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治皺著眉頭,低頭看著肩膀上的長劍。
劍刺得很深,卻並沒有真正洞穿他的肩膀,因為堅硬的後肩骨仿佛又是一堵牆,擋住了劍勢。
唰!
劍似乎根本不受到主人的控製,劍勢一改斜著向另外一旁拉起,帶起一大片血肉離開了徐天治的肩膀。
“哈哈哈哈。”
李珂看著受傷的徐天治,肆無忌憚的笑著,手中的長劍,嗡嗡作響看起來戰意十足。
“好強的氣息!”
炎鵬的聲音在徐天治的腦海中傳出,顫抖的道:“那把劍……一定要搶到那把劍!”
徐天治認真地點了點頭,就算炎鵬不說,他也準備殺掉李珂搶走那把劍,對方一次次的觸碰他的底線,就算是聖人,這個時候也應該發火了。
李珂看著徐天治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一個死人,肆無忌憚的仰頭大笑,然後瞬間便又是一劍朝著徐天治的身上砍去。
“金殺!”
徐天治輕喝一聲,身形爆退,瞬間便到達一箱金磚旁邊,想也不想便拿起一塊金磚朝著李珂所在的方向拋了出去。
砰!
金磚在半空之中猛然炸開,變成一把巴掌大小的金劍,朝著李珂所在的方向飛去,不過這並不能夠阻擋李珂手中那柄凶劍,緊緊拖住了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長劍砍爆,變成一地金粉。
一眨眼的功夫,對於徐天治來說,便已經夠了。
此刻徐天治的背後,有五個空箱子,箱子裏裝的全是金子、銀子,價值不菲!
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心疼,因為他的麵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小劍。
小劍在半空之中聚集,發出嗡嗡的響聲,仿佛是一片海。
“燒錢大陣,金殺。”
徐天治看著錯愕的李珂冷冷一笑,有條不紊的開始操控這些小劍。
這些小劍都來自紫陽地宮的寶藏,都含有金屬。
金便是世界上至陽至剛之物,雖然平時的時候很少能夠有辦法來施展金係陣法,但是在地宮裏,不缺金子,那麼便不缺元素。
所以徐天治的麵前,便有了一片海。
“死!”
徐天治暴喝一聲,左手臂伸出,好像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用力一翻。
漫天的金劍,刹那間便成為了他陣法中的卒,對著李珂所在的方向狠狠的刺去,從天而降更像是一場無比壯觀的劍雨。
凶劍根本不需要李珂的操控,而是帶動李珂的手臂,不斷地揮動,一亂又一輪的劍雨被他掃到一邊,看起來氣勢無窮。
不過即便它在勇猛,依然卻忘記了這場劍雨原本就是人為操控的。
被打落的金劍並沒有再起高高飛起,而是在地上微微翹起劍身,隨著操控者的心念一動,噗嗤一聲便狠狠地刺進了敵人的腿上。
“啊!”
李珂慘叫一聲,他根本停不下手中的劍,雖然他上半身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他的下半身早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金劍穿了個通透,劇痛瞬間便侵襲他的大腦,他十分恐懼的甩動著自己的退,想要把金劍都逼出來。
“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他媽倒是來砍死我啊!”
徐天治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李珂的身上,李珂的死活跟他毫無關係,他所關心的正是李珂手中的那把凶劍,看到自己耗費了大半靈氣的製造出來的劍雨,根本對凶劍毫無傷害,即便是他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咳!
徐天治胸口一悶,便咳出一口鮮血,似乎是在告訴他體內的情況。
“快點,再快點!”
金光在徐天治的身上綻放,他的腳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陣紋,完全數不出有多少條紋路,這些陣紋逐漸蔓延,直到包住了李珂才戛然而止。
被凶劍崩碎成為金粉的金塊,悄然凝聚,變成一顆顆小珠子,朝著李珂射去。
砰!砰!
最先射出的兩顆金珠,穿過了李珂的膝蓋,然後變成兩道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天治又吐了一口血,他體內的靈氣已經接近枯竭,但是他並沒有停止自己近乎瘋狂的消耗。
砰砰砰!
一連串的響聲,從李珂的腿上炸開,越來越多的金珠,在他的腿上不斷地炸開,他的臉上卻沒有了痛苦的表情,好像已經麻木了一般,片刻他的腿上便隻剩下一堆白骨,看起來無比的滲人。
“棄劍。”
“棄劍!”
徐天治的臉白的像一具幹屍,他腳下的地上已經有一灘血液,甚至已經浸濕了他的鞋,他像是看著一個死人或者說就是在看著一個死人的樣子,看著麵前的李珂,不在開口說話。
李珂死了,早在中了十幾顆金珠之後,便活活疼死了。
凶劍沒有主人的生機,嗡嗡作響,看樣子十分的恐懼。
嗤!
徐天治的身上再度燃氣了火焰,凝聚出等待已久的炎鵬。
炎鵬撲閃著翅膀,拖著自己的肥碩的身體,複雜的看著麵前的徐天治,它在他的身體裏呆了很久,也忙了很久。
從戰鬥一開始,他就負責引導靈氣,關注他的大穴之中,防止大穴暗淡,甚至是寂滅。
雖然炎鵬不斷地幫他疏導來填補大穴的抽空,不過依然趕不上他釋放陣法的抽空速度,畢竟這個陣法是十分可怕的。
“你還真是陣法天才。”
炎鵬無奈的看了徐天治一眼,它當然也看到了地上的金線蔓延出來的範圍,同樣也知道這範圍有多麼的恐怖,不管它是誤打誤撞,還是有意為之,都充分的證明,他在陣法上的得天獨厚。
“你想誇我,等會在誇我。”
徐天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體內的情況自己十分的清楚,最恐怖的還不是大穴寂滅,而是境界低落,他竟然在這場戰鬥中,足足跌落了五個境界!
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再一次從他的身上發生。
他當年想要突破淬體,無論是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做到了。
如今一個合體期的修士,跌落到淬體,簡直堪比自己死去的老爹從棺材裏麵跳出來抽自己一巴掌還要小。
小,並不代表不可能。
就好比徐天治便是世上為數不多的魔修一樣,讓人沒有辦法去理解。
“我哪裏知道,你跟豬一樣笨,竟然強行燃燒大穴。”
炎鵬眼神十分複雜,它親眼看著徐天治一點一點的燃燒自己大穴,把原本就手上的身體活生生的壓榨出最後一滴靈氣,然後到最後的隻剩下八個大穴的時候才停下,原因還是因為戰鬥結束了。
徐天治有些無賴的開口道:“就算我是豬,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炎鵬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你是豬我就直接把你烤了吃肉好了,我烤豬肉很方便的,都不需要柴火。”
“咱們先看看劍怎麼辦。”
徐天治被炎鵬氣的差點吐血,趕緊把話題引到了李珂手中的那把凶劍,確定對方真正死透了,才一腳把那句讓他惡心到不等惡心的屍體踢倒,然後從他的手裏把那把劍從屍體的手裏搶了出來。
嗡!
劍似乎並不喜歡徐天治,不斷地顫抖,放出嗡鳴聲,好像下一刻便會破空而出,竟然拖著徐天治走了三米多遠,而且還在不斷向前的趨勢。
“我操,幫幫忙!”
徐天治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在加上身上有傷,根本拉不動手裏這把奇怪無比的大劍,看著愣在一旁的炎鵬,又爆了句粗口:“你他媽再不來,我他媽就要死了!”
“真沒素質。”
炎鵬撲閃著小翅膀,肥嘟嘟的小肚子不斷抖動,完全不理痛苦無比的徐天治。
“祖宗,我求你了!”
“真的,祖宗,你要吃啥我給你買行不?”
徐天治從謾罵到哀嚎,這期間竟然愣生生的被拖到了地道口,炎鵬低聲的罵一句白癡之後,便撲閃著翅膀,擋在了凶劍前麵。
“快走,它要砍你!”
徐天治臉色一變,左手頓時高高舉起,他瞬間便猜出了凶劍的意圖,但是憑借自己的力氣根本控製不了凶劍,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他竟然連放手都做不到。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李珂寧願被金陣殺死,也不放手,根本是這把劍太霸道,根本不讓人操縱,甚至還不讓人放手。
“你真是麻煩!”
炎鵬眼神一淩,翅膀便猛地撲打,一團焰火便憑空冒出附著在凶劍上,不斷地焚燒起來。
凶劍仿佛十分的痛苦,顫動的更加厲害,甚至開始轉圈,徐天治就這麼被凶劍控製,一瞬間變得十分的狼狽。
“你憑什麼燒我!”
凶劍的意念頓時出現在徐天治和炎鵬的腦海裏,片刻之間便在兩人的腦子裏化成人形。
這個一個看起來不過八九歲的小男孩,皮膚偏黑,但是眼睛卻明亮無比,頭頂紮著一個古冠,而手中則是拿著一把看似像玩具一樣的小劍,正符合它的身形。
“你是那把劍?”
徐天治感覺到腦海中那個小男孩,長大嘴巴再也一句話說不出來,鳥會說話就已經夠嚇人的了,又出現了一個會說話的劍,他感覺整個世界觀都在逐漸崩塌。
“你懂個屁!”
“你懂個鳥!”
兩個本來就不是人的東西,同時白了徐天治一眼,然後又因為說一樣的話,互相的盯著看了良久。
“說吧,你到底怎麼來的?”
炎鵬疑惑的開口問道:“雖然我知道我能夠出現已經很不容易了,看起來你年紀不大,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年紀不大?”
小男孩嗤笑一聲,輕蔑的看了炎鵬一眼,並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問我?我還問你為什麼燒我!”
炎鵬開口道:“燒你就燒你,信不信我把你燒化了?”
“主人說的沒錯,你們獸族就是冷血。”
“關你什麼事?”
“你燒我,我就要砍死你。”
“你砍我?看我不燒死你!”
徐天治聽到腦海中爭吵的聲音,抬頭看著天花板,他抽了抽鼻子,看起來十分委屈,等到兩個不是人的東西停了,這才開口道:“你們兩個不能管管我?好歹我才是活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