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來錢有道

張老爺正覺歡喜,卻又聽算命的說,現在隻是開了個頭,想要把他媳婦身上的陰氣全部驅散,得吃他一味藥。而這味藥,他要收五十兩銀子!

張老爺隻覺得心都痛了,該死的,這神棍怎麼不去搶呢!

但無奈之下,細細琢磨了一番,能用五十兩換一條命也是值得的,便咬咬牙點了點頭。

那神棍收了五十兩,給大房的喂了藥,做了法,大房的病竟然就真的好了!能走能跑,很是精神。

這時,算命的卻又說,大房的之所以會中邪,是因為有人在詛咒她。

張老爺趕緊追問緣由,算命的沉吟片刻,直指二房。

張老爺自然不信,氣得吹胡子瞪眼的。

為了證明二房的清白,幾人去二房房裏檢查了一番,結果不想,還真給翻出來一個寫著大房名字、紮滿了針的草娃娃!

嗬,原來這一切真是二房的陰謀!

老婦人怒急,揪著二房的就要打,張老爺想要護著,沒想到他娘竟連他也一起打。倒是大房還幫忙勸了兩句,但老婦人可壓根不會聽。

無奈之下,張老爺隻好休了這小妾賠罪。

畢竟小妾再好,蛇蠍美人卻是要不得的,況且他總不能對不起他娘。

至此,張府的這場風波才算平定了下來。

傍晚時分,張府後院的屋簷下,有一男一女站著,說著什麼話。

“恭喜張夫人重新贏得張老爺的心,這場戰勝得漂亮。”男子粗糙沙啞,帶著幾分做作的討好之意,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粗糙的胡子。

“那女人活該,誰讓她之前對我百般欺辱,現在這是報應!”那婦人得意地挑了挑眉,但看向男子之時,麵上卻露出了幾分不耐。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隨手丟給了男子,命令道:“你領著這錢,今後再不許出現在五裏村了,這件事情你對任何人都得守口如瓶,記住了嗎!”

男子並不做聲,而是拿著荷包掂量了一下。

笑了:“張夫人可是拿錯荷包了,怎的這麼輕呢?”

婦人冷哼:“你方才詐了五十兩還不夠多麼?”

男子不急不慢:“一碼歸一碼,那五十兩是我治好了你所得的,至於我幫你出這個主意的五十兩,則得由你來支付。”

婦人一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一開始不是說好二十兩的麼,你現在怎麼變卦成了五十兩?況且我本就沒生病,都是你說要我裝病扮可憐的!”

男子舉起荷包:“您也知道一開始說還二十兩啊,怎的卻隻給了我五兩?”

婦人悻悻地閉了嘴,作勢要走,擺明了要耍賴。

但男子卻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他幽幽道:“若是夫人不怕我現在去前廳,把前因後果給老夫人和張老爺說一說的話,您就盡管走罷……”

“你!”婦人炸毛,氣得恨不能咬他一口。

他卻始終端著一幅淡然的笑,似乎泰山崩於眼前他也能麵不改色。

而後語氣堅定地重申:“五十兩,一兩也不能少!而且我隻收銀票,銀兩太重不方便攜帶。”

婦人當即是恨透了他現在的樣子,卻也隻能乖乖點頭。

夕陽很快便要落下山頭。

陸想揣著懷裏一百兩銀子,離開了五裏村。

寬大的衣服已經脫了,露出了裏頭的白色布衣,胡子除去了,頭上的瓜皮帽也摘了,整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身書生氣。保管誰也想象不到,方才那個市儈的神棍就是他。

揉碎了臉上僵硬的笑容,那張俊美的臉又成了麵無表情的狀態。

說實在的,陸想現在的心情很是莫名。

二十一世紀的他從未缺過錢,也從沒為錢苦惱過。那時候的自己是絕對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需要靠忽悠人的法子掙錢……

嘖!都是蘇胖的鍋。

都是她說,不許他采用打家劫舍的辦法掙錢,所以他才能走這下三濫的路子。

可最奇怪的是,自己居然還真聽了她的話……連他自己也弄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傍晚氣溫降得快,有一陣風吹來,他不禁打了個顫,當真是恨死了這單薄的身子骨。

得走快些才行啊,若是天黑了可就麻煩了。

況且這個時間點了,蘇胖應該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自己回去了罷。

一想到回家就能吃上熱菜熱飯,他心裏沒有來地一暖,趕緊加快了腳步。

但他顯然又一次高估了自己的體力,還沒走到村口呢,身子便沒了力氣,兩眼昏花,一幅隨時都要暈厥的狀態。

吸取了前幾次的經驗,他在兜裏備了一小塊糖,趕緊拿出來含著,又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便又慢慢吞吞地繼續走著,走到村口時,卻又瞧見了一個眼熟的人影——那是個穿了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裳,化了濃妝的女人,正倚在路邊的大石頭上,朝他這邊張望。

厭惡的感覺從心底滋生,他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摸藏在腰後的匕首……

不行,蘇胖說,他們現在還得留在這個村子裏,所以不能得罪人!

思及此,他又將手從匕首上挪開,無力地垂在了身側。

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前方,他對那女人故意搔首弄姿的行為視若無睹,打算直接略過對方走人。

但顯然對方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錯身而過之時,那女人嬌笑了一聲,身子突然毫無征兆地朝他靠了過來。

這條小路不寬不窄,堪堪隻能容納兩個並排行走。她這麼一倒,陸想躲閃不及,隻能伸手撐住了她的身子,而後將她隔開了一段距離。

刺鼻的劣質香味撲麵而來,令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那女人的聲音響起,軟綿綿的,親昵的語氣像是在與情人說話:“陸郎,你今日回來的可真是晚了些,奴家在這裏等了好久了呢……”

陸想手一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額前隱約有青筋暴動。

他用心裏剩餘的最後一絲耐心道:“你大可不必等我,我現在正要回家,我家娘子在家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