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濃厚的讓人近在咫尺難看到眼前景物,一身暴烈的嘶鳴聲音傳來,讓城外山野之中的鳥獸四散奔逃。
一匹巨大的紫色快馬,衝出晨霧,在周圍拉出一個個細小的霧氣漩渦,絕塵而過,直奔眼前的城池。
紫駒狂奔一夜,那城池的輪廓映入眼簾,城門上鬥大的三個字‘九虹城’也映入白夜視野,讓他微微一笑,徑直向著城門處而去。
見到城門守衛,亮出自己的戰神令,“帶我去見城主。”
守衛腿一哆嗦,平日裏連看到這種令牌的機會都很少,而且就算是看到了最多是勇氣令一個級別的,沒想到今天來了個拿著戰神令的大人物。
這下子,守衛連忙上前恭迎……
人皇有令,凡巨木戰場立下功勳者,如無爵位官職賞賜,單憑令牌,所過城池便必須要有相應特權與招待。
不過一般的低級令牌,最多也就是能在各城池,得到一些優惠政策,亦或者專門供應的一些物品可以享受。
可白夜的戰神令等級,最大權限,甚至在理論上,可以調動城主的門客等等,不過隻是理論上的,畢竟城主養的門客,肯定都是忠於城主的。
九虹城,城主府,白夜與城主李蒙靜靜穿過亭台小院,一路上也在說著話。
“白公子,這一次想去萬念山,以你坐騎的速度,可能用不了十日就能到了。”李蒙對白夜說道。
白夜淺笑,“城主大人,我此次來,並非因為此事,才來叨擾,而是希望城主大人能幫我個忙。”
李蒙微微頓了頓,眼角的餘光上下打量白夜良久,斷定白夜隻不過是流光境界,可流光境界竟然能帶著戰神令,就足以說明,這小子背景非常深厚,不然以這種境界的人,最多有塊勇氣令牌就不錯了。
想到此處,李蒙便覺得,眼前這個小子,值得自己去好好攀攀關係。
於是便欣然答應道:“白公子,有話直說無妨,在下能辦到的定當竭盡全力。”
白夜淺笑,“有一句話,在下不知當問不當問。”
李蒙笑道:“但說無妨。”
“李城主的門客,有多少強者?”白夜問道,李蒙一愣,“九弘城乃是小城,門客和部曲強者不多,本源以上百人,流光初階一人。”
轉而,李蒙問道:“不知道,白公子為何要問這個?”
白夜淡然一笑,“今天中午,應該會有一個女子,路過九弘城,我希望李城主能幫我,拖延她一些時間。”
李蒙一蹙眉,“要殺掉麼?”
白夜連忙搖頭,“不必,隻需給她找點麻煩就行。”
李蒙沉吟,心中盤算來盤算去,最終還是覺得,白夜的背景不簡單,委逆他的話,自己可就麻煩了,幹脆就照白夜說的去辦。
於是,他問過白夜那女子的相貌特征,又吩咐手下,去做準備,之後對白夜道:“白公子,有我在,你放心,隻不過白公子,既然要躲著那女子,不能在我這裏小住幾日,實在有些惋惜啊。”
白夜淡然一笑,說出了一句,讓李蒙都覺得他不要臉的話,“誰說我要走?這幾日我要叨擾府上的。”
“哦,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蒙暗自腹誹,臉上卻仍舊帶著和藹表情。
隨後,白夜隨著李蒙走入城主府,接著就聽到老妖的話問道:“你不趁著九弘城,拖延拓跋雪的時候甩掉她,還在這裏等她不成?”
白夜則是淺笑,暗中對老妖說道:“如果你是拓跋雪,知道了我借助九弘城的力量加以阻攔,你會怎麼想?”
老妖略微思索,“那我一定會在擺脫糾纏後,拚命地追趕你,不然就跟丟了。”
白夜微笑點頭,“馬上就到萬念山了,與其讓她和蒼蠅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邊,沒命的追,不如讓她到處亂找,也省得麻煩。”
說罷,白夜與老妖兩人,不約而同的,都露出了一抹惡趣味的戲謔笑容……
天陰沉沉的,絲絲縷縷的春雨灑下,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根據推算,現在應該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九弘城外,近百人的城主部曲盯著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勒住,累的雙腿都在打顫的馬,一雙娥眉深鎖,問道:“諸位,小女子有要事在身,還望通融。”
為首的那流光強者,此時嚇得肝都在顫,就說是阻攔一個女子,可他媽的這女子竟然是個人法境強者,這不就是要他們的命麼。
接著,心中一個勁兒的罵白夜,這個草菅人命的混蛋,可口頭上還不能服軟,叫囂道:“城主有令,叫我等阻攔你追擊白公子,識相的趕快給我滾回去,免得我們把你砍成幾段!”
可叫囂雖然是叫囂,但一點底氣都沒有,那語氣聽上去就跟求饒差不多。
拓跋雪眉頭皺了皺,“諸位,若實在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那部曲中,幾個本源強者腿肚子一轉,險些摔在地上。
可實際上,拓跋雪也不敢把這些人怎麼樣,畢竟這些人雖然隻是城主的部曲,但是如果殺了他們,甚至打傷他們,等於是對這個城池宣戰。
對人皇的城池宣戰,那就等於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人皇的誅殺令上。
一時間,局麵很尷尬,部曲們怕拓跋雪,卻又不敢讓她走,拓跋雪卻又怕一不小心弄出人命,讓自己成了通緝犯。
於是,就形成了這種,麻杆打狼,兩頭怕,的搞笑場麵。
拓跋雪銀牙一咬,“得罪了!”說罷,身形一閃,便於眾人打在一處。
拓跋雪,出手大人,卻溫和的有些令人發指,準確的說,拓跋雪都不是在打人,而是在摸人……
這神陽宗,天之驕女,人法強者的拓跋雪,公然調戲城主府部曲門客,說出來都好說不好聽……
可就是再這樣,她還是怕出事兒,可又不敢浪費時間,心中糾結,竟然愣生生,讓這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開始在心中暗罵白夜‘臭不要臉’。
蒙蒙春雨簌簌落下,白夜走在亭台小閣之間,欣賞周遭景致,一時間心情大好,便放出了氣鼓鼓,和蛤蟆似地嫣兒,陪他一起觀賞園林。
這時候,心情大好的除了白夜之外,就屬拓跋雪的千裏馬了,不管眼前打成什麼樣,這馬可算是得到機會休息了,眼睛一眯,竟然睡著了……
從正午一直到了傍晚,蒙蒙細雨停歇,池塘中的青蛙‘咕咕’叫著,城主府部曲一個個,鼻青臉腫,帶著驚魂未定的心,回來交付了任務。
其實照常理來說,拓跋雪應該早就突出重圍了,可是,這群部曲發現,拓跋雪不敢傷他們,於是膽子一下就大了起來,變得死纏爛打不死不休,讓拓跋雪甚是惱怒。
像這種做他人部曲的散修,很多別說觸及人法境,就算是達到流光境界,就已經不錯了,所以這次,他們圍攻了一個人法境強者還活了下來,光憑這一點,足夠他們吹一輩子了。
雖然也罵白夜是個混蛋,但是心情卻比最初好了許多。
得知了這個消息,白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自然也知道,拓跋雪已經向遠處追去了,這樣一來,白夜隻需要在等一天,等拓跋雪走遠,就可以直奔萬念山,去見周漢李雀,同時想辦法學到萬念山的高階刻印術。
第二天深夜,白夜提前辭別的李蒙,同時以免暴露行跡,沒敢讓李蒙等人送自己,就那麼悄悄的往城主府外走去。
天上的雲很薄,卻也很多,他踏著地上散發著雨後,潮濕氣息的泥土,向著城主府外走去,可正當要走出去的一瞬間,他腳步一凝,心也隨著一個猛縮,便感覺自己身後的天空中,傳來陣陣難以抑製的殺意。
驚駭之下,往後一看,便見月影當中,淩空傲立著一個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