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忍,不忍看著左老負傷,一人獨自在外與那些人廝殺,抗衡。
內心深處的血性,這一刻被徹底激發,一個個咬牙切齒,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嘶吼出聲,目呲欲裂。
“閉嘴,這些人都是什麼實力,你們上去也是徒勞,想送死麼?”左老雖然受創,但是聲音依然威嚴,滾滾地嗬斥道。
“可是我們不能這樣看著您獨自一人在那裏孤軍作戰!”丁峰眼中有著怒意出現,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
雪仇的內心更加煎熬,左老是自己的師尊,而且,此事原本就是他一人引起,結果現在卻讓左老來麵對,為其遮風擋雨,讓他如何能夠心安?
於是,開口道:“師尊,此事因我而起,將其他人和您老人家陷入危難之中,實屬不孝,不義,讓我出去!”
“混賬,連我老頭子的話都不聽了,真要為我和其他人著想的話,你們就都給我閉嘴,或許還能夠爭奪那一線生機!”
左老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轟落下來,讓得其他人一時間啞口無言,竟無法辯駁。
這一刻,他們隻能一個個怒目圓睜,雙拳緊緊地攥起,暗恨平時不努力修行,如今麵對危機,太過不堪,連幫忙的能力都沒有。
甚至很多人,原本很高傲的頭顱,此刻都是低垂了下來,往日裏,他們都是天之驕子,受人羨慕,高高在上,可是真到緊要關頭,卻發現,他們什麼都不算,隻是溫室中的花朵一般,所欠缺的,還太多。
若是給予他們機會,日後,定然會使得他們修為直線飆升,一飛衝天,真正地蛇化為龍,成為整個學院的棟梁支柱。
若幹年後,當他們所有尚還或者的人再度聚首之際,都不由得一陣唏噓與慨歎,若不是當初的這一險境帶來的打擊,很可能他們根本無法達到如今的高度。
尤其是,當初那引起禍端的雪仇,更是讓人望塵莫及,難以企及的高度和地位。
當然,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擺脫外界各方勢力的追殺,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但是,敵方的勢力太過強大,根本不是他們這種小蝦米能夠插手的,當下,所有人都是相互間對視,商討應對之策。
值得左老欣慰的是,此時此刻,竟然沒有人對雪仇進行埋怨,甚至投出責怪的目光,出奇地團結一致。
“我有一幅寶圖,可以將一定範圍的敵人,都囊括在其中,進行困縛!”有人開口,說道。
“我戒指中有一把遮天傘,能夠反彈一定程度的攻擊力量,防禦強大!”
危機關頭,眾人都是紛紛地展露了自己的一些壓箱底手段,現場十分的嘈雜。
但是很快,剩餘的這二十人,麵色全都暗淡下來,他們眼中的至寶,麵對如此程度的強敵之時,其實,形同虛設,作用不大,若紙糊一般脆弱不堪,輕輕一戳,就會破碎。
突兀地,有人目光落在了清瑤的身上,燃起了希望,炯炯地看著她,開口說道:“清瑤殿下,可有何良策?”
聞言,其他人也是紛紛看了過來。
“為了曆練自己,父王賜予的重寶,我並未隨身攜帶,如今,恐怕隻有這個,或許可以一試吧!”
說著,清瑤從自己的白皙的脖頸上,取下了之前雪仇親手她戴上的守護之心。
在之後,雪仇已經將這條項鏈的功能與作用盡數告知於她,能夠阻擋超過己身三倍的攻擊,或許這個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雖然以左老尊元境修為使用的話,絕對不可能有如此程度的效果,但是,也應該可以起到一絲作用。
“不可!”
就在這時候,雪仇突然間出現,一把抓住了他的皓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微微搖頭。
這讓得清瑤,芳心沒來由得一突,俏臉微紅,而後不好意思地看著他道:“對不起雪仇,我之前欺騙了你,並不是刻意隱瞞,而是身不由己!”
“我不想聽這些,此次,不可去!”雪仇搖頭,看著她,其它的,他不想計較。
原本對於清瑤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他心中很不舒服,但是,當聽到她的話語之時,心中卻是莫名地一陣顫動與擔憂。
盡管刻意壓製,但是依然不得不承認,從兩人一起遭受幽沼巨鱷追殺之際,依然產生了那種微妙的男女之間的情愫。
即便他不願承認,但是此刻卻依然無法欺騙自己,那一道倩影,已經烙印在他的內心,揮之不去。
所以之前清雅的話語,讓他忍不住心生擔憂。
聽聞他的話語,清瑤的嬌軀一顫,心裏如同揣著一隻小兔子,在那裏不斷地左衝右撞,嘭嘭直跳,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半晌後,才努力平複自己的心緒,挽了一下鬢角處的秀美發絲,輕柔地道:“雪仇,你聽我說,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左老危在旦夕,我們的命運,也隨時可能被握在他人手中,任人宰割,別無他法,隻能一試!”
關鍵時刻,雖然身為女子,且貴為一國公主,可是她卻沒有選擇退縮,反而挺身而出。
“那也不能你去!”
雪仇目光嚴厲地看著她道:“項鏈給我,我去,不能看到你出現任何的危險!”
令人差異的是,聽聞這句話之後,清瑤這一次臉色更加羞紅,但是卻強迫自己與雪仇對視,而後緩緩開口道:“我又何嚐不是呢!”
一句話,讓得雪仇堂堂男兒,都是始料不及,心中熱血澎湃,竟也是有些手足無措。
但是他卻強製性控製自己,沒有說什麼,隻是微微搖頭,那倔強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雪仇,你為整個大局著想一下,不要因為我們一己私欲,而連累了他人!”清瑤柔聲勸阻道。
但是,他發現,此時的雪仇,依然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對不起雪仇!”她還以為,自己的話語,惹得雪仇生氣了。
其實,此事的雪仇,正沉浸在另一層次的交流之中,他的神念,對著玄火雷雲殿中的忠叔,懇切地開口問道:“忠叔,晚班有一事相求,此刻,我師尊遭受危機,時間緊迫,希望你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中年人忠叔,看著雪仇歎息說道:“你所說,我早就感應到了,按理說,你開口相求,我理應出手,隻是!”
說道這裏,忠叔停頓了一下,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
“隻是什麼?”
聽到他的話語和看他的神色,不知為何,雪仇的心中猛地一突,而後焦急地開口詢問,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果然,接下來,忠叔的話語讓得他眼神瞬間有些暗淡了下來。
隻聽忠叔開口道:“隨著主人的隕落,我的出行也受到了限製,因為答應主人守護其傳承,所以曾許下誓言,不能夠輕易離開玄火雷雲殿,即便離開,也不能超過一盞茶的時間!除非是當你達到皇者之境,並且放我自由,我才可以隨意出入。”
一盆涼水潑頭,頓時讓得雪仇一個激靈,全身如墜冰窖。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
雪仇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喃喃自語,難以接受這樣的話語,如此的話,即便是忠叔出手,恐怕也是於事無補。
但是他依然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帶著希翼之色,開口追問道:“忠叔,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他不甘心,不死心,這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當下,恐怕也隻有忠叔,或許可以給他幫助,之前那樣的答案,他不能夠接受。
看著他那希翼的目光,和期盼的表情,忠叔一陣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的道:“若是,真的想要幫助你的師尊,也是由你決定!”
“什麼,忠叔你還請直說!”雪仇心中頓時燃起了希望,催促道。
“現在,唯一能幫助你師尊的,隻有玄火雷雲殿!若是他能夠由你師尊控製,絕無任何問題。隻是,這樣一來......”說道這裏,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雪仇。
但是雪仇,已然明白了他的擔心和遲疑之處,沒有任何猶豫,用力地點頭道:“此事是因為我而起,絕不能逃避,隻要能夠幫助師尊,解救他人,玄火雷雲殿算得了什麼,別說一件皇器,就是要我的性命,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主人神通廣大,竟然冥冥中選擇了你延續他的傳承,果然沒有看錯!”
聽了他的話語,忠叔反而讚許地點頭。
“好,事不宜遲,就這樣決定,多謝忠叔,我去了!”
時間緊迫,沒有多餘的話語,雪仇向著忠叔感激地拱手,而後神念匆匆地收了回來。
轟!
強橫地戰意傳出,讓得其他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向後倒退,一臉茫然地看著雪仇。
這時候的雪仇,不曾解釋太多,第一時間,目光透過戰艦的法陣,看向外界。
噗!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這一次,左老受傷不輕,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向後拋飛而去,好不容易想止住身體,麵色更加地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