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白府查證

白華英看著這些人的嘴臉,忽的就明白了,為什麼原身的母親會死,雙拳難敵四手,當一個府邸裏的人都在算計你的時候,你想要殺出重違,簡直難如登天!

白耀輝揉著太陽穴,隻覺得頭疼難耐,他抬了抬手,“此事幹係重大……。”

“正是因為幹係重大,所以才不能輕易的就這麼過了,白大人,還是將老太太也一並請過來吧,若府裏當真有人要謀害當真皇後的嫡母,那本王妃,也斷不會輕易放過!”白華英凝著那一爐香,如福朝白華英使了個眼色,退到一旁沒做聲。

芹小娘一顆心不安的揪著,“老太太給的香都是一樣的!總不能要害了府裏所有人!此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別鬧大了,到時候讓人瞧了笑話去。”

白華英睨了她一眼,淡道:“這裏頭摻的東西,不算常見,若是要查,也不是查不到。”

“還請王妃細查此案,還老臣女兒一個公道。”柳學士一把年紀了,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不是要他的命嗎!當初他就不應該讓女兒嫁過來!若尋一門好親事,也不至於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可到底這路是女兒自己選的,他原本作為一個外人,也不適合插手過多,誰料竟走到了這一步。

白耀輝被架了起來,不上不下的,愈發的煩燥,“去,將母親請過來。”

客廳裏一片寂靜,芹小娘在一旁直歎氣,“唉,姐姐年紀輕輕的,孩子都要大了,現下差不多要開始享福了,哪成想經了這樣的事,也是我的不是,我怎麼沒有早些也用一用這個香。”

白華英拂衣坐下,柳大學士冷笑沒說話,他一個大男人,那吵架鬥嘴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但是他那位厲害的夫人,如今已經與兒子在回來的路上了。

不多時,老太太就又折了回來,見了柳大學士,也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什麼風,把親家吹過來了,我可還記得,前些年親家可不想上我這個門。”

白耀輝上前去扶著老太太,低聲道:“母親!”

“成了,你是個好女婿,如今你可是有了妻子忘了我這個娘了,這些年柳氏在府裏的時候,我們可沒苛待過她半分,如今病了,也請了這麼多大夫在,有什麼要緊的話,咱們兩家也就一並說了吧。”老太太斜了他一眼,看著就來氣。

柳大學士氣得臉色鐵青,“我女兒現下在床上躺著,不為別的,而是中了毒!那香就是毒的源頭!我女兒若是死在你的府裏,我就是去敲登聞鼓,我也要查個清楚還我女兒一個公道。”

老太太臉色微變,“你少在這裏唬人,她中毒,與我有什麼相幹!你問我要一個公道,我還得管你要一個公道呢。”

白華英凝著桌案上的香爐青銅鼎擰眉低斥道:“行了!都別吵了,此事若是要查,也好查!”

老太太心裏一沉,整個人有些發慌,故作冷靜,“查!今兒若不查個明白,隻怕這親家還以為我要害了她這寶貝女兒似的!唉呦,真是作了孽啊,我待兒媳可是一心一意的好,如今竟被這樣揣測!我也是命苦啊。”

“旁的話也不必說,若查清楚了,是我柳府的冤了你,我柳士明甘願賠罪。”柳學士冷著臉。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柳學士覺得很憋屈!

“好!這可是你說的,華姐兒,你就來查,將此事查個清楚,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要害了誰。”老太太冷著臉,朝身旁的紅杏使了個眼色。

紅杏見狀解釋道:“我家老太太確實有送香,但我家老太太曆來是一碗水端平的,給的東西但凡是芹小娘有的,主母也是有的。斷不可能在香裏下什麼東西!”

白華英垂眸,“這倒是有意思了,既然沒人來認領,那就去查吧,暮成,將這香裏藥的成份拿去各大藥店查一查,看看究竟是哪些人買了這些東西。”

暮成領旨退了下去,老太太氣定神閑的坐著,她早就將後招都想明白了,隻是這香好端端的,怎麼又出現在這屋子裏了!她不是吩咐人處理清楚了嗎!

芹小娘上前端了茶盞給老太太,白華英冷笑,“你這一碗水,端得倒真是平,我先前竟不知,原來當家主母與妾室是一樣的身份。”

柳學士在一旁沉著臉,“我女兒是個什麼性子,我心知肚明,如今為了你們這家族和氣忍氣吞聲至此,你竟一碗水端平?我女兒現下還沒醒過來!”

老太太見了心裏愈發的煩燥,“她醒沒醒過來,大夫都在這兒,你們不是去查香?隻管去查好了!何必在這兒與我說這些,我年紀大了,身子不好,腦子也不清醒,你們隻管查,查到了知會我一聲。”

白華英見她想走,朝如福抬了抬手,“老太太既然坐不住,那就在小塌上躺著歇一歇,如今案子未結,老太太就要先走,怕是不合適。”

“你這是幹什麼!將我當犯人不成!這兒可是白家,不是你那伯爵府,可沒有人慣著你!”老太太咬了咬牙,如福在一旁低斥,“放肆!王妃沒說讓你走,你這是要忤逆王妃不成!”

“成婚當日王爺出征了,她算是哪門子的王妃!你少拿這些來壓我,我年紀大了,若有個三長兩短的讓你們氣死了,可是要擔責的!”老太太嘴硬得很,可人卻不敢動了。

暮成去了還沒回來,倒是柳家大娘子過來了,怒氣衝衝的將前來通傳的丫鬟一把推開,“我夫君是個不與女人爭的,可我不是!今兒我女兒若是醒不過來,親家,咱們就上公堂去好生說道說道。”

老太太一見了這柳家大娘子就更煩了,“她中了毒,與白家有什麼幹係,如今事沒查清楚,你未免太早了些!難不成你要咒你的女兒死不成!”

“我呸!我女兒在你府上,明裏暗裏的不知填了多少嫁妝虧空,旁的人不知道,我卻是個清楚的,白耀輝,你的良心讓狗吃了?當初她嫁給你的時候,可不顧一切,到如今躺在塌上生死不明,你可真是坐得住!”柳大娘子氣得要命,她早就看白家不順眼了。

老太太被她懟得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倒是身旁的紅杏搭了話,“大娘子在府裏的這些年,老太太一直視如親女一般。”

“主子說話,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份?也是,白家上上下下沒規矩,這也是整個上京都知道的,算不得什麼丟人的事!”柳大娘子沉著臉,柳那位大舅哥兒也過來了,他與白耀輝行了禮,又見了白華英這個王妃,這才坐了下去。

白華英見人都來了,這才慢悠悠的開口,“如福,你來說說。”

芹小娘的心猛的一緊,如福當初可是白家的人,如今若是胳膊肘子拐出去了,她可就完了。

如福拂衣站了出來,望向芹小娘,“奴婢去拿香的時候,芹小娘身邊的丫鬟將另一包香粉也攪進了香裏,她還給了奴婢五百兩銀票,讓奴婢別說出去,可奴婢是王妃的人,吃裏扒外的事,奴婢斷不會做,這五百兩,還是還給芹小娘的好。”

一邊是個妾,一邊可是王妃,就是個傻子也能想明白,究竟要選哪一個!

“你!你胡說些什麼,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芹小娘凝著那五百兩銀票,心尖一顫。

“我不過是個奴婢,手裏是斷斷拿不出五百兩來的。”如福垂眸站在一旁,沒再接話。芹小娘慌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著道:“主君,那是老太太送給我的香,如今不過是驗一驗罷了,我實在不必多此一舉啊。”

老太太臉一橫,“當初這香可是我給了你,讓你另送一份給她,如今出了事,想甩到我的頭上來?芹氏,你真是好大孝心!”

芹小娘心裏一緊,慌道:“母親!那香你給我的時候本就加了東西!如今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派胡言!你竟敢謀害當府主母!看來這些年我真是太寵著你了,才讓你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老太太狠狠的拍了拍桌子,氣得站起身來。

芹小娘跪在地上直哆嗦,“母親!你不要被她們的話騙了!你我何曾有過要害姐姐的心思。”

柳大娘子一聽這話,冷笑道:“老太太若是要賞香,為何不直接賞,要讓一個妾室去給主母!我的女兒香裏有東西,如今東窗事發了,這妾室才想著在自己的香裏也摻上毒,親家,這樣的妾室,若是在柳家,那可是要亂棍打死了趕出去的!”

芹小娘心裏害怕得緊,“冤枉啊……。”

暮成從外頭回來,白玉鬆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直到暮成回來了,才起身過來,“怎麼樣?可查到了。”

“買藥的,是老太太身邊的紅杏。這是當時簽字的單子,王妃過目。”暮成將東西呈了過去,白華英掃了一眼,將單子遞給柳大娘子。

大娘子看了一眼,甩在老太太跟前,“親家,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不……這不可能。”她拿著那單子,心一橫,朝著紅杏就是一巴掌,“混帳東西,你好大的膽子敢謀害主母吃裏扒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