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第十八章 更深的疑惑

南海,淳於家。

為了照顧淳於宏,牧塵和牧鳶就一直留在了淳於家,直到子陌一路找來。

“子陌殿下?”牧塵看到子陌,顯然大吃一驚,“景兒在哪,他怎麼樣了?”

“藍大人一切安好,現在我府中練習劍術。”子陌並沒有透露太多消息給牧塵。

“劍術?”牧塵欲言又止。

“弟弟怎麼能練劍術,他是馴獸師,他用的是……”牧鳶不解道。

“他用的是鎖鏈,而如果練劍的話,必將喚醒他體內的劍客幻魂,到時幻魂相衝,必死無疑。”子陌盯著牧塵,“是這樣嗎?”

牧塵緊鎖眉頭,沒有說話。

牧鳶聽了,直抓著子陌不放:“殿下,你不是要給景兒療傷的嗎,怎麼讓他聯係劍術了?”她看看子陌,又看看牧塵,“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弟弟真的是劍客藍家的後人?”

“牧兄說是,那就一定是。”淳於宏被尹若和淳於魅攙扶著走出來,“牧兄撫養了他這麼多年,不會不清楚。”

子陌看著尹若,問道:“這位是……”

“賤內尹若。”淳於宏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剛從天都回來,已經闊別數十年了。”

子陌“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殿下今日前來有何貴幹?”淳於宏問道。

“我記得天都尹家世代為相,為何尹小姐會在我安爾王國?”

淳於宏端茶的手停在了空中,臉色煞是難看。他抬頭看了看子陌,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地壓住胸中的一口氣。

見形勢不對,牧塵趕忙插嘴道:“殿下,大家都很擔心景兒,能告訴我們,他的傷勢現在如何了嗎?”

子陌盯著牧塵看了一會兒,幽幽地說道:“藍景遲的情況,你牧塵應該是最了解的吧。”

“明知他是劍客後人,還要硬教他把馴獸師幻魂,讓他體內幻魂相衝,你真的是他的養父?”

“弟弟一直待在赫裏山不就沒事了,還不是殿下把景帶了出去。”鳶小聲嘟囔著。

“胡鬧!”子陌厲聲喝道,“藍家慘遭滅門,唯一的兒子又在赫裏深山閉門不出,這是多麼荒唐的一件事!”

一時間的沉默,隻有雪豹和極地熊警戒的低吼。

“算了,我今天來,主要是找牧塵的。”子陌轉頭看向潘,“你要去看藍景遲,可以,它不能去。”

“為何?幽影剛剛離開這裏,現在肯定還在亞夏大陸伺機而動,沒有潘,我馴獸師的魂力會下降大半……”

“幽影來過我已經看出來了,否則淳於宏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子陌瞄了眼淳於宏,接著說。

“你知道麼,那天出現黑霧是因為藍景遲危急之下放出了體內的暗魂,而潘響應了暗魂的召喚黑化,若是暗魂再次不受控製——”子陌渾厚的聲音回蕩在大廳裏,“必然會更加凶猛,那時候,整個王城都會被波及。”

一直沒有說話的淳於魅,此時開口道:“那這樣吧,我和鳶進宮去看景,牧伯就在這裏陪陪父親,等我們回來吧。”

“牧塵,你的意思呢?”子陌道。

牧塵想了想,道:“好吧,不過我會帶著潘在紫巔城外等你們,還請子陌殿下差點侍衛來保護淳於府。”

子陌心裏暗暗嗤笑。這牧塵,不論如何都要靠近藍景遲,絕對有問題。不過他沒有說什麼,隻是點點頭道:“好,但是雪也不能一起進宮,就暫時和潘一起跟著牧塵把,至於淳於魅……”

“殿下覺得,神龍會被暗魂影響?”

“作為靈獸的神龍,被暗魂影響的可能性隻能說比幻獸小而已。”子陌頓了頓,又轉向淳於宏,“我想知道幽影的情況,能說說嗎?”

“哼,殿下想知道,鄙人自然不敢不說。”

淳於宏雖說生氣,卻還是把他知道的,以及幾天前發生的那些都告訴了子陌。

而就在淳於府外,一隻深紫色的雄鷹靜靜地站在大浪滔天的礁石上,眼睛緊盯著淳於府,一動不動。

而就在下一個浪打來的時候,黑暗中的身影隨著浪花一起消失在了大海的波濤中,隻剩下了星星點點的綠色熒光。

紫巔城,萱雨閣。

鍾離雨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天剛剛放亮。窗外有些許的晨光撒進屋裏,星星點點。

最近……怎麼一直夢見關於爺爺的事。

鍾離雨心道,難道是因為藍景遲?

她起身下床,輕輕推開窗戶。微涼的風吹在臉上,頓時清醒了不少。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還是那樣的蔚藍,沒有一絲雜質的藍。

一如多年以前,和爺爺一起看的天空。

也就是這時,她隱約聽見了一聲雄鷹的長嘯。

她下意識地探出了頭。正四處尋找,忽然,一柄綠色匕首從窗外飛進來,掠過她的耳邊,直挺挺地插在立柱上。

鍾離雨一驚。這綠色匕首……好像爺爺的東西!

她跑過去,從柱子上拔下它,一張被折成豆腐幹大小的紙落了下來。

打開信紙,上麵隻有短短幾個字。

“影歸,勿掛。”

她吃驚地捂住了嘴,反反複複地看了好幾次——這是爺爺的字!難道爺爺沒死,他回來找我了?!

看著手中的信紙和匕首,她愣了愣,走到了火燭邊,將信紙放了上去。

信在火光中慢慢燃燒殆盡,她的心情卻似跳動的火苗般複雜忐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爺爺活著,又會在哪呢。

已經沒有心情再睡了。她擦亮了匕首,將它和其他從前留下的東西放在了一起。

看來,隻有一種辦法才能確定爺爺的生死了。

可是如果這麼做了,又確認了爺爺真的已經去世,豈不是白白背上了不孝之罪。

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知道,爺爺到底是生是死!

鍾離雨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匆匆離開了寢宮。

“爺爺的墓就在宮外一片幽靜的小山上,很快就能到。”她回憶著當初鍾離影下葬時的情形,確是感到有些奇怪。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爺爺,那個金絲楠木打造的棺材一直都是關著的,整個下葬的過程也極其簡單,簡直就是把棺材放進坑裏埋完就沒事了一樣。

那時候記得還起過爭執,首輔大臣和幾個朝中重臣都覺得應該厚葬鍾離影,可墨塹卻執意這樣簡單了事。

“這裏麵肯定有事。當時還小,什麼都不明白,現在爺爺回來了,自然要去一探究竟了。”

鍾離雨想著,加快了腳步。

萱雨閣的位置在皇宮西南,靠近南大門,而鍾離影埋葬的墓穴就在南大門外。鍾離雨走了不多時,便找到了那座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墓碑。

“隱士,鍾離影之墓。”鍾離雨默念一遍,上前跪拜,磕了幾個頭。

“爺爺,如果你真的在裏麵,就請回應我吧!”她跪坐在墓前,十指交叉作禱告狀,體內綠色隱士幻魂緩緩流淌出來,滲入大地,向墓中彙集。

就在她的幻魂快要接觸到那個陰冷棺材的時候,一道剛勁有力的星魂打斷了她的凝神。

“萱!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