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看似漫長,實則很快就會過去。阮夢晨擔心自己在這府裏日複一日,隻是空耗時間,所以她加倍努力地工作,希望能夠爭取到龍永康的身邊。
阮夢晨雖然自小生長在丞相府,但她幾乎沒有過過幾天丞相府千金的日子。很小的時候就被趕到別院,同母親兩個人過活。這樣的經曆讓阮夢晨更加獨立,做起家務活來有模有樣。
她每日都起得很早,趁著康王府還沒有人醒著的時候,在庭院裏四處尋找。可惜幾天下來,阮夢晨沒有從這幾位夫人的院落裏找出任何蛛絲馬跡。
她越來越懷疑南宮燁是否藏在這裏,也許,龍永康劫持了南宮燁之後,將他轉移到了別處。
阮夢晨有些沮喪,她眼見得時間一天天迫近,自己卻毫無進展。
盡管如此,阮夢晨還是十分賣力地灑掃,她天天早起,打好水之後就開始掃院子裏的落葉。幾天下來,在阮夢晨的打掃下,院子幾乎是一塵不染。
工作上認認真真,阮夢晨的行動令人看不出破綻,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有多焦灼。阮夢晨擔心到了約定的時間,南宮昊空會為了國家,為了他所謂的大義放棄開城門,犧牲南宮燁。所以阮夢晨告訴自己,一定要趕在南宮昊空行動之前救出小寶。
越是下定了這樣的決心,阮夢晨的心就越慌。在康王府潛伏了多日,她心裏越來越沒底。她像是走投無路的旅人一樣,期待著一個轉機。
從小到大經曆過無數坎坷的阮夢晨知道,機會是要自己創造的。
為了找到更有利的線索,阮夢晨故意在管家嬤嬤麵前表現。管家嬤嬤監督的時候,阮夢晨就比誰都賣力。院子裏無論是挑水還是拖地的活,阮夢晨都搶著去做。
管家嬤嬤果然很快就注意到了阮夢晨這個新來的丫鬟。她臉上胖乎乎的,一副喜慶的模樣。臉上的肉將眼睛擠成一條縫,似乎永遠也睜不開。她掃視著幹活的一眾丫鬟,最後把目光鎖定在阮夢晨身上。
“阿離啊。”管家嬤嬤慈祥地叫過阮夢晨,道,“你就不要再幹這些髒活累活了,換身衣服,跟我走吧!”
阮夢晨聽了心頭一喜,知道這是要讓她到別處幹了,她在內心祈禱著去一個人多的地方。因為人多線索一定也多,總勝過在這荒涼的庭院裏麵整日灑掃。
阮夢晨換上嬤嬤給的一套更加幹淨的丫鬟的衣服,隨著嬤嬤向大廳走去。上天或許聽到了阮夢晨的祈禱,幫助她如願了。阮夢晨跟著嬤嬤來到了前廳,前廳恰恰是龍永康用來接待客人的地方。
阮夢晨滿心歡喜,心想在此處便可以偷聽到龍永康同其他人的談話了。從談話中,她一定能夠找到些線索。
管家嬤嬤教了阮夢晨一天端茶倒水的禮儀,阮夢晨悟性快,很快就有模有樣的了。管家嬤嬤於是就放心地留阮夢晨在前廳,讓阮夢晨負責接待賓客。
龍永康最喜歡同朝中大臣結交,他明目張膽地培養眼線,對皇帝還宣稱自己隻是探討學術。偏偏楚皇對他的小兒子甚為喜愛,也不追究。
每日來康王府的人絡繹不絕,阮夢晨天天端茶都累得不行。這樣探聽了三四天之後,阮夢晨除了肩膀腫得老高,渾身酸痛之外,並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龍永康同朝臣們所談的,大部分都是朝廷上的事情,完全不會涉及到南宮燁。幾天下來,阮夢晨都在懷疑,始作俑者到底是不是龍永康。
阮夢晨越待越感到絕望,時間已經不容她多耗,她必須得盡快想別的辦法。
打定主意之後,阮夢晨就開始思索脫身之計。康王府自然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可以走的。阮夢晨決定用假死的方法,金蟬脫殼,離開康王府。
她從貼身的藥包裏拿出一瓶假死藥,偷偷揣在懷裏。
假死藥的藥效是十二個時辰,所以阮夢晨不得不掐算好時間,以免她在被扔出康王府之前就醒過來。
深夜,阮夢晨在自己的房間布置了許多治瘧疾的草藥,以及瓶瓶罐罐之類,假裝自己得了重病。然後她服下假死藥,昏倒在自己的床鋪上。
第二日管家嬤嬤等了許久,也不見阮夢晨來前廳。她在心裏罵了阮夢晨幾句,憤憤地來到阮夢晨房間。
一推開門,嬤嬤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然後就發現阮夢晨躺在床上,臉色發白。她哆嗦著走過去一看,發現阮夢晨竟然已經全無呼吸。
管家嬤嬤被嚇了一跳,她環顧房間,看到那些治瘧疾的藥,心裏猜測阮夢晨是得了瘧疾。得瘧疾可是會傳染的,嬤嬤驚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匆匆忙忙跑出了房間。
“快來人!將她抬出去!”
家丁聽到聲音,進來看到阮夢晨的屍體,都嚇傻了。
“愣著幹什麼!快把她扔到城外,扔到亂葬崗!”嬤嬤大叫著。
她絕不能讓一個得病的人留在康王府,所以此事一秒都不容耽擱。
家丁們都知道瘧疾的可怕,便匆忙將阮夢晨抬起。他們從柴房拿來一片草席,將阮夢晨裹了起來,偷偷從康王府的後門溜出府。
出了京城,家丁們絲毫不敢耽擱地跑至亂葬崗,將阮夢晨胡亂拋在亂墳之間。
管家嬤嬤將此事封鎖,沒有告訴龍永康等人。隻是阮夢晨突發瘧疾去世的事情,還是在眾丫鬟中傳了開。尤其是幾個嘴碎的家丁,在外麵把此事說了個天花亂墜。
阮和怡的眼線從家丁的閑談中得到消息,立刻告知阮和怡。阮和怡覺得此事十分蹊蹺,她知道漠離醫術高超,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幾天裏重病身亡。
阮和怡認為其中一定有隱情,便派自己的手下前去亂葬崗。
阮和怡手下到達亂葬崗的時候,阮夢晨的藥效時間剛剛到。她清醒過來,看向四周,發現自己被裹在一個破草席裏,扔到了一片墳地。
阮夢晨知道自己已經逃出了康王府,心中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