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晨心裏清楚,龍飲月的內傷已經十分嚴重,她學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診過這麼紊亂的內息。可是,龍飲月是因為自己才讓龍永康打傷的,這件事同她脫不了幹係。如果龍飲月因此而喪命,她良心實在難安。
阮夢晨打算帶著龍飲月到外麵求醫,無論如何,也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活龍飲月。
龍飲月見阮夢晨每日眉頭緊鎖,既要照顧兩個孩子又要操心自己的身體,實在於心不忍。
“夢晨,你不用再管我了,我受傷同你沒有關係,你何必自責呢?”
阮夢晨這執著的性子一旦上來,龍飲月再勸也沒有用。她道:“教主,就算是你的病真的與我無關,我們相識這麼久,作為朋友我也要全力以赴治好你啊!”
對於一個大夫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自己無法醫治親近之人,而看著親近之人生命逐漸凋零。
聽了阮夢晨的真心話,龍飲月大受感動,他覺得哪怕自己此病好不了,有阮夢晨這樣的朋友也足矣了。
阮夢晨給兩個孩子準備下足夠的飯,然後囑咐了南宮燁幾句。這一切都辦妥後,她隨龍飲月一起離開草廬,四處求醫了。
兩人此行並不順利,龍飲月的身體因為顛簸反而變得嚴重。阮夢晨更加難過,可是龍飲月卻說他挺希望到山水之間走走。
“但是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你還是隨我回草廬,我另想辦法醫治你!”阮夢晨一方麵關心龍飲月的身體,一方麵又掛念她的兩個孩子。
龍飲月拒絕了阮夢晨,他道:“我得回一趟教中,處理一些事務,再不處理我怕……就晚了。”
阮夢晨理解龍飲月的意思,她對此不好再強求,隻能先將龍飲月送回飲月教的總部。總部離自己的草廬並不太遠,阮夢晨甚至都懷疑是龍飲月故意設在這裏的。
與龍飲月告別後,阮夢晨一刻也不停地趕往草廬。
“燁兒!熠兒!我回來了!”阮夢晨一推開院門,就急忙呼喚自己的孩子。南宮燁正在院子裏練功,他聽到阮夢晨的聲音,十分激動,撲到門口就將阮夢晨抱住。
阮夢晨舉起南宮燁,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她看了看旁邊,道:“你哥哥呢?”
南宮燁道:“哥哥不喜歡在院子裏,這時候多半在看書吧!”
“走,我們去找找他,然後娘親給你們做一桌好菜!”阮夢晨抱著南宮燁往屋裏走去。
“好!”聽到有佳肴吃,南宮燁立刻就拍掌慶賀,他幫著阮夢晨找南宮熠,一迭聲喊著哥哥。
兩個人推開南宮熠的房門,發現裏麵一個人都沒有,床鋪也疊得整整齊齊,看起來就好像這裏從未有人居住。
阮夢晨心裏一慌,她掃了一眼房間,就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燁兒,你哥哥不見了!”
南宮燁被嚇一跳,他見阮夢晨驚慌的神色,自己也覺害怕。南宮燁也來到南宮熠的房間,仔細地看了一圈。
“哥哥到哪兒了?”
阮夢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道:“熠兒一定是去別的房間了,我們一間一間地找!”
南宮燁點頭,迅速去了自己房間。
阮夢晨其實心裏清楚,南宮熠性格最是古怪,不喜歡往陌生人的房間跑。所以她覺得在其他房間找到南宮熠的可能性很小。
但是阮夢晨仍舊不願放棄,她找遍了草廬的每一個房間,甚至密室她都仔細搜查過了。
“燁兒,怎麼樣?”
她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看向走過來的南宮燁。
南宮燁對阮夢晨搖了搖頭。阮夢晨徹底絕望,幾日沒有休息好的臉色愈加蒼白。
她將龍飲月之前留給自己的手下召集來,讓他們幫忙在草廬的附近尋找。根據南宮燁所說,他中午還同南宮熠一起吃過飯。
現在剛剛酉時,南宮熠如果離開了草廬,一定還沒有走遠。
“燁兒,你在草廬乖乖呆著,娘親也出去找找。”
“娘親你別去了!你現在臉色不好,應該休息!”南宮燁實在看不下去,他勸阮夢晨。
“我沒事……”阮夢晨仍舊一意孤行地出了草廬。
從酉時一直到亥時,南宮燁看著逐漸濃厚的夜色,心裏更加擔心母親。
突然他聽到了南宮熠的聲音,他急忙跑向南宮熠的房間。
“哥哥,你去哪兒了!”
南宮燁看見南宮熠就好端端地站在他麵前。
“我……我沒去哪兒啊,隻是睡了一覺。”
然後南宮熠將他今下午的經曆跟南宮燁說了。
原來南宮熠性格孤僻,不願意同南宮燁分享自己看的書,所以今天看書的時候,他專門躲到了自己房間的衣櫃後麵。
一開始還點著蠟燭,後來蠟燭燃盡了,南宮熠看書又太困,就在衣櫃後麵的角落裏睡著了。
阮夢晨和南宮燁找他的時候,他睡得正香,完全沒有聽到大家在喊他。
“哥,娘親見找不到你,都快要著急死了!”南宮燁拉著南宮熠,恨不得帶著他去草廬外找回阮夢晨。
不一會兒阮夢晨回來,已經累得筋骨都快散架。她看見南宮熠之後,心裏先是驚訝,隨之便是喜悅。
“熠兒,你沒事就好!”阮夢晨抱住南宮熠,雙臂圈的緊緊地,唯恐南宮熠再消失。
“娘親,他躲起來看書了,結果還害你出去找……”
南宮燁話還沒說完,就見抱著南宮熠的阮夢晨腦袋垂了下來。
“娘親,你怎麼了!”南宮燁大驚,上前扶住阮夢晨。
南宮熠也十分害怕,他和南宮燁兩個人將阮夢晨扶到床上。
幸好阮夢晨隻是暫時地暈了一下,她蒼白的麵容上勉強綻放出微笑,向兩個孩子示意自己沒事。
南宮熠看著阮夢晨因為擔心自己而奔波勞碌,心中有一絲觸動。雖然在阮和怡的口中,阮夢晨是一個很壞的女人,可是這幾天下來,阮夢晨對自己從來沒有不好,一直十分貼心地照顧。
這一次更是因為自己,阮夢晨擔心得來回奔波,累得險些暈過去。南宮熠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心裏對阮夢晨產生了一絲愧疚,覺得自己也許誤會了她。但是他不願現在就承認自己的內疚,他守在阮夢晨的床前,張了張口,依舊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