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出得萬枯森林,雪仇回頭深深地朝著中心的位置,喃喃自語:“那隻真凰,希望能夠逃脫厄運吧!”
而後,大踏步,朝著遠方隱約可見的城池飛奔。
厚重高聳的城牆,看不到盡頭,給人一種巍峨高大之感,這是為了預防和抵禦獸潮所建立,走得近了才發現,所有青石鑄就的城牆,居然還在外包裹一層厚厚的鐵皮。
大大地增加了其堅實程度,但饒是如此,依然可見,無數的創痕滿布其上,盡是被攻擊的痕跡,坑坑窪窪。
並且,有幾處極為顯眼的地方,明顯被凶獸攻擊破壞過,在原有的基礎上,覆蓋又一層鐵皮,猶如衣衫上所打的補丁,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這需要何等強橫的凶獸,才能具有如此強悍的破壞力。
恐怕,也隻有那裂山猿之類的獸尊可以做到,亦或是閃電鳥之類,極端強大的天獸巔峰實力。
此城矗立於一望無際的原野之上,整體黝黑恢宏,遠遠看去,猶如一朵漆黑的烏雲,壓蓋在海麵之上,雲海城的名字,由此而來。
這一日的時光,讓得子焜等人輾轉反側,寢食難安,雖然無法勸阻之前雪仇前往,但卻是不由得為其擔心,有心想去接應,卻擔心貿然前方,會使得雙方走失,所以隻能幹等。
此刻,子焜正站在城門外,張目四望,不斷地打量著陸續走來的人群,近日來,萬枯森林之中的動靜越來越大,許多原本曆練或者各懷鬼胎的武者,都不得不悻悻地返回。
在他身側,則站立這翹首以盼的梨花兒,幾人之中,他們二人最是迫不及待,已經再次站立了近一個時辰,看見一個個入城之人,卻不見雪仇的蹤影,不免的有些著急與擔心。
“咦,雪仇!”
突然間,子焜眼睛一亮,對著身旁的梨花兒說了一句後,朝前奔去。
“子焜哥,雪仇哥哥在哪裏?”
聞言,梨花兒的美眸之中有驚喜之色閃過,開口詢問,同時也是嬌軀連動,小跑著跟了上去。
隻見前方,遠處,一名青衫少年,身材挺拔,邁步間氣定神閑,臉戴一張黑色的麵具,將右側半邊臉頰遮掩,腦後,有一襲黑白參半的長發披散飄蕩。
來到近前,子焜大喜,忍不住一拳懟在了雪仇的肩膀之上:“果然是你這家夥!”
“雪仇哥哥,你總算回來了,大家都很擔心你呢!”梨花兒有些羞澀,但還是帶著擔憂的眼神,抬頭說道。
吱!
這一下子,本是無心之舉,卻險些砸在紫色小鳥的身上,驚慌地鳴叫一聲,隨後憤怒地看著子焜,很是不善。
這時,子焜才發現了雪仇肩膀之上,居然站立著一隻小鳥,不由得大為驚奇道:“你還真有閑情逸致,大家都為你擔心,你卻有心思抓一隻鳥回來!”
“呃,你不是我抓的,是它抓的我!”
雪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什麼,一隻破鳥,什麼來頭?”子焜疑惑的同時,深感不解,開口問道,梨花兒的目光也是同樣頭來。
“稍後細說,大家都還在吧?”
雪仇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
“在,都在客棧等著你!”
說罷,子焜在前麵主動引路,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的小鳥。
看到雪仇平安歸來,王越,素月四人,立刻長身而起,圍上前來,噓寒問暖,讓得雪仇有些無所適從,心中有些暗暗感動。
但是,緊接著,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因為眾人雖然口中唾沫橫飛,但是目光,卻是不時地瞟向他肩頭的紫色小鳥,哪有絲毫關切他的樣子。
一旁的子焜,早就已經心裏發癢,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抓過了躲閃不及的小鳥,左瞧右看,不斷地打量,卻是半晌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其身體的羽毛,確實很漂亮。
“快讓我看看!”
少女的天性顯露出來,動作輕柔地摸著小鳥頭上的羽毛,越看越是喜愛,說來也奇怪,原本在子焜手裏不斷掙紮,鳴叫抗議的小鳥,此時立刻變得老實了許多。
“好色鳥!”
子焜在一旁不滿地開口,都得諸人哈哈大笑。
既然互相傳看了一番,都是看不出這鳥的來曆,聽聞雪仇的敘述,對其更是大感好奇。
“哇,我說怎麼感激不對勁,這鳥沒尾巴!”
子焜發現了異常,刷地一下,自張慶也手中將其奪過,好奇地端詳著,最後滿臉壞笑地看向雪仇問道:“這鳥,還沒有名字吧!”
“著急趕路,也就任由它掛在肩膀上,沒來得及取名字,怎麼了?”
幾人有些發愣地看著子焜,等著他回答。
隻見子焜聞言,微微點頭,頗為高深莫測的樣子,隨後咧嘴道:“不如,就叫它禿尾巴鳥好了!”
“哈哈!”
說著,他自己竟然帶頭率先大笑了起來,其他人亦是紛紛捧腹不已。
雖然名字不怎麼雅,但卻是很貼切。
吱!
他手中的禿尾巴鳥,口中發出不滿地鳴叫,從其手中掙脫出來,憤怒地扇動著翅膀,撲上前去,張嘴舞爪,對著他的鼻子和臉頰,一頓招呼。
“哎呦!”
措手不及的子焜,瞳孔瞪得老大,當鼻子之上,傳出劇痛,這才回過神來,手掌胡亂拂動,想將麵前的禿尾巴鳥,驅趕下去。
奈何此鳥頗為頑固,微尖的鳥喙,緊咬著他的鼻尖不肯鬆口,整個鳥身,掛在他的臉頰之上,看起來,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啊,禿尾巴鳥,你給我下來!”
子焜的慘叫聲,越來越刺耳,伸手去抓,誰料,小鳥似乎被他的稱謂所刺激,爪尖和嘴上愈加用力,當其被抓下來時,子焜的整個人,都已經破了相,一道道血痕在臉上橫亙,鼻尖腫起老高,頗為淒慘,看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王越的笑聲最大,走上前來打趣道:“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欺負一隻鳥,算什麼本事,給它取如此難聽的名字,最後更是落得如此下場!”
這明顯是故意氣他的,可謂是火上澆油,看熱鬧不嫌事大,在那裏開口數落。
“有能耐,你給取,我看你能嘴裏能吐出什麼象牙!”
子焜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給他一頓劈裏啪啦的爆栗,奈何僅存的一隻手臂,此刻根本騰不出來,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禿尾巴鳥塞進了王越的懷裏。
“肯定比你強!”
睥睨子焜,王越露出一絲自傲之色,雙手輕輕地捧起禿尾巴鳥,仔細地端詳。
沉思良久,微微點頭,才鄭重其事地開口:“小鳥啊,小鳥,難怪你會如此怒不可遏,那家夥真是沒眼光,我觀你氣度不凡,如鳥中之王,一身羽毛光鮮亮麗,威武霸氣!”
禿尾巴鳥,似乎頗為享受他的話語,頭顱高昂,雙眼微微眯起。
其他人目瞪口呆,這禿尾巴鳥,雖然的確漂亮,但聽王越說的話,明顯是在拍一隻鳥的馬屁,讓人忍不住心頭鄙視。
隻見王越繼續開口道:“像你這樣神駿的小鳥,我王越還是生平僅見,大長見識,雖然你缺少尾羽,卻依然不失你的絕世風采,隨意站在那裏,就風姿綽約,吸人眼球,不如我給你取一名字可好?”
見王越發出詢問,禿尾巴鳥,微微睜開眼睛,居然讚同地點頭,許以他取名的特權。
“你看,叫光腚鳥,怎麼樣!”王越頗為認真地看著它,手掌摩挲著下巴。
噗!
所有人都笑噴了,看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之前用了如此多華麗的辭藻修飾,最後竟憋出這麼一個名字。
蹭!
原本極其享受的禿尾巴鳥,嗖地一下,躥了上來,鳥頭都已經憤怒得扭曲,一下子蹦得老高,直接衝向王越的臉頰,劈頭蓋臉,一頓抓咬,對王越,特殊照顧,攻勢比之前在子焜的臉上,猛烈得多。
“光腚鳥,你給我死開!”
王越這回亂了手腳,左蹦右跳,慌不擇路,在整間房屋內如猴子般騰躍。
“哈哈!”
沒有人上前施以援手,均在一旁看熱鬧,最高興的莫過於子焜了,之前自己曾被王越數落,如今看到他的窘態,真的是太解氣了。
房間裏,頓時雞飛狗跳,店小二以為出了什麼狀況,跑上樓來敲門,結果,看到了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而後強忍著笑意,退了下去,這種場合還是不參與的好,避免禍及自身。
一場驚天動地的人鳥大戰,持續了好一會,最後禿尾巴鳥似乎是累了,速度減緩下來,但依舊不肯放鬆。
無奈之下,王越隻得向雪仇進行求救,因為這隻可惡的光腚鳥,是他帶回來的,來路不明,卻如此的凶悍。
無語搖頭,雪仇最終緩步走上前來,感覺頗為好笑,當著眾人和那隻鳥的麵,麵色嚴肅,大聲痛斥王越與子焜的惡行,嗬責居然對一隻如此神異的鳥王無禮,取笑。
而後,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取名紫毛鳥!
雖然依舊土裏土氣,但禿尾巴鳥歪頭想了半天,似乎比之前那兩個名字好得太多,略微認同地點頭,身體撲棱著,反跳回了雪仇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