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她趕緊擺出一臉痛苦模樣望向,而後可憐巴巴地說道:“您怎麼來了?我家缺根蔥,這不打算跟蘇胖借點。可惜啊,蘇胖這人發了家就不認人,這不,剛才為了根蔥,還打了我一頓呢。”
說完了,扶著腰連連唉聲歎氣,委屈得仿佛要掉下淚來。
蘇胖對林大嬸的指控早有準備,當即無辜地眨巴著眼睛,疑惑道:“我?打你?林大嬸,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可剛從屋裏出來,都還沒進菜園呢!”
林大嬸急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那堆秧子中間,撿起了方才蘇胖的“作案工具”拿給瞧:“我可沒有騙您,您瞧,蘇胖就是用這竹條子抽我來著,她實在是狠心極了!”
見了,果然皺起了眉頭。
他倒並不是聽信了林大嬸的說辭,而是因為林大嬸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挨了揍,但眼下卻極為利索,身上也沒看出明顯傷痕,像是個被欺負的?
況且,別的暫且不說,就眼下看來,林大嬸把蘇胖家的菜園子禍害成這樣,這是明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的事實。
兩相對比,分明蘇胖才是那個被害者啊!
見林大嬸說什麼,蘇胖先一步開了口,攔下了她的話,隻道:“我家相公常說,空口無憑,也就說沒有證據的話是不值得相信的。既然你說我打了你,那你就把衣服脫下來驗驗傷吧,要是我真用竹條子抽你,身上總該有傷吧?”
林大嬸一呆,怒道:“我,我是個女人,怎麼好直接服?”
蘇胖隻是閑閑的笑:“原來如此,那也就是說你拿不出證據咯?這可真是有趣了,如果你明天說也打了你,隻是因為你是女人,所以沒法給大家驗傷,所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的臉色頓時越發地陰沉了。
說實在的,他的確不太蘇胖,這女人太會耍小聰明了,但這林大嬸也不是什麼善茬。
更何況,他來到這裏的時候親眼所見——蘇胖當時正站在籬笆外麵,而林大嬸則站在籬笆內,禍害著蘇胖家的菜地。
不論哪一點,都明明地表示著,林大嬸才是那個幹了壞事的家夥。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偏幫著林大嬸的話,蘇胖自然是不會信服的。且不說蘇胖會不會去安王爺那告狀,就是傳在村裏,也是說不過去的……
沉默了一會兒,終緩緩開了口:“林呈家的,你若拿不出證據,我就隻能找你當家的說話了。你損壞別人家的菜地,該怎麼賠,自己去商討,別把別人都當傻子!”
林大嬸她相公名喚林呈,是個種地的老實人,但顯然他這婆娘不是。
林大嬸聽了這話,心裏頓時慌了,趕緊辯駁道:“我沒有!都是蘇胖,都是蘇胖……”
她還想把罪名推到蘇胖頭上去,卻發現正如蘇胖所言,自己沒有證據的話,說什麼都是白扯。
不甘心地瞪了蘇胖一眼,她隻能癟癟嘴說道:“我記得,這裏原是一塊荒地來著吧?怎麼突然就成蘇胖家的了?”
蘇胖聽了,心裏發笑。
得虧老大當初想得周到,石頭他們帶人開荒後不久,老大就親自找把這塊地都買了下來,不然現在還真是不好說。
被林大嬸纏得也有些不耐煩了,他眉毛一立,粗聲粗氣道:“這地人家早買下了,你是不是和我繼續扯?”
林大嬸聽了這話,著實驚了一跳。
她早聽說了蘇胖在趕集的時候,個什麼燒烤攤子,掙了些錢,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掙錢!
這才多長時間啊?
蘇胖家不但要修房子,還買了這麼多地!
難怪之前石頭娘會惦記蘇胖的燒烤方子,甚至不惜對自己兒子下狠手,畢竟錢的力了。
自己今天本來與小春芳商量好了,來偷點食材回去琢磨琢磨,若是被蘇胖發現了,就把事情鬧大,讓來給自己做主。
可沒想到,眼下自己不僅沒有拿到這些食材,還被蘇胖給揍了一頓,連個證據都沒留下,吃了虧還沒法訴苦,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時間,林大嬸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怨憤,看向蘇胖的眼神中似藏著鋒利的刀子般,恨不能將蘇胖就地千刀萬剮。
蘇胖對此見怪不怪,也懶得和林大嬸繼續扯,便道:“行啦,大家都是鄰居,我也沒想著要為難你。但不管怎麼說,我這菜地被你毀了這是事實,這樣吧,你等下去自家菜地裏摘個十來斤的菜做賠償,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林大嬸聞言,頓時像被割了肉一般,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全然忘了自己方才毀了蘇胖多少棵秧子。
也懶得再聽著兩個女人對罵,應下了蘇胖的提議:“就這麼辦吧。”
說完了,他便往身後一背,邁著八字步離開了。
待走遠了,林大嬸氣哼哼的一仰頭,也準備離開。
蘇胖豈會不明白,若是就這麼讓林大嬸走了,別說十斤菜了,就是菜葉子自己也討不到。
於是趕緊逼近林大嬸,低聲警告她:“記得,今天之前把菜送來,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事!”
“啥?!你打沒打我,你心裏有數,我不追究你責任,你還敢找我要賠償?”林大嬸的胸口氣的一陣,說話都不利索了。
蘇胖挑眉,笑得一臉燦爛,反問道:“打你?我打了麼?你若是不賠償,還繼續找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出來說事,我可要拉著你去村裏的大曬場上,讓大家還我一個公道!”
她還就真賭定了,這林大嬸若是敢當著全村的人解帶,那她就承認自己確實打了人唄,反正這波不虧。
對付惡人呀,就得用比對方惡心的招數!
林大嬸又氣又怒,她平生何時受過這等委屈,從來都隻有她讓別人吃虧的份,還是被人脅迫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