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胖無奈地歎口氣,見安老爺的臉色越發沉了幾分,便趕緊補充道:“這方子我是不會賣的,我也不希望被傳的眾人皆知,安老爺您若是喜歡我的手藝,隻需招呼一聲,我自然會去府上幫您做的。”
安老爺眉頭深深皺起,似乎在思量蘇胖這番話中的誠意。
“你呀……”
良久,他歎了口氣,感慨道:“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憑著這方子開一家店麵還是什麼的,完全不成問題,你卻偏偏寧願爛在肚裏,也不願賣給老夫。說句良心話,丫頭,我們認識也這麼久了,我安某人你難道還信不過?我怎麼也不會讓你吃虧的!”
安老爺殷切地瞧著蘇胖,直把蘇胖瞧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本就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不然也不會差點得罪安王,惹來一身腥了。
眼下被安老爺這般看著,拒絕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的心裏糾結成了一團亂麻。
她何嚐不想多多掙錢,但她的廚藝底子不紮實,全靠搬運現代的烹飪方法來投機取巧,若是連這唯一的優勢都沒了,她身上可就拿不出別的技能了。
糾結半晌,蘇胖支支吾吾地開了口:“那個,那個,我還是先進灶房吧。您有事和老大談就好。”
說罷,蘇胖幹脆直接就起身,丟下安老爺和陸想,隻身跑向了廚房。
“哎哎哎,蘇胖,你怎麼跑了,你快回來……”
身後傳來安老爺的咋呼聲,以及陸想笑著阻攔安老爺的聲音。
蘇胖無奈地想道,鴕鳥就鴕鳥罷,誰讓老大剛才要拉住她的,那就別怪她把問題丟給他來處理了。
好在陸想應對起安老爺,倒也遊刃有餘。
安老爺本是要去追蘇胖的,但陸想長手長腳地往安老爺麵前一攔,四兩撥千斤地就把安老爺給按回了凳子上。
同時,他的手一勾,拿來了酒壇子給安老爺斟滿了一杯佳釀,笑道:“安老爺,拙荊嘴笨,臉皮子又薄,你就讓她去罷。”
“哎,不是,這話可隻談到一半呢……”
“她走之前不是說了麼,接下來您若是還有事的話,和老大談就好了啊。”
“老大?”
“不才,正是在下……”
“……”
安老爺覺得自己被陸想占了便宜。
沉吟半晌,他還是耐住了性子,客氣道:“那麼,這位老大,方子……”
“不賣!”陸想拒絕的還是那麼幹脆。
安老爺臉黑了黑,覺得陸想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礙眼,卻又莫名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隻聽陸想輕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拙荊一個弱女子,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想必安老爺您也不會強求的。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即便她不賣掉方子,你也保管能吃上美味。”
“什麼?”安老爺急急問道,沒察覺自己已經步入了陸想設下的陷阱。
……
倆人經過一番暢談,最後究竟達成了什麼什麼協議,蘇胖並不知道。
她隻知道,安老爺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並不怎麼開心。
而陸想則是一臉的高深莫測,嘴角輕微揚起的弧度,倒是讓蘇胖知道他心情不錯。
說起來,安老爺心情不妙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最後還是沒能買到蘇胖的方子,而是他終於想明白了覺得陸想笑得似曾相識的原因——精明貪婪的笑麵狐,可不正像他自己?
目送馬車遠去之後,蘇胖回屋把飯桌碗筷收拾了幹淨,還給鍋裏送了些水熱著,供陸想晚些洗漱。
做的差不多了,蘇胖記掛著兩個孩子還在林寧家,便打算與陸想告辭。
然而四周轉了一圈都沒看到陸想的身影,急得蘇胖額頭冒汗,也不知她洗個碗的功夫,陸想這廝跑去了哪裏。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蘇胖急忙忙轉身一瞧,便見陸想穿著一身白色單衣,手裏抓著白裏日穿的外衫,出現在了門口。
平地襲來一陣風,灌入了他寬大的衣衫之內,吹得單薄的衣衫獵獵作響,精瘦卻筆挺的身形若隱若現,看得蘇胖免不了一愣。
抬眼往上瞧去,隻見他墨色的頭發披散在肩頭,上麵還留有幾分濕意。
他平日裏總是將頭發束得一絲不苟,很是謹慎嚴肅,難得見他像今天這般披散開來,倒把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溫和柔軟了幾分。
蘇胖猛地覺得喉嚨有點渴,咽了口口水,她幹巴巴地開口問道:“老大,你該不會去河邊洗澡了吧?我給你準備了熱水……”
不待她把話說完,便聽陸想緩緩而道:“方才被安老爺多勸了幾杯酒,腦子有些混沌,便去洗了冷水澡,醒醒神。”
“哦,是這樣啊……”蘇胖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
然而眸子往下一移,便瞧見了陸想衣襟半開,露出的白皙脖頸和漂亮精致的鎖骨。
蘇胖麵上不由自主地一熱,像是看到了什麼誇張的東西一般,她趕緊又把視線往下調了幾分。
然而陸想身上這件裏衣實在單薄,蘇胖幾乎都能看見那藏在衣衫底下的肌膚的顏色……
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沒有來地讓人心底燥熱起來。
蘇胖心裏敲起了小鼓,想著此地不宜久了,便趕緊丟下一句:“老大,我收拾好了,先回去咯。”
說罷,就忙不迭地要往門外跑去,活像是遲上一秒,就會被藏在這屋內的大野獸給吞噬得連渣也不剩。
陸想顯然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也看出了她想要逃跑的意圖。
似乎……挺有趣的。
這個想法才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秒,陸想便朝蘇胖逼近了兩步。
蘇胖呆了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然後傻傻地抬眼朝陸想看去,不明白陸想這是想要做什麼。
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卻已經被陸想給逼到了牆邊。
“老、老大?”蘇胖一肚子疑惑,緊張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卻不料,更出乎她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隻聽“咚”的一聲響起,身前的男子突然用單手撐住了牆體,將她抵在了牆和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