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看到他們,一樂,原來,這一對孩子正是壺兒和碗兒。
壺兒和碗兒怎麼來了?海玉不知道,但是,他不能被兩個孩子抓傷。護體金光一幻,將兩個孩子震了回去。
壺兒和碗兒身子從門口飛出,外麵又有人道:“哎呀,你們也不行啊,看來這個小妖怪果然厲害。”
海玉心中一驚,因為聽聲音,這人正是幺妹。
幺妹接著道:“看姑奶奶的。”
說著,幺妹飛身而入,探手朝海玉抓來。
海玉心道:怎麼,孩子們都到南方來幹什麼?
海玉掌心朝外一拂,又將幺妹震飛。
海玉晃身來到外麵,見不但壺兒、碗兒、幺妹,還有童兒、妙語、紅兒、紅羽、雷神、酒駝子、胖師傅、憨娃都在。
海玉眉頭一皺。
壺兒、碗兒、幺妹、童兒,四小站定四個方位,將海玉包圍在其中。
妙語卻眉頭一挑,道:“慢。”
碗兒道:“師父,此人要吃了林家母子,肯定不是好人。”
妙語眼珠子一轉,笑道:“是不是,也得師父說了算。”
海玉看到妙語的笑意後,頓時明白,她已經看破了自己的身份。
其實也很簡單,因為乾坤大陸,能夠一舉將壺兒和碗兒震飛的人,還真找不出幾個來。再加上海玉老成的樣子,讓妙語想到了海玉的變化之能。
碗兒道:“師父,那你說,他是不是妖怪?”
妙語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呢……我看是。”
幺妹道:“既然是妖怪,就不能放過。”說著,幺妹飛撲過來,掌心化一團銀光,朝海玉拍去。
這時候,林子攙扶著母親走了出來。
林子道:“大家別動手,這位有可能就是醫神前輩。”
林子的話讓這邊眾人都有些吃驚。
當然,各自的心事都不一樣。幺妹收了靈力。
妙語是一個想法,她更加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猜測。雷神和紅兒則是一個想法,他們都想到了之前帶海玉來的一幕。當時,醫神就變化成此般小兒的樣子。
而其他人則端詳著海玉的臉,都想看看,一個孩子,怎麼就成了醫神。當然,他們或多或少也聽說過醫神變化的事。也就是當年醫神救海玉的事。
海玉不敢去看紅兒,擔心被她看出自己來。
他側過身子,對妙語道:“不錯,我就是醫神,但你們怎麼知道老朽在這裏?”
妙語咯咯一笑:“前輩別忘了,千元大陸、長生界、靈台仙閣是通著的,何況妙語還是靈台仙閣的主人,醫神和藍書生前番還在靈台仙閣,但最近剛剛離開,因為靈台仙閣人原來越多,他們似乎想尋找一個清靜的地方。”
海玉哦了一聲:他知道,妙語是想通過這些話,告訴他,醫神和天魔都離開了仙閣。
海玉道:“你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尋找老朽?”
妙語道:“對啊,我們想請前輩幫紅兒看看,她最近受軒轅劍的傷害是越來越大了,我擔心……”說著,妙語端詳著他。
顯然,她是想看清自己的反應,以此來進一步印證她的判斷。
幸而是在晚上,所以,海玉臉色的變化,是看不清楚的。
他想了想道:“好說,好說,這件事老朽一定幫忙,還有,老朽還要先醫治了這位婦人的眼疾。”
說話間,海玉掌心一吸,將林子母親吸在麵前,然後掌心一凹,虛空放在林子母親的眼前。但見他的掌心現出一片金光,半晌,他收了手,對林子母親道:“好了,可以試試了。”
林子母親緩緩睜開眼睛。眼睛從暗淡到有神,果然看到了。林子大喜過望:“娘,你看到了?”
林子母親也是欣喜不已:“看到了,娘看到了。”
這邊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胖師傅道:“早聽說醫神前輩醫術神乎其神,今日一見果然了得。”
雷神道:“是啊,當日我這條胳膊還是醫神前輩給的呢。”
林子跪倒在地,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是。
海玉看看他,道:“你起來吧,其實老朽讓你到這裏來,是有件重要的事和你商議的。”
林子一愣:“您讓我來?”
海玉將身形一變,變成了駝背老人的樣子。
林子愣愣地道:“您……是您?”
海玉道:“沒錯,就是老朽,老朽故意到貴處借宿,其實也是為了考驗你。”
這邊幾個孩子在議論紛紛,妙語卻若有所思。
紅兒似乎在想著什麼,她慢慢地移動腳步,想到海玉的正麵去。但是,海玉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就是不給她正麵的機會。
林子道:“原來一直是前輩在點化林某。”
林子母親看看海玉,道:“我聽出來了,真的是您,您這樣做,顯然是有深意的,並非隻為了救我這個瞎婆子吧。”
海玉道:“的確另有想法,老朽看你兒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贈予他一件法寶,卻擔心他無法承受,所以才一次次地考驗他。”
林子道:“前輩為了林某煞費苦心,若有差遣,林某定然萬死不辭。”
海玉想了想道:“你怕不怕死?”
林子苦笑道:“林子在前輩眼前,已經死過幾次了吧,想必那些考驗都是前輩所為,此時前輩又對家母有恩,林某更加不畏了。”
海玉道:“好吧。”說著,他朝紅兒望來。
紅兒道:“你……你想幹什麼?”
海玉掌心緩緩張開,道:“老朽知道,你身上藏有軒轅劍,而這把劍早晚會害了你,所以為軒轅劍物色了一個更合適的人,就是林子。”
紅兒道:“前輩好心,隻是這位兄弟未有修習,怎堪神器之傷。”
海玉一笑:“神器顧然微力無窮,但它若認了主人,必然死心塌地,又怎會輕易傷害?”
紅兒搖頭道:“此時終是不妥,紅兒不能因為自己的安危,讓他人受到傷害。”
海玉歎息一聲:“這件事老朽已替你考慮周全,你就別擔心了。”說著,他掌心朝外一吐,又是一吸,但見一道赤光從紅兒的體內躥上空中,正是軒轅劍。
海玉抓過林子,朝空中扔去,叫道:“你的新主人來了。”
正如紅兒擔心的,軒轅劍一經自由,便變化成人形,在空中肆虐地怪笑。
林子剛剛迎上,就被他一掌派來。
幸而海玉已有防備,用靈力封印了林子,相當於在林子的身周布了一圈護體靈氣。
當然,海玉擔心軒轅劍逃走,也在周圍結界。
軒轅劍一掌沒有傷到林子,果然生出去意,他一個筋鬥飛起,朝空中而去,但撞道結界後,又倒飛回來,叫道:“誰在束縛我?”
海玉道:“就是你麵前之人。”
海玉指的是林子。
軒轅劍大怒,再次朝林子攻擊。
海玉施展念力,用意識引導林子在空中躲閃,進攻。在海玉的操縱下,林子儼然就是一位道宗高人。
林子和軒轅劍大大戰著。一開始,林子心虛,他從未和人交手,又在空中,總是打不開心結,擔心一有不慎,掉落下去。但漸漸地,他對自己有了信心。因為海玉邊施展念力,便將靈力灌輸於他的身上。隨著在空中的遊弋,盤旋,林子的身法越來越自然,越來越熟練,包括吐氣、運用意念,居然自己便可以禦風飛行。
當然,海玉還得用念力幫助他,因為軒轅劍威力太厲害了。
就這樣,一直到天亮,軒轅劍累了,林子和他漸漸地心性想通。
軒轅劍道:“罷罷罷,我知道,我生為軒轅劍,這一生就該為了仙界的正道,不能貪圖自由。”
海玉道:“這就對了。”
軒轅劍朝林子道:“新主人,我已經完全感受到你的善和大愛,從此,我們將合二為一。”說著,軒轅劍化光而起,穿入林子的體內。
林子一呆。
海玉道:“好了,你就是軒轅劍的主人了。”
妙語鼓掌道:“前輩果然好手段。”
海玉道:“其實還是林子心地好,如果不是他有如此善良的心地,我也沒有把握,因為軒轅劍代表的是正義,剛才我用念力控製住他們,不斷地將他們的正氣融在一起,可以說,他們天生就是一對。我為他們各自找到了歸宿。”
妙語道:“前輩果然了得,但有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海玉道:“姑娘請問。”
妙語道:“不知道藍書生現在何處?”
“這個……”
“我可是知道的,你們已經離開了靈台仙閣,難道是我這個新主人不懂待客之道嗎?”
海玉笑笑:“姑娘嚴重了,剛才你也說過,我們夫婦是希望過平靜日子的,但長生界一下子去了那麼多人,我們不習慣,所以才離開了,倒讓閣主想多了。”
海玉和妙語說話的時候,他正好麵對著紅兒。紅兒身體剛剛恢複,但精神還沒完好。
此時天色大亮,人物不但輪廓清晰,甚至毛發纖毫畢現。紅兒一瞥眼,觸到了海玉的眼神。
她晚上本有過一次直覺,但隨後見此人一伸手就治好了林子母親的眼疾,想想,或許海玉也沒有這樣的本事,就想:定是我想念他久了,見了人就覺得是他。
但此時,她眼神觸到海玉的眼光,猛然心中一震。
紅兒張嘴欲言,海玉已經察覺到了,側過了身子,對妙語道:“這邊的事還需要姑娘善後,老朽還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說著,海玉晃身化光而去。
妙語一跺足,她看看紅兒,又看看海玉的背影。此時的她,已經基本上確認麵前之人就是海玉了。但她並沒有說破,一則她現在的性子已少了之前的莽撞,二則,他見紅兒在旁,海玉便不肯見,定然有他不見的原因,就忍住了。
但海玉一走,她有些怨怪,怪他不但不來見自己,連紅兒也不肯見。
海玉呢,其實內心也是非常痛苦的,他不忍心和紅兒這般,但是,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會和壺兒、幺妹這兩個小女孩糾纏不清,所以,為了今後的清淨,他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海玉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齊天的境界,也可以說,他已經打開了預知未來的大門。他隱隱覺得,自己越接近壺兒和幺妹,越會傷害到她們的情感。雖然她們現在還不明白什麼是情感,但當她們明白後,也就是痛苦的時候。與其那樣,不如把這扇大門關上,盡量避免和她們接觸的機會,讓她們逐漸忘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