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晨並不願同阮和怡在路上糾纏,她道歉之後,就急匆匆想要離去。
阮和怡見阮夢晨對自己如此無禮,竟都不聽自己說教,她提氣吼了一聲:“站住!”
剛同靈蝶交涉完,阮夢晨心情糟糕,她回身看向阮和怡。
“夫人,漠離已經道歉了,可以走了吧。”
阮和怡走到她跟前,跋扈道:“你一個府外之人,竟敢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裏!”
阮夢晨絲毫不懼,她笑說道:“夫人,正因我不是府中人,所以似乎沒必要聽您說教。”
說完這句話,趁阮和怡呆在當地的時候,阮夢晨頭也不回地離去。
阮和怡看著阮夢晨的背影,緊緊將拳頭攥起,指甲嵌進肉裏,她卻已忘記了疼。心裏滿腔都是憤恨,她咬牙切齒道:“漠離,你給我等著!”
阮和怡回房細細算了算,發現阮夢晨已經在將軍府呆了小半年,而南宮昊空絲毫沒有趕她走的意思。
阮和怡生氣地將桌上的食盒一摔,她同在旁邊戰戰兢兢的丫鬟抱怨道:“如今這府裏多了這麼一個人,真不知道將軍是怎麼想的。這個漠離在府裏也沒有什麼名分,卻總能爬到我的頭上!”
她感慨如今將軍府一點也不像正經的大戶人家,夫人不像夫人,小公子也不像個公子。本來井然有序的秩序,就是讓這個漠離的出現給打亂了。
一個將軍平素不往夫人房裏跑,卻總愛同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打交道。阮和怡覺得她必須得趕緊恢複自己的地位,讓漠離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夫人,依我看,漠離主要是同小公子搞好了關係,才長留府中的。”
阮和怡恍然大悟,她想起那日南宮昊空同南宮燁的爭吵。
“不錯,如今這南宮燁,隻聽漠離的話,連將軍都愛答不理的。”
阮和怡想到這,覺得可以從南宮燁入手去挑撥南宮昊空和阮夢晨的矛盾。
阮和怡在府中的眼線眾多,很快就探查到南宮燁總是在房中練習書法。這書法是阮夢晨監督他練的,據說還定了規矩,不練完不能出門玩。
聽到這個消息,阮和怡心中一個計劃逐漸成型。她讓手下去找一個手腳麻利的丫鬟,去南宮燁的房間偷偷拿一張南宮燁寫的書法。
阮和怡從小臨摹字帖,最擅長模仿字跡,她比對著南宮燁的字體,寫了另外一張宣紙。她在紙上寫了許多不雅之辭,譬如“姨娘跳舞真醜”之類辱罵長輩的話。
阮和怡將自己想到的令人作嘔的言辭都搜刮出來,盡數用南宮燁的筆跡寫下,然後將紙撕破,用手揉皺,讓它看起來是寫完要毀屍滅跡的樣子。
麻利地做完這一係列動作,阮和怡喚自己的親信入內。
“夫人有何吩咐?”
阮和怡將邊角處被撕的不規則的宣紙遞給親信。宣紙上殘留的句子盡是不堪入目的罵人之辭。
“夫人這是?”親信疑惑道。
阮和怡悄悄附在親信的耳邊。
“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我現在要你趁沒人的時候,去小公子的房間辦事。”
親信連忙低聲道:“夫人盡管吩咐,屬下無有不從。”
“你將這片碎紙放到小公子的桌案上……”阮和怡用自己的桌案給親信演示了一番,將計劃詳細地對親信描述。
親信聽清楚後,領命離去。她潛伏在南宮燁房間周圍,看到南宮燁從房中出來,往漠離房間走去。
南宮燁晚飯時間都在阮夢晨房中度過,同阮夢晨一邊聊天一邊共進晚餐。
親信趁此機會,溜進南宮燁房間。
她按照阮和怡的指示,找到了南宮燁的桌案。南宮燁的書擺放整齊,她將紙片放在其中一冊書中,然後將這本書放在最上方。
正準備離開,又覺得這樣放太過明顯。親信想起阮和怡吩咐,要令書桌顯得雜亂一些。親信隨手抽出兩本書壓在那冊書上,然後將書本弄亂。
看了一眼自己製造的雜亂無序的桌麵,親信滿意離開。
阮和怡所料不錯,南宮燁在阮夢晨的房中吃完飯後,必然會在玩耍一陣,快睡覺時才歸。而這段時間南宮昊空正好處理完一天的公務,來南宮燁房中。
最近南宮燁同南宮昊空冷戰,讓南宮昊空無甚興致去找南宮燁。南宮昊空就隻好到南宮燁的書房,幫他檢查一下近日的功課,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父愛。
戌時,阮和怡的親信剛走,南宮昊空就步入了南宮燁的房間。
他看到南宮燁今日的書桌十分淩亂,漸漸皺起眉頭。
“這臭小子,案幾還沒有收拾就跑去吃飯了。”
南宮昊空走進書桌,幫南宮燁收拾桌麵。他先將文房四寶歸置好,然後整理橫七豎八放著的書籍。
南宮昊空無意將其中一本書拿起來一抖,發現一張紙片掉落了出來。
“這是什麼?”
南宮昊空看著揉皺的紙片,心中生疑。他將紙片拿起,發現上麵盡是些市井的渾話,或者隱約可見一些詛咒的言辭。
南宮昊空一瞬間火冒三丈,他將紙條收好,重新把書歸置在案幾上。
整理好後他將站在門口候著的小廝喊進來。
“小公子去哪兒了?”
小廝見南宮昊空火冒三丈,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他不知道南宮昊空在屋裏搜到了什麼,心中忐忑答道:“小公子在漠離姑娘房中。”
“小公子每晚都去嗎?”南宮昊空依然怒氣未消。
小廝點頭。南宮昊空心中氣極,他知道最近南宮燁的功課一直都是阮夢晨幫忙照看,不知阮夢晨最近教了他什麼,讓他寫下這樣下流的東西。
“好了,你下去吧,我在這裏等他。”南宮昊空盤腿坐下,將小廝轟走。他今天一定要見著南宮燁,教訓一下他。自從南宮燁病好之後,南宮昊空還沒有對他的寶貝兒子發過特別大的脾氣,南宮昊空心想一定是把他慣壞了,讓他現在無法無天,竟然敢詛咒起長輩。
他看著外麵的天色,估計此時南宮燁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