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出發春獵

魏忍冬瞧著他那張陰沉沉的臉,冷哼了哼,“你管我同她是什麼幹係,倒是你,成日的圍在她身邊轉,是何居心。”

他如今有了師妹這個底牌,自然也不怕璟王真敢對他怎麼樣,再者,縱然沒有師妹,他也不是個什麼好欺負的主兒,隻不過低調慣了,他懶得再去張揚。

“回府。”璟王打量了他兩眼,轉身進了馬車。

魏忍冬臉皮子厚,湊了進去,懶洋洋的道:“搭個順風車。”

璟王不置可否,燁羅見自家王爺沒趕人,便駕了馬車離開,此時馬車裏,正是暗潮湧動。

“我師妹走了,如今王爺倒是好雅致,竟然對白府的小丫頭舉止輕浮,你若是喜歡,不如就娶回去,

磨磨蹭蹭的,可不是你的風格。”魏忍冬枕著腦袋,試探著璟王的心思。

璟王轉著手中的骨板指,挑了挑眉,“魏公子管的倒是寬。”

“倒也不是管得寬,隻是這上京無聊,總要尋些趣事不是,白家小姐這樣的容貌,也虧得你瞧得上。”魏忍冬懶洋洋的,掀著桃花眼,風情蕩蕩。

“王爺,到了。”馬車行了半盞茶的功夫便停了下來,魏忍冬挑開簾子一看,眉心跳了跳,這兒漆黑一片,四下無人,連房子都隔得遠。

“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魏忍冬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的瞧著他。

璟王抬步下了馬車,掃了眼魏忍冬,“明日本王有一事相求。”

“這是你求人的態度?”魏忍冬將四周打量了一圈,涼風嗖嗖的刮,夜雨拍在臉上,凍得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明日是春獵,到時候必然會出亂子,你尋個由頭,將她留在上京,不要讓她出都。”璟王緩步往前走,魏忍冬跟了上去,遠遠的瞧著遠處的山林火把隱隱約約的,今日下了雨,霧氣大,濕氣重,瞧得並不真切。

“那不是玉鹿山?怎麼好像有火把?你安排的?”魏忍冬打量著那一片的地形,這兒隔得遠,隻隱約裏瞧見小半個山頭。

玉鹿山山勢險峻,裏頭各種各樣的野物,都是放養的,大晉以武開國,一直重武力,直到官家這兒,才開始主理內政,行內治以安民生,但每年的狩獵,都放在玉鹿山,麵對那些凶猛的獵物,為的就是讓皇室中人提高警惕。

“勇安侯府,怕是要生變故了,本王得了消息,勇安侯去了北域之後說是掉下山崖出了事,不見了蹤跡。”璟王負手而立,冷冽的風雨裏背脊筆直,如山一般穩重。

“勇安侯要造反?不至於吧?太子都要被廢了,他就這麼等不及了?”魏忍冬在上京呆得久了,加上手裏又有暗閣在,消息還算靈通。

“嗬,亂臣賊子,馬上就要手掌大權,如何沉得住氣,明日她就托與你了,將她盯緊了。”白華英對勇安侯府的事,曆來是落井下石,但是這樣叛逆的事必然危險十足,她若是摻和了進來,此事隻怕凶多吉少。

“你就這麼確定明天勇安侯會動手?如果不是呢?”魏忍冬知道他師妹那個脾氣,這誰攔得住!隻怕到時候連他一並也收拾了。

璟王凝著那一團霧色,神情凝重,“若不是,就讓他是。”

“行,我自會照看好他,你們上京這些事兒,我也沒興趣參與進來,但踩勇安侯這樁事,算我一個!”他師妹一個柔弱女子,這樣的大仇大恨,她如何能報?他這個師兄,也斷不會冷眼旁觀!

“無妨,你隻要將她看好就是了。”他擔心白華英到時候有危險,所以極力的忍耐。

兩人對視了一眼,白華英的身份,各自心照不宣。

上京開春的夜很冷,雨下了一整夜,次日的街道幹淨了不少,但汙水還是堆積在角落裏,時不時的往外冒,惡心的味道一陣接著一陣的往上衝,太陽一出來,這味道便更加猛烈。

白府的姑娘們大清早就起身收拾了,她們不會騎馬,不過是去陪著那些達官婦人們湊個熱鬧罷了,同時再看看有沒有自己的如意郎君。

白華英睡得晚,起得也就晚了些,待她到大廳的時候,瞧著府裏的白秋蘭眼前一亮,她今日穿了件淺粉色的對立領大袖長衫,外頭罩著淺綠色的褙子,褙子的邊角都用兔毛絞起來,瞧著嫩生生的,可愛得緊。

白秋蘭見她穿得淡雅,鄙夷的將她打量了一番,“你就穿成這個樣子去春獵?我勸你還是別去了,沒的讓人瞧了,說白府苛待了你。”

白玉如拉了拉白秋蘭,低眉嗔道:“蘭兒,大姐姐這身裝扮素雅得體,她是大姐姐,自然是要衣著持重些。”

“二姐姐這意思,是說我穿得輕浮了?哼,別以為我不知道,自打她將地契尋了回來,你就成她身後的一條狗,處處都幫著她!你怕她,我可不怕!”白秋蘭憤憤的坐下,瞪著白華英,那目光凶得很。

白玉如見她被比作狗,語氣重了幾分,“三妹妹!”白秋蘭見狀別過頭去,“我不過是打個比方。”

芹小娘見狀低斥道:“沒大沒小的,你是府裏的,大家都寵著你不假,但有些話也該分場合,你也該向你二姐姐多學著些,這性子也要改改了。”

去春獵,是府中夫人領著去,同妾室不相幹,芹小娘沒這個資格,所以盡力的順著柳氏。

柳氏夾了塊點心給白華英,淡道:“吃完就該出發了,莫要耽誤了時辰。”

皇家的號角從山的那頭遠遠的響了起來,白秋蘭內心激動不已,府中的人急急的用了些早膳便出了門,門口魏忍冬的馬車停在最前頭,他見白華英出來了,下了馬車便迎了上去。

“白小姐,封母請你去一趟。說是有要緊事。”魏忍冬神色焦急,望向柳氏,微微作揖,“大娘子,可否請你家小姐去一趟?我也是奉了幹娘的命令前來接人。”

柳氏一聽,心裏頓時樂了,但麵上還是沉住了氣,“春獵就要開始了,不如春獵後再去。”

“我幹娘近來身體不好,一直念著她,今日叨擾,實是事態從急。”魏忍冬生得好,舉止又儒雅,瞧得柳氏十分欣賞,不由望向白華英。

“這府裏的事,多時都是華兒在打理著,去春獵還是去封家,也憑著華兒做主吧。”柳氏將球踢給白華英,話說得大聲了些,省得到時候那些長舌婦人來說她一碗水端不平。

“我去瞧瞧,若是能趕得上春獵,我就過來。你們先去。”白華英一顆心又懸了起來,到底那封母是生她養她的嫡親母親。

“也好。隻是去封家也別空了手,紅杏,你去備些禮,給這孩子一並帶過去,待春獵回來,我再去封府拜見。”柳氏心裏打著小算盤,這封家的大公子隔三差五的往白家送東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什麼意思了。

這丫頭若是嫁入封家,也是不錯的,畢竟封家是世家大族,可比一個侯府要強多了!

柳氏多少還是有些眼光的,她將白華英拉到一旁,低聲道:“封家是不錯的,你一會兒去了,也規矩著些,禮數可不能錯了。”

白華英一頭霧水的應了下來,與魏忍冬一同上了馬車。

白秋蘭在一旁瞧著,心裏雀躍不已,少了白華英這麼個礙事的,如今她心情可好多了,一會兒去了獵場,就可以瞧見趙世子了,她非得尋個機會與趙世子私下裏見一見才好。

柳氏領著眾人上了馬車,白玉如心裏七上八下的,她挑開簾子,瞧見魏忍冬的馬車往太子府的方向走了,白華英從馬車裏也探出個頭,朝她做了個手勢,白玉如頓時了然。

她捂著肚子,朝身旁的紅杏咬著牙道:“我肚子疼,你先尋個地方停一停。”

紅杏有些急,“小姐,時辰不早了,不如先去了獵場再說。”

“我急得很,快,停一會兒就成,咱們定能跟上。”白玉如捂著肚子,臉色憋得通紅,紅杏擔心出事兒,隻得停了馬車,白玉蘭挑開簾子看了一眼,鄙夷道:“真是懶驢上磨,事兒多!”

白玉如的馬車停在一角,她捂著肚子去了外頭的茅房,紅杏在外頭侯著,侯了半天也不見人,待再進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隻留了張字條,急事,勿尋,事畢,歸府。

紅杏看了眼已經遠去了的馬車,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急急的上了馬車,可這會子去春獵獵場的馬車太多了,紅杏在馬車上一眼看不到頭。

另一邊,白玉如穿過巷弄,就瞧見白華英的馬車在那兒等著,她抬步上了馬車,拍了拍胸口,“我都快嚇死了,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