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二皇子找到監察史偽造的書信後,楚皇就將幾位被冤枉的老臣釋放了。老臣大多是龍光熙的支持者,從天牢出來後官複原職,這讓龍永康氣憤萬分。
龍永康抹除了自己同監察史往來的任何證據,一口咬定自己同監察史並無合謀。皇帝找不到證據,便權且相信了龍永康。他將監察史處斬,算是了結此案,同時給幾位忠心耿耿卻反被誣陷的老臣一個說法。
在這一局博弈之中,龍永康沒有討到好處,所幸也沒受到太多的牽連。但是他依舊不甘心,此次這麼好的機會,都沒能扳倒龍光熙,他很不服。龍永康研究暗衛調查來的大臣的家世背景,這些大臣在朝中大多支持年長的二皇子,一直被龍永康視為眼中釘。龍永康決定還是從他們之中入手,讓龍光熙萬劫不複。
在朝中倒向龍光熙的大臣裏,有一個李將軍。這位將軍是龍光熙的手下,他負責鎮守楚國與大秦的邊境之地,此時正恪盡職守地在邊境的軍隊中,未回京師。龍永康看到此人的資料,心生一計。
他從自己的門客中選了一個能言善辯之人,這人名叫雲起。龍永康將雲起帶至書房,交給他一項萬分隱秘的任務。
雲起聽完龍永康的交代,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當夜雲起就在城門關之前離開了京城,直奔大秦邊境。
李將軍第二日就聽到一位書生投奔自己,他沒有多心,就將此人收留了。心中琢磨大概就是個窮酸書生,走投無路,等在軍隊呆幾天,受不了苦寒,定然自己就溜了。誰知這書生憑自己的好口才,在軍隊裏越混越好。李將軍讓他的才學折服,時不時請他來出主意,後來甚至讓他擔任了幕僚。
這位書生正是龍永康派出的門客雲起。他按照龍永康的吩咐,不出幾天的時間就成功博得了李將軍的信任。
邊境之地永遠不會有長久的太平安定,時不時就會有兩國的百姓因為打獵跨過了兩國邊境而發生糾紛。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李將軍都是大事化小地處理,給秦國的百姓多一些撫恤,以免引發鄰國的民憤。這次又是同樣的情況發生,李將軍正打算按照原來方案解決此事,雲起卻將他攔住。
“將軍,您每次都給秦國人這麼多好處,豈不是在慫恿他們犯事?”
李將軍聽後覺得有理,便問道:“那依先生之見,我應當如何?”
雲起悄悄附耳至將軍身側,向將軍說了自己的想法。李將軍最近敬重雲起,事事都聽他的。這次李將軍便準備了人馬,教訓了犯事的秦國百姓。
秦國守軍見楚國將領竟出手對自己的國人不敬,當即也帶兵來挑釁李將軍。雲起見自己大事可成,在一旁極力攛掇李將軍迎戰。
在雲起的煽風點火之下,兩國之間關係劍拔弩張。兩國的守軍整日交戰,相互攻伐,不僅沒有息戰的苗頭,而且漸漸擴大,眼看就要演變成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龍光熙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他總負責京城以外的邊防工作。但是由於近日楚國與鄰國相安無事,他便鬆懈了對軍隊的管理。京城裏因為三皇子龍永康的興風作浪,十分不平靜,所以龍光熙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京城。他沒想到,龍永康會派人跑到千裏之外的邊境給自己捅刀子。
收到雲起的密信,龍永康暗自冷笑,等著看龍光熙的好戲。
南宮昊空在幫助龍光熙救回入獄的老臣後,就沒有再關注龍光熙和龍永康的奪嫡之爭,他料想經過這一次,龍永康短時間內不敢有什麼別的動靜。
書房內,南宮燁在翻看父親的兵法書籍。他一個人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讀書,讓南宮昊空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燁兒真像我的小時候。”南宮昊空對阮夢晨感慨了一句。
在一旁研墨的阮夢晨溫柔地笑了笑,讚賞道:“燁兒隨將軍,長大了也一定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南宮昊空聽罷笑道:“我倒更希望燁兒長大像你一樣,又善良又細心。”
阮夢晨讓他誇得不好意思,將頭低下不再言語。一時墨研好了,阮夢晨將墨放下,坐在一旁。南宮昊空喜道:“漠離姑娘,你是我見過墨研的最細的人了。今日真是有勞漠姑娘了。”
阮夢晨道:“將軍不必多禮,這不過舉手之勞。”
兩人正說話間,有暗衛進來稟告事情。阮夢晨知自己不方便再留,就像南宮昊空告辭。
“將軍,之前查的金國使者一案,有了一點眉目。”
南宮昊空站起,他接過暗衛遞交的證據。
“怎麼這麼些時候過去了,突然有了線索?”
“回將軍,近日在京城巡邏的時候,抓到一個醉鬼,他喝醉了胡言亂語,竟然說自己曾是宮裏的差役,還說自己並未犯事,就被趕了出來。屬下覺得奇怪,就將他帶回了府中。”
南宮昊空打開證據,發現寫著這個差役的資料。南宮昊空大驚:“這人是金國使者被定罪的前一天被撤職的?”
“正是,所以屬下猜測他和金國使者一案有關。”
暗衛影上前一步,悄聲對南宮昊空說:“將軍可知此人曾在宮中謀何職?”
南宮昊空嗔道:“有發現就說,別故弄玄虛。”
“是。”影連忙恭恭敬敬回答,“將軍,這人負責向皇帝遞交刑部送上的案情卷宗。”
南宮昊空如聞驚天霹靂,他感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正要浮出水麵。
“也就是說,金國使者犯案的卷宗,很有可能被替換過了!”
影在一旁幫助他分析:“隻有這樣解釋,才能說清為何會在那一晚撤他的職。頂替他的人,定然是拿著替換過的卷宗。”
南宮昊空點頭表示同意,隨即歎氣道:“可是真正的卷宗,又在誰那裏呢?”他清楚隻有找到真正的卷宗,才能揭曉金國使者案的真相。