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不知你居然在此,在下失禮了!”
原本氣勢逼人的秦良,竟然徒然收斂,略帶些討好的意味拱手說道。
一旁的蘇月荷,也是頷首,隻是,原本姣好的麵容上,帶著一道血色的痕跡,大煞風景。
“嗬嗬,哪裏,隻是雪仇小兄弟初來弘道學院,我帶他來此小酌一杯而已,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抱歉!”
這番客道的話語,卻讓得雪仇目光有些異樣,這唐青鬆,安得什麼心思,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將自己的身份抖了出來,不過,他倒也不是很在意,敢動手,就不怕事大。
“嗯?唐兄,你們是一起的?”
雖然親耳聽聞,但秦良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可思議,開口確認。
蘇月荷麵色微怒,如此說來,那雪仇打自己之時,都是經過唐青鬆默許的?
這樣想來,不由得讓她險些暴走,看著唐青鬆銀牙輕咬道:“唐兄,你的手下對我出手,這事怎麼說?”
言外之意,就是問他為何沒有出手阻止,這是何意!
“月荷!”秦良似乎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在身側急忙使顏色,但蘇月荷卻恍若未見。
“唔,有一件事我得糾正一下,雪仇並不是我的手下,而是兄弟!”
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意思,唐青鬆反而搖起了手中的羽扇,笑眯眯地說道。
那樣子,要多氣人,有多氣人,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抽他一大嘴巴!
而雪仇,也同樣有些意外,這家夥,是怕自己傷了人連累他,還是向自己示好?想不通!
蘇月荷,頓時冰寒的俏臉一僵,愣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麼,但讓她就此罷了,卻很不甘心,臉頰之上,現在還傳來陣陣灼痛。
想到這裏,她怒視著雪仇,對著唐青鬆道:“唐兄,你的為人,小妹是素來敬仰的,隻是,這雪仇,無故地傷了我,總得給個說法,否則,我爺爺那裏,恐怕也會勃然大怒!”
“你爺爺?”
唐青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蠢貨!”
秦良的額頭已經見汗,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以前對她的傾慕,是那樣的可笑,這女人,蠢得無可救藥,竟然拿她的爺爺來唬人,唐青鬆,會在乎麼?
但是,雪仇卻先不幹了,冷笑道:“無故傷你,笑話,是誰刁蠻狠辣,率先出手,不是要挖人眼睛,就是要廢掉我?”
這女人真的無可救藥,竟然舔著臉在這裏惡人先告狀。
“本小姐做事,你卻出來橫插一嘴,不該廢你麼?”蘇月荷似乎還未認清眼前的形式,忘記了臉上的傷疤。
雪仇笑了:“如此說來,你要廢我,我隻刮破了你的臉,豈不是輕了?”
轟地一下,莫名的天地之勢,從其體內迸發而出,在蘇月荷驚恐的目光中,抬起了左手,而後無情地落下。
啪!
耳光聲,清脆無比,在整個樓層之中回蕩。
一名身著掌櫃服飾的中年男子,站在樓梯口,臉上的表情極為古怪,看看蘇月荷,雪仇,再瞧瞧唐青鬆和秦良,最後竟是捂上了自己的眼睛,沒敢開口,悄悄地退去。
“明知我與唐兄乃是兄弟,竟然還故意衝撞,高高在上,該打!”雪仇口中不鹹不淡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唐青鬆原本淡笑的麵容,頓時凝固在那裏。
這讓他有些啼笑皆非,自己意外中槍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戳破雪仇的身份讓他記恨在心,竟然反過來,給了自己一耙子,打著自己的旗號,抽人家大嘴巴!
“你敢傷我?”蘇月荷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近乎痙攣,殺氣外漏,指著雪仇,再看看唐青鬆,隨後竟然再次淚眼婆娑,嘴巴顫動,說不出話來。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雪仇在刮花了自己的臉頰之後,竟然再度出手,而且是仗著唐青鬆的身份。
雪仇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不知進退的她道:“笑話,隻準你咄咄逼人,不準我反抗了,誰定的規矩?”
“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蘇月荷快要瘋了,這可恨的雪仇,竟然對自己不屑一顧,說打就打,沒有一絲風度,一定要讓爺爺將他抽筋扒皮。
而且,她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竟然將唐青鬆也包含在怨恨的對象之中了。
“你爺爺?還是先考慮一下你的眼前吧!”
雪仇漫不經心,一步一步朝前走來。
“你,要做什麼,別過來!”
蘇月荷駭然,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那平靜的可怕的少年,心中一陣顫抖,明明對方比她的年紀還小,卻讓她沒有來由地恐懼。
“當你高高在上,隨意踐踏他人尊嚴之時,就應該隨時準備承受這般後果,現在怕了?晚了!你這種隻能依靠家世的廢物,看著礙眼!”
似乎麵對的不是一名大小姐,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醜,雪仇冷淡這樣說道。
轟!
腳步猛地一踏地麵,身體如箭,朝著蘇月荷射去。
看到他的動作,有防備的蘇月荷,身體急轉,向後飛速退避,躲開了對方那再次襲來的巴掌。
然而,緊接著,一隻巨大的藍黑色元力手掌,徒然出現在她的身後,擋在了她後退的必經之路上。
不待她有所反應,巨掌猛的拇指與食指,猛地收縮,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像,拎著一隻小雞子!
看著她那近在咫尺的白皙麵容,雪仇的麵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傾城的清瑤也隻是讓他微微愣神,這樣的女子,比起清瑤,差遠了!
“有些代價,你承受不起!”身體在空中掙紮著,蘇月荷色厲內荏地喝到,想要掩飾內心的恐懼。
“像你這種嬌生慣養之人,真是可悲!”
抓著她的脖子,手掌掄起,啪地一下,打斷了她的話語,信步走到窗欞邊,出乎預料地開口問道:“湖中煙雨,美麼?”
嗯?
蘇月荷有些發懵,不知為何對方會說出如此莫名話語。
然而,雪仇似乎並沒有想要聽她的回答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厲芒,提著她的大手,向上高高抬起,而後伸出窗外,鬆開!
“啊,雪仇,你敢!”可悲的蘇月荷,到現在,還依然是那副姿態,察覺到雪仇的意圖,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穿金裂石。
但是,結局卻並未因她的驚叫發生任何改變,身體垂直墜落,如箭矢一般迅疾。
噗通!
原本靜謐的湖麵,頓時開了鍋,像是巨石沉海,激起一大片滾滾的浪花,一道道碧綠的波紋,朝著四周蕩漾開來。
一旁的秦良,被徹底嚇傻了,嘴巴大張,整個下巴,險些掉落下來,冷冷地看著那隻漸漸消散的元力手掌,說不出話來。
再怎麼說,那蘇月荷始終是一個柔弱女子,可是,他卻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就那樣冷漠而無情地,提起,鬆開!
甚至,他都不忍心去窗沿觀看那湖中蘇月荷淒慘的樣子,完全可以想象!
內心深處,一陣顫抖,隱約間,有著一絲慶幸,忍不住幻想,如果剛才自己真的出手了,萬一不敵,那又將是何種局麵!
“唐兄,此女竟然不把你放在眼中,在下代你出手,可還滿意?”
回過頭來,雪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
呃!
唐青鬆的額頭頓時生起了無盡的黑線,喉嚨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卡住,無奈地看著雪仇苦笑,愣是說不出話來!
“佳人落水,你不前往搭救麼?”
雪仇的目光調轉,看向秦良,帶有莫名的韻味。
使得他的後背有些發涼,菊花發緊,這是什麼意思?
蘇月荷落水了,讓他前去搭救?怎麼搭救,跳下去?
“怎麼,你不是傾心於她麼,現在打了退堂鼓,要不要我幫你?”
“這,唐兄!”
秦良大驚,求助的目光看向唐青鬆,但唐青鬆有意無意地眼神瞟向旁邊的方向,恍若未覺。
他頓時心涼半截,這他媽的都是什麼事,原本並未將雪仇放在眼中,想要出手教訓一番,誰知道,竟然反過來,招惹了一個混世魔王。
“你不要太過分!”
這不能忍,是在故意羞辱於他!
“過分?促成你的一樁好姻緣,還惹得一身不是?”雪仇感覺很冤枉,對方竟然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唐青鬆在一旁,臉色古怪,手撫額頭,這家夥,是老天派來,故意玩我的吧!
現在誰都知道了雪仇與自己關係匪淺,而雪仇,也正是打著這樣的旗號,想把自己給拖下水。
“多謝好意,心領了!”
秦良此刻,內心抽搐,真的想要一個手指頭伸出,將他活生生碾死!
這是什麼人啊,玩人沒有這樣玩的,偏偏唐青鬆在場,而且,沒有任何要幫他的樣子,這讓他抓狂,卻又不能真的動手。
雖然心中高傲的他,自認為完全有能力收拾眼前的雪仇,可是,那樣一來,就得罪了唐青鬆,虎視眈眈地看著雪仇,盯了半天。
嘴巴顫動著說出最後一句:“秦某記下了!”
轉頭拂袖離去,再呆下去,天知道自己會不會控製不住,而且,這滿樓的酸臭氣息,的確讓人難以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