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和怡從阮淑晴房中出來,盡管心情極度糟糕,但她展示給外人的一直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似乎真的對阮淑晴的“賞賜”十分滿意。
下人們議論紛紛,有的說大夫人宅心仁厚,十分大度,對阮淑晴當真像對待親妹妹一樣;也有人無比幸災樂禍的推測大夫人已經沒有了地位,現在正討好得寵的二夫人。
阮夢晨聽到議論,心中覺得奇怪。她小時候在丞相府中,素來知道阮和怡手段厲害,怎會突然變得如此低三下四?阮夢晨認為此事有詐,阮和怡定然不懷好意。
阮夢晨留心觀察阮和怡,發現阮和怡這幾日除了呆在房間,就是往阮淑晴那邊跑。而且她確實沒有對阮淑晴做什麼,一直都好言好語地奉承。
阮淑晴讓阮和怡奉承的有些飄飄然,她在言語行為上故意同阮和怡平起平坐,再也不以妾自居。可是無論她怎麼打壓阮和怡,阮和怡都不生氣。
阮淑晴於是更加確信阮和怡已經沒有了對付自己的辦法,隻能任由自己作威作福。她心中得意,變本加厲地折磨阮和怡。
阮和怡暗中將阮淑晴的行為記著,發誓日後定要讓她吃盡苦頭。
阮和怡希望自己可以在舞蹈上超過阮淑晴,她去求阮淑晴教自己跳舞。
阮淑晴十分輕蔑地看著阮和怡,道:“姐姐,這跳舞有一半都得靠天賦,您這資質實在沒法跳得很好,何必非要跟自己的千金之軀過不去呢?”
阮和怡聽了這話,心中告知自己要忍耐。她低聲下氣道:“妹妹,縱然我這資質趕不上你這天生一副柔軟的身子,我也可以靠後天努力嗎不是。你看我整日在這府中,也是閑來無事,想著運動一下。”
阮淑晴想了想,覺得教阮和怡學舞也沒什麼,反正今時不同昨日,輪到她給阮和怡挑刺了,阮和怡已經折磨不到自己。
阮淑晴故意裝作不太樂意的樣子,勉強道:“行吧,姐姐什麼時候來,妹妹就教姐姐。”
阮和怡聞言又是一通奉承,把阮淑晴說得心裏高興,愈發膨脹了起來。
阮和怡每日前來讓阮淑晴教自己練舞,來了三四天,簡直苦不堪言。
阮淑晴好容易逮著了機會,自然是一個勁兒地折磨阮和怡,似要把之前在丞相府和在南宮府受的委屈都報複回來。
跳舞對身體的平衡力要求極高,偏偏阮和怡在這方麵十分薄弱。阮和怡之前看阮淑晴跳舞,覺得似乎沒什麼難的,沒想到一試方知,跳舞實在太需要技巧。
“哎喲。”阮和怡不小心邁錯了步子,她心裏祈求阮淑晴沒有看到。可惜天不從人願,阮和怡最近實在衝撞了煞星。阮淑晴好巧不巧正好放下一盞茶,看向了自己。
“姐姐,你都錯了第幾回了!”阮淑晴生氣地一扔茶蓋,毫不避諱地直斥阮和怡。
被阮淑晴指出後,阮和怡跳得愈發緊張,頻頻出錯。阮淑晴本就抱著拿她消遣的心,自然樂得給阮和怡挑刺。
她捧著茶站在一旁,時不時就罵上幾句。
有時候阮淑晴苛刻得丫鬟都看不下去,可是每當阮和怡的貼身丫鬟要發作時,阮和怡都將她攔住,然後笑著看向阮淑晴,示意她繼續。
阮淑晴見如今的阮和怡這般下賤,更是得意得忘了形。
到了晚間,阮和怡的丫鬟扶著渾身酸痛的阮和怡回了房。
“夫人,您就真的咽得了這口氣?”丫鬟十分氣憤,她很想給夫人討回麵子。
阮和怡道:“這是說哪裏話,我去找她學舞,自然隻有被她提點著才能進步。”
丫鬟隻當夫人因為阮淑晴的驚鴻舞受了刺激,所以行為反常。她唉聲歎氣地退下。
第二日,丫鬟到處找不見阮和怡,後來竟發現阮和怡在廚房裏。
“夫人,您怎麼親自來了這裏?您這麼嬌貴……”丫鬟著急道。
阮和怡打斷她,指著自己忙活了一早晨做的早點道:“把這一份送到妹妹房間裏,囑咐她趁熱吃。”
“夫人!”丫鬟徹底震驚了,她感覺眼前的夫人實在太不像之前驕傲的夫人。
“還有這兩份,分別給將軍和漠離姑娘送去。”阮和怡不理會丫鬟的驚訝。
丫鬟心中滿腹疑惑,卻不敢質疑,她提著食盒前去送飯。
自己所料不錯,將早點送到阮淑晴處的時候,果然受到阮淑晴一陣陰陽怪氣的嘲諷。
“你們夫人竟還有這樣的好手藝,我如今才知道呢!隻是不知以後是不是能經常有時間多嚐嚐呢?”阮淑晴這番話顯然是要阮和怡多去廚房忙活,丫鬟聽出了話中之意,卻又無法反駁。她隻能堆著笑臉同阮淑晴搭著話,然後憋屈著離開。
阮夢晨收到早點的時候,大為驚異。要知道她這個姐姐,可是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高傲得很,如今竟然親自做了糕點,還給自己送來。
“真是多謝你們夫人了,夫人給將軍也送過了嗎?”阮夢晨看到丫鬟手中三個食盒,忍不住打探。
丫鬟對漠離的印象不錯,因而也就沒有防備。
“夫人還給將軍和二夫人都做了早點。”
阮夢晨聽後,讓丫鬟退下,心中沉思。
“姐姐最近一直奉承三妹,到底圖個什麼呢?”
阮夢晨想不出來,她卻不知自己在這裏一番猜忌,當事人絲毫沒有將此當個事兒。阮淑晴對阮和怡送來的飯完全不起疑心,她知道阮和怡已經沒有招兒來對付自己了。
“既然她主動認輸,那我就成全她吧!”
阮淑晴氣定神閑地掀著茶蓋,完全不再將阮和怡放在眼裏。
阮和怡學了一陣舞蹈,覺得自己需要一身舞衣,於是前來詢問阮淑晴。
“姐姐算是問對人了,妹妹當日那套舞衣,可是親自到裁縫那裏同他商討定製的。”
阮淑晴知道阮和怡的姿色不如自己,所以並不擔心阮和怡穿上漂亮的衣服後威脅自己的地位。阮淑晴上下打量著阮和怡,道:“姐姐雖然沒有傾城之貌,但俗話說人靠衣裳,隻要穿上妹妹設計的衣服,就定能為姐姐增些麗色。”
阮淑晴一句話說得周圍丫鬟抿嘴偷笑,阮和怡卻仍是一副無所謂的端莊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