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地擦了擦嘴,也顧不得什麼辣椒和野菜了,她的眼裏現在隻看得見河蝦,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動搖她對美味的渴望。
隻見她將胖胖的雙手伸入水中,朝蝦米最多的地方慢慢靠近,然後猛的一撈……
撲通——!
蘇胖選手完成了跳水生涯中的首次嚐試,並以狗爬的姿勢摔入了水中,水花飛濺,實力零分。
好在溪水並不深,才漫過她的腰際,不過她這一身衣裳倒是濕了個透徹,粗糙的麻布料子遇水之後便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身上,癢癢的很是難受。
蘇胖眼睛也不眨一下,當即便脫掉了外褂,隻穿著單衣站在水中。
今天的天氣有些熱,但山裏反而有些涼風,加上溪水冰涼,蘇胖不敢在水裏呆的太久,趕緊抓起蝦來。
幸運的是,這裏的人似乎並不吃蝦,所以溪中的蝦子真的很多,時不時地還能看到一些小魚,也在石縫中遊來遊去。
可蘇胖撲騰了好多次,卻依然兩手空空。
沒辦法,蝦太靈活,她太笨拙。
怎麼辦?
吃貨的潛力總是無限大的,蘇胖很快想到了法子,連忙上岸把先前帶來的藤籃給放入了水中。
沒有餌料,她幹脆就穿上衣服,到林子裏挖了幾隻蚯蚓。
本應該用菜刀把蚯蚓弄成細碎的沫,可蘇胖想到家裏就這麼一把菜刀,以後還要用來做飯,瞬間就放棄了。
她輪起一塊石頭,把蚯蚓砸碎以後,放到籃子裏,又找了樹藤,把籃子纏上,固定在岸邊,這才轉身去了旁邊的林子采她的野菜。
因為昨天她已經在這掃蕩過一遍,所以這次僅僅隻收獲了幾隻剛剛變紅的番茄。
蘇胖惦記著她的籃子,並不想走遠,隻在小溪附近掃蕩著。
突然,地上有幾個黑乎乎的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是板栗嗎?
蘇胖從小也是在城裏長大,板栗什麼樣她認得,但長在樹上的時候,是什麼樣,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於是有些事隻能靠她仔細觀察。
蘇胖抬頭仰望了半天,終於發現了一些端倪。
她的頭頂被大樹籠罩著,這樹不是一般的高,蘇胖估摸了一下,應該最少有二十米的樣子。板栗也不是一顆顆直接結在上麵的果子,而是有一層綠色的帶刺的外殼包裹著的。
蘇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體型,直接放棄了上樹這個選項。
不過還好,因為這東西是野生的,並沒人來采摘,除了被鬆鼠搬回家了一些之外,地上還是有不少的。
糖炒板栗、板栗燒肉、板栗肉粽……
蘇胖那顆吃貨的靈魂在燃燒,趕緊蹲下身子,撿了一堆的板栗,幾乎快把背簍裝滿。
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蘇胖轉身回到了小溪邊,找到了先前放下的籃子,一瞧,裏頭密密麻麻的全是小蝦米,可把蘇胖給開心得不行!
但因為籃子是敞口的,即使蘇胖已經很小心了,可等她把籃子提起來的瞬間,河蝦還是溜掉了不少。
掂掂籃子,來不及逃跑的小蝦米在籃子裏蹦躂著,個頭雖小,差不多也有一盤了。
蘇胖略有惋惜,但想到下次自己還能再來捉蝦,便也不再糾結了。
蘇胖背著一簍板栗,手裏的籃子一隻裝著西紅柿,一隻裝著一些活蹦亂跳的河蝦,急急忙忙下了山。就要到家時,卻在路上被人給叫住了,正是蘇胖剛穿來時遇到的那個‘好鄰居’——林大嬸。
林大嬸見蘇胖經過她家門口,手裏提著肩上扛著,便趕緊從家裏跑了出來,想看看蘇胖都找到些什麼好東西。
結果跑上前去一瞧,頓時嫌棄不已:“啊喲喂,蘇胖你家窮成這樣了?這小蝦米,可憐的哦,平時咱們這也沒人吃這玩意兒,隻不過有時候喂雞才用上點,怎麼你都吃上了?”
蘇胖冷眼瞟了她一眼,打算把她當空氣略過。
可惜林大嬸卻不肯這樣放過她,拉著她的袖子,大呼小叫的說了起來。
“蘇胖,你家要是實在吃不起飯了,幹脆把我家小子今天河裏撈的螃蟹也給你點吧,實在是太可憐咯。”
林大嬸嘴裏說著關心的話,但表情可不是這麼回事。
要知道,在這個時空,螃蟹是沒人吃的!
蝦還好,弄熟了把那恐怖的蝦頭摘掉,餓急眼了也能吃,但這螃蟹可不行。
不但外殼堅硬,非常難處理不說,裏麵的肉也是有毒的。曾經有一年鬧災荒,有人餓的受不了,煮了螃蟹來吃,結果竟然一命嗚呼。
所以林大嬸現在說這話可是實實在在的不安好心。
蘇胖挑了挑眉,也不戳破林大嬸的心思,心裏忍不住暗忖,這林大嬸必然是那天被自己氣著了,所以打算趁機報複自己。但林大嬸這計謀可實在不怎麼樣。
螃蟹嘛!現代人有幾個沒吃過?中毒不過是因為這些人不會吃而已。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蘇胖笑道。
林大嬸沒想到蘇胖不吵不鬧,竟然還想要螃蟹,一時間有些呆了。
林大嬸的兒子倒是有些良心。隻見他從門口鑽出來,小聲的對蘇胖說道:“陸家嬸子,那螃蟹是我捉來喂雞的,人可不能吃。”
蘇胖笑了笑,摸摸林大嬸兒子的頭,才說道:“沒事的,我家窮,這不花錢的吃食,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林大嬸的兒子被她說的有些心酸,他低頭沉默了幾秒,轉身回了自家院子,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端出了一大盆的螃蟹。
把螃蟹遞給蘇胖之後,他欲言又止,最後看了林大嬸一眼,轉身跑掉了。
蘇胖大大方方的接過盆子,又笑嘻嘻的對林大嬸道了謝,轉身回了自己家中。
剛回家,奶娃的哭聲就傳了過來。
蘇胖正累得不行,卻沒法休息,隻能深呼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別發火,別發火。
這才放下背簍和籃子,還有那一大盆的螃蟹,趕緊走進了屋中。
進屋一瞧,隻見四歲大的翰兒,正笨拙的抱著弟弟,輕輕的搖晃著。
他力氣不夠,又怕摔著弟弟,隻能半靠在炕頭上,兩隻手牢牢的抓著弟弟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