你在藍府給我喝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