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眾生,我若為魔,活出本心,哪怕腳下屍骨成堆,流血漂櫓,隻為堅守心中那份正的執著,蕩盡世間不平事,何嚐不為佛?”
左老似乎被這句話所觸動,身體一顫,喃喃自語,口中不自覺地重複著,而後眼中精光爆閃,看得葉天有些發毛。
沉默良久,才迸出一句話:“好小子,看來是我低估你了,如此悟性和執著的本心,唉,老嘍,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家夥,目光愚鈍,還不如你個毛頭小子,慚愧!慚愧!”
話雖如此說,但左老的臉上卻露出笑意,老懷寬慰,兄長所看重的,豈能是凡俗之輩!
“左,左老!”
葉天呲牙咧嘴地叫喊出聲,將他驚醒,抬頭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死死地抓著葉天的肩膀,讓其臉色都變了。
左老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隨後鬆開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也不要驕傲,先不說衍魂大陸,單是這弘道學院,高手如雲,出類拔萃者數不勝數,你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
說到這裏,他話語一轉,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與兄長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如果沒意見的話,就拜在我門下吧,隨便指點你一二,早日複仇!”
“這!”
葉天有些意外,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猶豫不決。
看見他的表情,左老的表情立刻變了,滿臉的不樂意,吹胡子瞪眼道:“怎麼,你不願意?”
說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從其體內發出,洶湧而至。
葉天的臉色一變,這老家夥,說翻臉就翻臉,喜怒無常啊,但轉念一想,雖然此人為老不尊,邋邋遢遢,行事不拘一格,但實力卻是強絕,而且,與吳老乃是生死之交,拜他為師,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想到這裏,葉天連連擺手道:“願意,願意,前輩之命,怎敢不從!”
“小子,你什麼意思,還叫前輩?”左老的眼睛再次一立,有些不快。
“呃,老師在上,弟子有禮了!”
威逼之下,葉天選擇了妥協,乖乖地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行了拜師禮,左老站在那裏,笑眯眯,十分坦然地接受。
站起身來,葉天看著他那猥瑣的表情,有些狐疑,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坑了一般。
“咳,那個拜師禮雖然行了,但是,你不要隨意透露你我的關係,否則,壞了我的名聲,唯你是問!”
真可謂是卸磨殺驢,剛剛還那麼急切地樣子,轉眼間,又變了一張臉。
葉天心中暗自鄙夷,就他那副形象,能有什麼好名聲,但嘴上可是沒敢真的說出來。
似乎看出了他內心所想,左老有些玩味地看著他,隨後緊繃著臉,大手一揮道:“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葉天站在那裏,無盡的淩亂,完了?收了徒弟,大手一揮,就這樣完了?
“還愣著做什麼,等著給老頭子捶背不成?”左老睥睨地看著他。
葉天的麵色極其古怪,憋的通紅,最後還是控製不住,弱弱地開口:“您,就這麼做老師?”
當然,後麵還有一句,太不負責任了,但他沒敢說。
“小滑頭,你還想怎樣,強者之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不會幫你任何,這個拿著,弘道學院,我保你橫行無阻!”
左老忍不住笑了出來,手中飛出一道光影,落入葉天的掌心,頗為不耐地擺手。
葉天不再糾纏,恭順地行了一禮,向後退去。
轉過身,看著眼前那枚黃燦燦的金質令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橫行無阻,有這句話,就夠了!
雖然左老看起來很邋遢,隨意,但卻頗為懂得享受。
所居住的這套院落,十分開闊,而且很是氣派,亭廊迂回,山石環繞,在中央,還有一個湖泊,碧波蕩漾,環境極其優美,葉天得心情好了許多,就那樣不緊不慢,閑庭信步,邊走,邊打量四周的一切,雖然他不曾追問左老的身份,但藉此,就可以看出,絕對不凡。
“是他麼?”一道輕蔑的聲音響起。
“是他,就是他!”
剛剛走出左老的院落不遠,葉天就愣住了,一群人,圍堵在那裏,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緊接著就了然,因為在人群的前方,他看見了之前被他打掉牙齒的張鬆,此時正陪笑地站在為首的一人身旁,滿臉的諂媚。
為首之人,一身紫袍,麵如冠玉,皮膚白皙如女子,隻是,那眼神,著實不怎麼樣,盡是高傲。
看著葉天走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忍不住開口道:“咦,你竟然能夠安然無恙地走出,真是罕見!”
本來他聽到張鬆訴說,並不怎麼在意,得罪了左老的一個愣頭青,還能有什麼好下場,但架不住張鬆的軟磨硬泡,最後勉為其難地過來一看,沒想到,很意外!
葉天瞥了他一眼,目光轉向張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的牙齒還有幾顆?”
聽聞他的話語,張鬆的心頭一顫,全身涼颼颼的,刺骨的寒冷,連忙朝著身旁那人挪動了幾步,眼神閃躲,指著葉天色厲內荏地道:“雪仇,你少猖狂,今天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而那為首的紫袍青年,看見葉天竟然無視他的話語,不由得麵色一寒,冷冷地道:“新生,你太不知進退,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初來乍到,要夾著尾巴做人,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你是誰?”葉天冰冷的目光,平靜地與其對視。
“小子,這你都不知道?孤陋寡聞,這是月陽門的高冷學長,還不快快上前見禮!”
張鬆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高昂,仿佛在說自己似的,在那裏狗仗人勢。
這下輪到葉天意外了,眉頭微皺,疑惑道:“月陽門?學院之中可以允許門派的存在?”
這讓他很是不解,按照常理,學院乃是培育人的地方,一旦與門派掛鉤,很有可能造成烏煙瘴氣,而且,影響管理的力度,不利於團結。
“蠢貨,學院地位之所以數千年依然穩如泰山,就是因為從不參與各勢力的爭鬥,隻負責培養人才,所以擁有無可比擬的影響力與號召力,而高層也樂見這種情況,在學院中開門立派,無可厚非,因為不管走到哪,都是學院的一員,而且,相互之間,增加了競爭,推動學院的發展!”
不等高冷開口,張鬆搶先說道,而後方的其他人,也紛紛大笑,看白癡一樣,盯著葉天。
“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在學院門口,那個新人打傷了張鬆,所以拉來月陽門的高冷在此尋仇!”
周圍,陸陸續續地,擠滿了許多人,站在遠處,不曾靠近,議論紛紛,卻沒有一人上前阻止,等著看熱鬧。
高冷雙手抱胸,睥睨葉天說道:“雪仇,我並不想為難你,隻是你眼神不好,張鬆乃我月陽門得眼線,你將他打傷,就是打我月陽門的臉麵,自己跪過來,道個歉,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他很大度,沒有第一時間仗著人多動手,而是給足了對方麵子,並且不想給周圍之人落下口實,影響月陽門的聲望。
因為,學院中可不知他們一門,如果落得個仗勢欺人的名頭,隻能便宜了其他勢力。
“跪過去,道個歉?”葉天似乎沒聽懂,又好像很意外。
“不錯!”高冷點頭。
葉天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道:“我這人天生愚鈍,不如你跪過來,先給我打個樣,如何?”
話一出口,現場一片死寂,一個個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莽撞了!
雖然很多人知道高冷的為人,但卻很少有人敢於這樣出言戲耍,除非是其他門派之人。
並不是他的實力如何強大,門派之人,就是一幫群居動物,打了小的,出來大的,一波接一波,誰不頭疼,誰敢招惹。
可是,眼前這個雪仇,入院第一天,就和月陽門對上了,後果堪憂啊!
一群人歎氣,帶著憐憫的神色,勇氣固然重要,但剛勇過頭,易折斷!
雙眼緊縮,高冷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頓時變得冷冽,自己已經足夠寬容,對方不但不識趣,並且,竟然出言戲耍於他。
“你找死!”
森冷的目光,盯著葉天,高冷對著身後揮了揮手:“不要弄死,給我把他打殘!”
嘩啦一下,後麵十多個人衝了上來,動作極其嫻熟,看樣子,平時沒少做這等事。
“初來學院,就碰到你們這種雜碎,看來月陽門的人,都不怎麼樣,新生如何,就要任你們欺淩?”
葉天的身上,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爆發而出,怒發飛揚。
“好!”
聽到葉天的話語,周圍看熱鬧的人,忍不住心有同感,發出了喝彩,但看見高冷那望來的目光,一個個閉上了嘴巴,不敢多說。
不知為何,看見葉天傲然挺立,雖然隻是一名新生,卻有一股唯我獨尊得氣勢,包圍他的十餘人,心中有些發突,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