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沒個可以說說話的人,覺得無聊了才走的。”
有人哼笑了一聲:“那能怪誰,方才婷香郡主請她過來一起看戲,她卻還端著架子呢!”
“就是就是。”一眾人紛紛點了點頭,麵有不屑。
卻說,在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之時,沒人注意到婷香郡主悄悄地給晉王妃使了個眼色,繼而晉王妃又朝不遠處的工部尚書夫人看了去。
隨後工部尚書夫人輕輕地點了點頭,轉過頭與她的大丫鬟翠疊說了說話。
下一瞬,便見翠疊疾步朝包間外跑了去。她畢竟隻是個丫鬟,縱然此舉有些倉促,但也沒人會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而與此同時,工部尚書夫人也悄悄地起了身,離了席,朝蘇胖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蘇胖離開包間之後,便來到了二樓側門處。
為了給二樓的客人提供方便,陶天然設計了兩條通向二樓的樓梯,一條在一樓大堂的中央,一條便在這側門處。
而現在一樓定然是人滿為患,所以蘇胖便打算從這邊離開。
隻是,等她走到樓梯口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丫鬟並沒有一起跟過來。
今兒出門帶的並不是若水,而是府裏的大丫鬟紅玉,這丫鬟雖然與她算不得親近,但卻是個知分寸的。自己都要走了,那丫鬟沒道理還逗留在裏頭才是……
蘇胖心情本就不快,發現這點後,更有些煩躁起來。
怎料,就在蘇胖打算不管那丫鬟,自己一人回去得了的時候,身後的樓道裏卻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蘇胖以為是紅玉追來了,便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去。
然而這一瞧,她的眉頭卻又忍不住深深地皺成了一團。
隻見來人穿著一身秋香色織錦緞及地長裙,穿金戴銀,胸前還掛著一枚精致的祥雲紋玉佩,很是貴氣。
這哪裏是紅玉呀,分明是工部尚書夫人!
工部尚書夫人麵上端著笑,精致的妝容使得那張保養得宜的麵容看起來很是年輕,但又有著說不出的距離感。
蘇胖上回去她府上參加什麼賞花宴,最後竟差點中了她那丫鬟的計,雖然不知那是不是她所授意的,但蘇胖心裏對她自然有些戒備,故而眼下見她來了,也沒多麼熱絡。
但工部尚書夫人卻像是看不出蘇胖的冷淡似的,笑嗬嗬地就迎到了蘇胖麵前,一把拉住了蘇胖的手,笑道:“靜王妃這就打算回去啦?大家難得聚一聚,不如留下來再聊聊天嘛。”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關心蘇胖,但蘇胖又不笨,方才她被晉王妃等人擠兌的時候,這工部尚書夫人不可能沒發現。
可這人方才不幫她也就罷了,現在卻還假惺惺地來勸她回去,算是幾個意思?
蘇胖懶得看她惺惺作態的模樣,聳聳肩,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怕是並沒有人歡迎我回去,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那工部尚書夫人卻道:“哪裏的話,靜王妃定然是誤會了什麼,大家可都很歡迎你呢!”
方才席上的氣氛可說是要多麼尷尬,就有多麼尷尬,這工部尚書夫人竟還能如此睜眼說瞎話,蘇胖一時間不禁有些佩服起她來。
“晉王妃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有些話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我看婷香郡主她就對你挺熱絡的……”工部尚書夫人還在嘀嘀咕咕地說著。
蘇胖聽得心煩,幹脆直接問道:“夫人有話直說,無須拐彎抹角,實不相瞞,我還急著回去呢,畢竟王爺他臥病在床,我可趕著回去多陪陪他。”
話止於此,工部尚書夫人還想再說點別的,卻也不好開口了。
而蘇胖這語氣明擺著不想應付她,她心裏便也有些惱,便收起了麵上的笑意,緩緩道:“既然靜王妃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把話說明白了吧。”
她眉頭微微上挑,“靜王妃來我們聖朝也有一段時日了,想來不會不清楚我們聖朝現在的情況。”
見蘇胖不說話,她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當今聖上有兩個弟弟,一個安王,一個晉王。安王爺是出了名的閑王,這點自然不消我多言,而晉王殿下不同,他向來便得皇上賞識,手握兵權,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在京城裏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胖打斷她:“你究竟想說什麼?”
這女人說了半天的話,全在吹噓晉王,就不能爽快點直奔主題麼?
工部尚書夫人被蘇胖麵上明顯的不耐煩給噎了一下,語氣便又衝了幾分,幹脆直接說道:“靜王妃你就是再清高,也不得不認清楚現狀吧!靜王雖說是個王爺,但說白了也就是你們國家送來的人質而已,你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了!”
感情這女人支吾了半天,是來立下馬威的呀?
蘇胖心底冷笑,不動聲色地嗆了回去:“那又如何,皇上若是敢動靜王,也就是在向我們國家宣戰,我想皇上不至於做出那麼沒頭腦的事情來。”
工部尚書房被她說得越發惱了,直接就撕破了臉,罵道:“你再怎麼逞強也沒用,就算沒人敢動靜王爺,但不代表沒人敢動你,你不過就是個小王妃,連個封號都沒有,可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蘇胖一窒,繼續麵色沉了下來,壓低嗓音質問道:“所以你打算如何對付我?”
蘇胖顯然是真的生氣了,臉色沉下來後著實把工部尚書夫人給嚇了一跳。
畢竟蘇胖也在十裏小村生活了那麼久,大戰潑婦的經驗可不少,眼下這攝人的威壓可著實讓工部尚書夫人有些吃不消。
工部尚書夫人心慌之下,倒是想起了什麼,眯著眼冷哼了一聲:“我才懶得對付你這種不識好歹的女人,但你可別忘了,靜王爺現在怎麼說也是掛名在工部任職的,隻要我相公有心,多的是方法對付他……”
沒想到這女人突然又把目標轉到老大身上了,蘇胖不由怔了怔,冷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